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绾月索要账房钥匙说的有理有据,他不给显得有些太刻意。
他想了一下,才回道:“二夫人掌家一向没有出过错,虽说你是嫡女,也不能一回来就夺了二夫的权,毕竟她已经很委屈了。”
云清山指的是程氏从大夫人变成二夫人这件事。
他愧对程氏。
“父亲,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让二夫人受委屈的是你又不是我,再说了我娘还委屈呢,这么些年骨灰一直在白马寺供着,二夫人若是真有心早就该接回来风光下葬了,可她连提都没有提,还不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云绾月可不会惯着程氏。
她是国公府的嫡女,自然就要行使自己的权力。
程氏一下子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这个云绾月牙尖嘴利,她竟然不是她的对手。
“老爷,都是妾身不好,大小姐年轻气盛你别生她的气。”
程氏想要拱火,却被云绾月一瓢凉水浇了下来:“二夫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父亲生气了,你这情求的真是莫名其妙,你知道你不好就少说话,不然好心办错事,茶里茶气的下人怎么看你?”
程氏:“……”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又闭上了嘴。
无论说什么云绾月都能把她怼死,干脆不说了。
程氏拿着帕子默默的流眼泪,做出一副委屈的要死的模样,看得云清山十分心疼,竟然忘了她是如何心狠手辣对付云绾月的了。
“父亲,你这就心软了?”云绾月提醒他:“当初我打碎了二夫人一个花瓶,可是险些被|/打|/死呢,也不见父亲心软。”
云清山的脸顿时成了猪肝色,这个云绾月是想要活活气死他吗?琇書網
“二夫人还是别拖时间了,钥匙你早晚都要交到我的手上,何必如此不爽快呢。”
程氏还是低着头呜呜的哭,云清山被她的哭声哭的心烦意乱,喝道:“给她给她,我倒要看看她有几分能耐。”
程氏一脸错愕:“老爷,你果真要如此对我?”
“这钥匙本就是我娘亲的嫁妆库房,当初交给你也只是让你暂代管理,你倒好握在手里十几年不还不说,还成了你的了,你脸皮那么厚吗?”云绾月一番话说的程氏羞愤欲死,她不甘心的道:“大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再怎么说我也为这个家操劳了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回来了就要让我交出库房钥匙,这是何道理?”
“拿着我娘亲的嫁妆充门面做人情,你这算盘珠子都要崩我脸上了。”云绾月缓缓落了座,对着一脸惊愕的程氏,大声道:“二夫人,交钥匙吧……”
程氏面如死灰,凤澜依的嫁妆都已经被她花的所剩无几了。
云绾月此时要拿回凤澜依的嫁妆,她上哪里找补去。
既然她要,那就给她。
一堆烂账程氏就不相信云绾月能理的清楚。
再说了,库房里也没什么银两了。
打定主意,程氏对云绾月道:“钥匙我一会儿让刘嬷嬷给你送回去。”
“为免夜长梦多,我现在就让阿呆过去取。”云绾月不给程氏喘|/息的机会,对着阿呆道:“跟刘嬷嬷走一趟。”
刘嬷嬷用眼神询问程氏,程氏没好气的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大小姐取钥匙。”
刘嬷嬷这才带着阿呆往程氏的院子里走去。
云清山脸色十分难看,云绾月如此强势要库房钥匙,真是一点脸都不给他留啊。
云绾月缓缓起了身,对着云清山和程氏道:“不如我们也去看看,别到时候缺了少了的,闹的不好看。”
云清山没办法,只能应了一声。
程氏自然更加不敢发表意见,一行三人全都前往库房等着。
不多时,阿呆和刘嬷嬷回来了。
当着众人的面儿,程氏把钥匙交给云绾月:“钥匙今日就交给大小姐保管了,以后府里的各项支出也要大小姐操持了。”
她笑的一脸得意,云绾月却没有伸手接钥匙:“交给我保管这是天经地义,让我|/操持府里的各项支出,这可不行。”
程氏脸上的笑容一僵:“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要我娘的嫁妆,没说成为你们的管家婆。”云绾月等的就是程氏出这一手,她笑道:“府里各项支出还轮不到我来填补,自有父亲顶着呢,他身为国公这些年的俸禄和名下的田产铺子,府里的银两只能多不能少,二夫人说让我|/操持岂不是可笑。”
程氏不妨云绾月这么精明,她一时噎住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云绾月分明是反将了她一军,库房一开里面若是没有银子,看她如何应对。
不等程氏回神,云绾月便打开了库房。
咣当一声,门打开。
云绾月走了进去,除了几口红漆箱子和破烂布头,啥也没剩。
她站在空荡荡的库房里,冷笑连连。
真是个吸血鬼啊。
云清山一脸惊讶:“东西呢?”
他问程氏,程氏看事情被戳穿,也不装了:“都填补府里的开支了。”
“什么,全都没有了?”云清山一脸错愕,当初凤澜依嫁进国公府,可是好几十车嫁妆呢。
有金有银,有田产有铺子。
各种珠宝多的数不清,没想到几年功夫竟一毛没剩。
云清山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面对云绾月,花女人嫁妆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清山怒了,要程氏说清楚。
程氏也不哭了,直接耍起了无赖:“老爷,就算我不说你心里没数吗,这么大的国公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还要养二房三房,就算是金山银山,也得吃光了。”
总而言之,要银子没有。
云清山是由母亲一手拉扯大,云老爷子死的早,云老夫人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儿子艰难度日。
好不容易把云清山拉扯大,他也不负众望成了举人。
再后来他结识了将军府的嫡女凤澜依,在凤老将军的帮助下平步青云,做到了国公的位子。
他身为长子,自然也要拉帮两个弟弟。
只是云家老二和老三却是个不争气的,整日游手好闲,依附着云清山这棵摇钱树渡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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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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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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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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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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