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有留下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味道，而且闻起来有一股草木的清香。
罪魁祸首是谁自不必说，而且白心悔清楚的记得自己倒下之前的情景。
“那个林夜，竟然如此卑鄙，也怪我急切，不然这种小把戏一定能注意到。”
白心悔正习惯性地戴正自己的面纱时整个人突然定住。
她的手在面部不停地抚摸，而手指上传来的并不是布料的磨砂感，而是粗糙的疤痕。
特别是用自己那双纤细的双手，摸起来尤为粗糙。
而白心悔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遮藏起来的五十多年的面孔，此刻完全暴露出来。
而且很可能这个面纱就是被林夜摘掉的，自己这副丑陋的模样早已被对方看的清清楚楚，而且甚至会被狠狠地嘲笑。
“也对呢，看到这副丑陋的样子，不可能有人看到不觉得恶心。”
虽然无奈，但是白心悔早就在小时候就习惯这种被无数人鄙视的感觉的，就算多加一个对自己反胃的人也无所谓。
加上对方是亲传弟子身份，就算当着自己的面辱骂自己，也不会引起自己的愤怒。
“看样子还要重新做一个面纱才可以。”
白无悔从床上站起，活动了一下四肢，以确定那种无力状态彻底消失。
只是当她的双腿站在地面的一瞬间，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某些地方，传来一阵不适感。
而且是在自己衣服下面的某些地方。
随后在探测了四周没有人存在之后，白心悔将所有门窗全部关闭。
随后她快速脱下自己的黑色衣服，然后一丝不挂地站在房间里。
突然发现自己的贴身衣物已经被替换，而且身体某些部位画着十分不雅的文字。
“恭喜你今天真正的长大成人。”
白心悔低头下看的时候，只是看到林夜在自己肚子上面留下的几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白心悔再明白不过。
单单是看到这几个字，她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
不仅仅羞辱自己的长相，而且还趁着自己昏迷的时候，对自己做出这种事。
当年自己把脸毁成这样，又是为了什么？
那一刻，唯一支撑在白心悔心中的理性支柱，瞬间崩塌掉。
她才不管对方是什么亲传弟子还是其他身份，不光在剑道决斗中用卑鄙手段侮辱了比试。
还在自己昏迷之后，夺走了自己的贞洁。
那么自己忍受着被当成丑陋的怪物度过的这些日子，还有所遭遇的那些委屈。
几十年的情绪积累，一瞬间就爆发出来，就算是元婴境的心性也无法压抑住这股戾气。
木屋被灵气瞬间引爆，从白心悔全身所散发出来的灵气化作一道光柱，穿过苍穹。
那道光柱，整个冰河宗的弟子只要仰头就能清楚的看见，引起冰河宗一阵阵骚乱。
要知道这只是林夜堪堪进入万剑山才几天的时间，就引发出这种骚乱。
换好衣服的白心悔什么话都没说，身影直接化作雷霆，全速沿着林夜的脚步追踪。
只是，在奔跑的途中，她的一声怒吼响彻万剑山，甚至冲破阵法，穿透到了万剑山之外的地方。
那一声怒吼，震耳欲聋：“林夜！！！！”
与此同时，南宫瑶正躺在林夜的房间里，感受着床上还残留下的林夜的气味。
她的身边放着一张信纸，里面正是当初柳如是交给林夜的信件。
里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几行小字，信纸下方笔挺地写着几个大字：柳如是绝笔。
“原来林夜早有准备，怪不得那日丝毫不着急。真是可笑，别人费尽心机为他设的局，被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就解决了。”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
“南宫师姐，外门弟子周凡赴约前来。”
周凡跪在林夜门庭之外，而离他不远处，立着一块小小的木牌，上面雕刻着柳如是三字。
现在的周凡已经被贬为外门弟子，而且作为惩罚，林夜废掉了他的一条小腿。
虽然修为没有被废除，可是经历过那件事之后，周凡在冰河宗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以前围聚在他身边的小弟也都另谋出路。
更有不少人，受不了从内门弟子被贬为外门弟子的耻辱，已经离山。
现在的紫鼎峰除了大师姐南宫瑶和紫嫣长老之外，就只有一些零散的杂役人等。
为此，在林夜进入万剑山的这些天里，南宫瑶要不停地接取宗门任务，来补贴紫鼎峰的灵石需求。
“进来吧。”
门内传来南宫瑶的声音，林夜庭院的大门直接打开，只是南宫瑶所在房间的门依旧紧闭。
意思十分明显，就是让周凡跪在庭院里听候。南宫瑶懒得看见他这个小人面孔。xǐυmь.℃òm
“多谢师姐。”
周凡现在就像是一只颓废的死鱼一般，双目无神。
他还没有从这一连串的打击之中站出来，而昔日自己爱慕的南宫瑶已经成了林夜的道侣，自己现在成了全盘皆输的小丑。
虽然对于林夜来说，周凡远不够称作对手的资格，而林夜也从未刻意针对他。
有资格同林夜博弈之人，也只有周凡背后那个曾经谋划一切的幕后黑手。
“知道为什么传信让你来紫鼎峰吗？”
“弟子不知。”
“是为了了结最后一桩麻烦事，柳如是的遗愿。”
“师姐明察，柳如是的确是被人杀死了，可与我的确无关啊。”即便是沦落到这等地步，周凡也一直坚持，柳如是的死和自己无关。
当晚，柳如是拿过林夜的鞋子之后，紧接着就去往周凡家。
他的那双祖传的靴子，也是周凡威逼之下赠与林夜。
这个密谋是从撺掇柳如是去交换林夜布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
只不过，不管是柳如是还是周凡，都只不过是幕后之人的一颗棋子而已。
可是周凡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那个柳如是会突然背叛自己。
毕竟自己从未向他表露过敌意，甚至不惜说出了部分计划让他信任，拿到林夜的鞋子之后，就雷霆将其击杀。
“那一日柳如是给林夜奉上自己的鞋子，其实是第二次见到林夜。”
“第二次！”
难道说柳如是曾经偷偷与林夜私下会面过？可是，他之前一直都是自己最忠实的跟班，他如果同林夜见面，自己怎么可能没有一丝察觉？
可是如果柳如是提前投效了林夜的话，陷害林夜的计划会失败也合情合理。
只是，为何是柳如是，他是怎么被林夜劝诱的。
种种疑惑一下子在周凡脑袋里爆炸开来，一头雾水。
“前些阵子，我同林夜去账房查账。对于你们的俸禄，全部看了一遍。随后，林夜便让我找个理由把柳如是招到我的庭院。”
“难道那时候，林夜一直住在师姐房间的传闻是真的？”
虽然是真话，可是周凡这样说出来之后，南宫瑶却感到一阵不爽。
好像林夜一直住在自己这里，是什么不好的传闻一样。
自己明明才是为了林夜的安全，既付出了精力，又被陷入了不好的传闻。
而那个当事人，却一点亏都没吃。而且还让自己当着冰河宗那么多人的面，出了好几次大丑。
等他从万剑山出来，一定要和他好好理论理论！
“那个时候，林夜只是让柳如是伺机而动，等待你们计划真正开展。”
“所以，柳如是早就是你们的人。”
“这样说可不准确，柳如是从进入山门甚至更早之前，就是你的敌人。”
“为什么？我扪心自问，这些年从未亏待他，他为什么要对我不利？”
“这是他自知临死前留给林夜的信，他把自己上山和接近你的目的都写在上面了。”
从门缝里飞出那张信纸，飘落到周凡的手上。
他快速读过之后，眼神中的诸多不解，竟然在那一刻瞬间消散。
“你十多年前下山，曾借着冰河宗之名，将一户人家未出嫁的妹妹奸杀。却凭借自己是内门弟子的身份将这件事隐瞒下来，那户人家也被你灭门。可是你想不到，那个女孩的哥哥却因为外出求学，逃过一名。”
“而他就是柳如是。”
周凡像是彻底认命一样，瘫坐在地上。
为什么柳如是临死前，露出对自己一丝讥笑，而且还故意在林夜的鞋底留下粘连阵。
到头来，他所做的一切，其实都不过为了复仇罢了。
“他将性命交给林夜，就是当日在练武场看中了林夜的狠辣，觉得他最有可能把你杀死，所以向林夜投诚，献出家母的遗物。真是可怜的人，为了一个公道，不惜改换身份，在仇人手下一直谄媚了十年。”
“真是可怜，你和你背后之人迫不及待的想陷害林夜，到头来却因为柳如是全盘皆输。”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凡愤怒地捶打地面，有什么想说的？有，当然有。
他不服林夜为什么气运如此好，这种天衣无缝的杀局，如果不是柳如是反水，根本就没有破解之法。
而柳如是潜藏在自己身边十年，自己对他好了十年，就算是仇恨之深好歹也能化解一部分。
可是他却立马投诚林夜，用自己的性命换来自己现在的下场。
“凭什么，凭什么！都是这个该死的林夜......”
“我哪里比他差了？论实力，论才华我到底哪里会输给他？！”
“都是因为林夜这个小儿骗得长老的恩宠，我不服......”
周凡趴在地面上，歇斯底里地怒吼，仿佛要把自己的肝脏全部吼出一样。
得知柳如是背叛的实情后，他完全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为什么输的这样彻底。
可正是因为如此，柳如是才不服，他不服被气运加身的林夜，他不服柳如是的背叛。
“真是可怜人......柳如是最后委托给林夜的事情，就是帮他报仇。林夜此刻在万剑山，那只好我来帮他动手。”
那一刻，南宫瑶重新恢复了昔日的冷峻。
她再一次成为当年紫鼎峰那个精于谋划，行事狠辣的大师姐。
周凡被对林夜的愤怒冲昏头脑，自己却忘了南宫瑶当年在紫鼎峰就是凭借着狠辣出名，让众多弟子都臣服在她脚下。
而她今日说留下自己的命，那自己肯定会交代在这里。
“倏”的一声，一柄玄剑从天上刺来，剑尖直指周凡的眉心。
南宫瑶的实力现在已经恢复，运转的空心剑剑意更胜之前。
一个半残废的凝气境周凡又哪来的力气抵挡？没等他运转功法，直接被玄剑刺入眉心。
那一刻，柳如是忍耐十年的夙愿，终于达成。
周凡临死前心里所想没有人能明白，只是有一点，那就是他的眼角露出悔恨的泪水。
想必若是他从一开始就对林夜服服帖帖，也不会沦落到这等地步吧。
他死后，恐怕也没有人会为他立碑，甚至他在冰河宗消失，也没有多少人会注意。
“在轮回中忏悔吧。”
南宫瑶说罢，一卷灵气，就将周凡的尸体携卷到紫鼎峰魔兽所在的区域。
不一会的功夫，周凡的尸体就被啃食的骨头都不剩。
而柳如是最后的遗物，那张信纸在周凡身死的那一刻，也开始燃烧。
散发出的烟雾中，仿佛露出了柳如是的笑脸。
“柳师弟，我管理紫鼎峰这些年，却让周凡这等人逍遥法外，是我的失职。今日算是我的弥补。”
一切都结束之后，南宫瑶摘下路边一束花放在柳如是的墓碑旁。随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继续修炼。
“哼，用不着这样温柔。”
南宫瑶突然说出这一句，只不过这句话想要传达的人此刻还在万剑山。
林夜答应了柳如是却故意没有当场杀死周凡，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其目的就是让南宫瑶亲手处理周凡，这个冰河中的耻辱。
是对于南宫瑶管理紫鼎峰多年以来的疏忽，给她一个弥补的机会。
也算是让她变相的朝柳如是的一个道歉。
所以南宫瑶才会突然感叹，没想到林夜竟然会思考到这种地步，自己在他面前真是输的一败涂地。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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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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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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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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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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