可两人都知道,仙气没有外放,气息没有散发,那是将所有的杀招都融入了招式之中,如果之前的流光溢彩是为了试探,那这一次的交手便是真真正正地胜负之战,也可能是生死之战。
两人都没有使用武器,全靠手上和脚上功夫,看起来不仅赏心悦目,而且有一种拳拳到肉的击打感。
耶律和华不愧被誉为奇男子,对武学的造诣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一击直拳朝着鼠王的胸口轰去,鼠王将手掌横在胸口摊开,四两拨千斤地将耶律和华的攻击化解。
耶律和华也不灰心,拳头被拨开的同时,右脚也瞬间抬起,朝着鼠王的下盘攻击而去,鼠王刚刚拨开拳头的手掌瞬间垂了下来,挡住耶律和华的右脚。
鼠王顿时化掌为拳,直冲耶律和华面门,来不及躲闪的耶律和华瞬间便后面飘移,漂移的同时也瞬间出手,将鼠王的拳头挑开,另一只手也瞬间朝着鼠王的胸口轰去,由于向前的惯性,鼠王的身体不能及时侧身,只能硬抗耶律和华的自己重拳,而鼠王也不是束手就擒之辈,瞬间抬起右脚,一脚踢在耶律和华的胸口,两人瞬间倒飞开来,同时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了地上的一些烟尘。
落地之后,又瞬间起身,同时张口吐了鲜血,显然两人都不好受,隔空对视起来。周边的空气也瞬间开始旋转起来,不多久,两人身边都出现了两股白色旋风,风声在滋滋作响,都没有动的两人却是一脸地如临大敌,静止的两人正在相互斗仙气。
躲在墓道的江湖众人看到两位仙境强者在斗仙气,喘气都不敢大声,生怕打扰到两位仙人。
而嬴苏和皇甫玉的战斗也进行到了高光时刻,两人见在招式上都无法取得优势,只能尽可能地在气势上压倒对方。wWW.ΧìǔΜЬ.CǒΜ
嬴苏左手手掌握住秦王剑剑身,右手瞬间如同拔剑一般将秦王剑从手掌中拔了出来。
皇甫玉看到嬴苏的表现,他知道嬴苏又要开始以血为墨,以剑为笔,以空间为画纸作画,顿时苦笑起来,因为江湖所有人,他皇甫玉是第一个走进嬴苏画作的,他最有资格,也最清楚那些看似其貌不扬的画作到底隐含了多大的威能,若是实力不足的人被画作困住,穷其一生都未必能够走出画作,直至在画中老死,这等于是变相的囚牢。
秦王剑拔出的一瞬间,剑身上已经染红,嬴苏随即将左手手掌摊开挥舞,数不清的血珠便洒在空中,嬴苏右手握住秦王剑,朝前踏了半步,空中的血珠仿佛被禁锢在空中,一动不动。
嬴苏缓缓抬起右手,快速地挥舞秦王剑,那些血珠如同墨水一般被嬴苏一一拨开,画作的事物也一一呈现。
看到这一幕的皇甫玉也不敢大意,龙吟诀瞬间覆盖全身,心神紧闭,右手握着朴刀严阵以待。
并不是他不想打断嬴苏作画,而是前去打断的话,他必被卷入画作,那样会得不偿失,不能那样冒险。
嬴苏面目冷漠地作画,并没有打算猜测皇甫玉的心思,一炷香过后,嬴苏在空中画出了喜、怒、哀、乐、贪、嗔、痴七幅画作,每一幅画作都是只有一种极致的情绪或者欲望,尽管有一些还没有完全打磨至完美,不过就目前阶段来说,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看着七幅画作中的极致单一情绪或者欲望,皇甫玉苦笑道:“上一次没有这么多,又悟出了什么吗?果然有心道大师在身边就是不一样,妖僧?如此厉害的人物却被称其为“妖僧”,可笑啊。”说罢便将龙吟诀释放的金黄色真气覆盖全身,手中的朴刀也嗡嗡作响,他只想在进图之前,尽可能地从外部多打碎几幅,在外界打碎得越多,进入的画作越少,面对的危险也就会变少。
嬴苏画作完毕后,右手握住秦王剑,冷漠地说道:“去。”说罢便横扫出一道白色剑气,强大的剑气将画作一一推向了皇甫玉。
皇甫玉也不敢大意,深吸一口气,右手握住朴刀,蓄力朝着画作一一斩去。
在强大气息和真气的加持下,不一会儿功夫,皇甫玉就击碎了第一幅画作,喜。
看着散成碎片的画作,皇甫玉并没有生出半点开心,而是朝着第二幅画作,怒,冲了过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皇甫玉虽然被画作重重一击,可还是打碎了第二幅。
接着便是第三幅,第四幅,第五幅,直到第六幅的时候,皇甫玉被卷入画作。
而每次皇甫玉打碎一幅画作,嬴苏就会受伤一次,现在的嬴苏正满脸苍白地看着画作的皇甫玉,而身边也多了一滩血,显然是因为皇甫玉打碎了画作,伤到了与画作有心神联系的嬴苏。
嬴苏皱眉看着被嗔图卷入的皇甫玉,贪、嗔、痴三图是与喜、怒、哀、乐不同,不同在贪嗔痴三图是由人的心理出发,若是这个人没有贪念、那贪图对他来说只是一道很普通的攻击,并不会影响很多,不过若是心有贪欲,那即使在如何守住心神,都会被拉入图中,直面自己潜意识里的贪欲,一旦出现逃避心理,这个人便是仙境,都休想逃出来。
如果说喜怒哀乐四图是由外部环境来改变情绪,那贪嗔痴便是从内心来引起人心里最肮脏的欲望。
嬴苏本以为皇甫玉会被拉入痴图,没想到还没有到达痴图便被困了起来。
此时图中的皇甫玉正在面对直面自己的嗔,说直白一点就是直面对逆的境界生嗔恨,没称心如意就发脾气,不理智,意气用事。
看着被江湖称为“谦谦公子”的皇甫玉竟然会生出嗔恨,这是极其罕见的。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如此,毕竟皇甫玉可是以前的皇族,若是没有被灭国,也许至高之位上是他,是这个年纪轻轻就已经名震江湖的青年。
以他现在的心智和修养,只要给他足够时间,足够权利,成为史书上不可多见的明君是水到渠成之事。
难怪会生出嗔恨。
嬴苏放开心神,在画中冷漠地开口道:“皇甫玉,这么多年的逆境,忍得很辛苦吧?这里可以无限释放你的嗔念,这里有你想要的顺境,有你期待的王朝,更有你想要成为一代明君的条件。”
皇甫玉的朴刀从手中脱落,抱着脑袋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口中一直传来“不是,不是。”
看着正在对抗嗔念的皇甫玉,嬴苏在天空中挥了挥衣袖,画中顿时出现了端朝天下,不过皇宫内全是皇甫家的人,在这里,皇甫家才是正统皇族,而不是被历史淹没的前皇族。
皇宫内的人在一声声地呼喊着皇甫玉的名字,蹲在地上的皇甫玉眼神迷离地站起身,朝着皇宫走去。
“去吧,这里是才是你心中所想的世界,这里才是你主宰的世界,这里才是你的舞台。”嬴苏的声音在空中循循善诱。
而皇甫玉也是一步一步地走向皇宫。
这时皇宫的城墙上出现了一位女子,女子面容不算姣好,不过却是满脸慈爱,慈爱中还带有一点病态。
女子身着凤服,和书中描写母仪天下的皇后一模一样,女子现在城头满脸笑意,满眼爱意地朝着皇甫玉招手。
嬴苏冷眼看着皇甫玉内心嗔念所幻化的世界,看到城墙上的女子时,嬴苏一股无名之火从心中沸腾,因为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李荷华,那个嬴苏看到第一眼就已经喜欢的女子。
而快要走到城墙下的皇甫玉突然眼睛清明起来,喃喃自语道:“这是我的嗔念,荷华看我时不会出现这种眼神,这不是真实的荷华。”说罢便盘腿坐在城墙下,龙吟诀一遍又一遍地洗涤着皇甫玉内心中的嗔念,周遭的事物也慢慢变得模糊起来,不一会儿,便消失在画中。
而画中的皇甫玉也如同虚脱一般,满头大汗,强撑着站起来,抬起头,握着朴刀,大声说道:“古人说: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我应该谢谢你,你让我看到了我的嗔念,虽然我现在无法消灭,不过压制还是能够做到的。”说罢便挥刀将画作打碎,嬴苏也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嗔图破了之后,嬴苏虚弱地笑道:“过了嗔图,痴图你如何解?”说罢便看到痴图将皇甫玉笼罩其中。
所谓痴,便是指不明白事理,是非不明,善恶不分,颠倒妄取,起诸邪行。
若是在没有遇到李荷华之前,皇甫玉还是那个明事理,懂是非,知善恶,不颠倒的谦谦公子,可遇到了李荷华以后呢?
人的一生,只要生命中出现了例外,那便没有了本心,本心即无,痴念即起。
只要和李荷华有关的一切,皇甫玉都会失去最基本的判断,这是人性,是逃不脱的枷锁,亦是宿命。
皇甫玉被笼罩在画中,心中的痴念泛起,一幅又一幅的画面正在慢慢填满整个画作。
画作中,因为李荷华无意间被别人误会,看到此情的皇甫玉手握朴刀就将那人斩杀,随后李荷华委屈的画面越来越多,而画中死的人也越来越多,全部都是倒在了皇甫玉的刀下,而皇甫玉的杀心也越来越重,慢慢的,凡是和李荷华有过对话的人,全部成了刀下亡魂,此时的皇甫玉已然走火入魔,不在是那个陌上如玉的谦谦公子,反而成了陌上如魔的杀人狂。
嬴苏看着已经快要失去自我的皇甫玉,嬴苏朝着画中吐出一口精血,整个画作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而画中的李荷华蜷缩在荒原中,孤苦无依,弱小无助。
连画外的嬴苏都感觉心在一阵一阵地刺痛,更别说在画中正在经历的皇甫玉。
喜欢不分轻重,不分深厚,只要是喜欢,那就没有对比性。
此时的嬴苏不能说他比皇甫玉更喜欢李荷华,皇甫玉也不敢说自己比嬴苏更喜欢李荷华,因为受苦的是被喜欢的人,而不是主动喜欢的人,两人都没有资格来评判谁的喜欢更重,更深厚。
皇甫玉看着荒原中的李荷华,瞬间便不顾一切朝着李荷华飞身而去,落在李荷华的不远处,轻轻地走了过去,仿佛怕脚步声太重,会惊扰李荷华一般。
皇甫玉心疼地扶起李荷华,李荷华双眼无神,满脸无助地扭头看着皇甫玉,正当皇甫玉要沉迷时,朴刀从远处飞来,一刀将李荷华劈散,而皇甫玉顿时眼神清澈起来。
现在原地,抬着头愤怒地怒吼,长发无风自动,长衫疯狂飞舞。
嬴苏摇了摇头道:“还是没有完善啊,哎……。”
怒吼完的皇甫玉,怒视画中的一切,手握朴刀,如同来自地狱的魔王,朝着画作便挥刀破碎了画作。
画作破碎,嬴苏再一次吐了一大口鲜血,气息也是弱了几分,而出现在场中的皇甫玉也不好受,连续面对嗔念和痴念,整个人就像虚脱一般,气息紊乱不堪,整个人的精神也萎靡不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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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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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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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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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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