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谁,就那个谁呗,帮忙干活的那个,他不来家里吃饭?”对于抢走姐姐的林知南,陈嘉谦喊不出姐夫二字。

  看在那天出言制止二伯母的份上,陈嘉谦不介意把饭分他一半。

  “哦,你说他啊,哎呀,刚才路上遇到了些糟心的事,我忘了。”

  陈嘉卉拍了拍脑袋,她就说好像忘记了些什么,偏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阿姐,你怎么能这样子。”陈嘉谦不可置信地看着姐姐,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对于陈嘉谦而言,吃饭是世界上最大最重要的事情,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那就麻烦阿谦去喊一下咯。”陈嘉卉被弟弟夸张的神情逗乐了。

  “哼,去就去。”陈嘉谦嘴上嫌弃地说,但脚步却很诚实,他才不会承认那天林知青握着他的手时,温润而又力量,像极了他想象中的父亲的样子。

  “知南,你真的要和陈嘉卉结婚?”谢解放拦住林知南的路。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林知南皱了皱眉,不知道他们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跑来确认。

  “可是,我听说陈嘉卉是个大力怪女,脾气很暴躁,你这么斯文,若是稍有些不顺着她,被她家暴怎么办?”谢解放担忧地看着林知南,一副忧心忡忡为他着想的模样。

  谢解放不等林知南开口,继续说。

  “虽说我们是来建设农村的,可我们到底是外来人员,队里根本不把我们当成自己人。双拳难敌四腿,到时候有心为你找公道也讨不到好。”

  “不劳费心,我相信陈嘉卉同志的为人,而且我们相谈甚是愉快。”林知南冷笑了一下,这婚还没结,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谢解放看着春风得意的林知南,差点咬碎一口钢牙。

  “姐夫,回家吃饭了,今晚有腊肉哦,阿公过年腊的老腊肉,可香了。”

  陈嘉谦听到谢解放诋毁姐姐的话差点暴走,听到林知南维护姐姐后,一直别扭喊不出的“姐夫”二字,一下就脱口而出了。

  他知道八个知青里只有他姐夫和姚静云家境不错,家里不时寄钱寄物补贴,其他人只能靠下地挣工分换粮食,特别是这个谢知青,听说家里兄弟姐妹一大把,自尊心又强。

  “促狭。”林知南轻拍了陈嘉谦的肩膀,笑了笑,还是只护短的小老虎。

  “哼,谁让他说我阿姐的坏话,姐夫你别听他胡说,我阿姐好着呢,才不会乱揍人。”揍人都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

  “艹”

  看着相处愉快的两人,谢解放用力踢了脚边的石头一下,痛得他抱脚原地蹦跶。

  “三叔,吃了么。”院子外传来了陈建党的声音。

  “大伯、大伯母你们怎么来了?请进,我们已经吃了,你们吃了么?”不怪陈嘉卉好奇,农忙时节,晚上基本没人串门子,都在为第二天的农忙养精蓄锐。

  “我们也吃了,嘉卉啊,大伯大伯母是为了林知青的事来的,再不来,晚上怕要睡不着了。”大伯母李芳是个干脆利索人,一进门就先点明来意。

  “正好,他也在,当面问更好。”

  “你个死女子,一点都不害臊。”李芳用力拍了拍侄女的后背,这种事怎么能直接问男方,肯定要通过媒人传达啊。

  “有什么好害臊的,说我的事,我还不能给点意见啦?再说了,当面说清楚还省得背后扯皮”陈嘉卉耸了耸肩,李芳的力气拍在她身上跟挠痒痒差不多。

  “哟,林知青在洗碗呐。”李芳看着冷清尊贵的青年洗着碗,仿若谪仙跌落凡尘,让人觉得别扭,又羡慕能让他改变的女子。

  她嫁过来二十多年了,陈建党对她也算好,但却从未进过厨房,家里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更别说洗碗了。

  在农村,男人在家向来是不干家务活,上工回来就坐等吃饭。

  ……

  遭到媳妇儿白眼的陈建党一头雾水。

  “三叔,晚上好。”陈建党对陈老全说明来意。

  “辛苦你们了,小林,你也过来听听。”陈老全点点头,转头叫林知南。

  ……

  侄女这是随根了吧,陈建党夫妻对视一眼,苦笑道。

  “大队长,芳婶。”林知南在陈嘉卉旁边坐下,这姿势好似已经做过千百回,一点都不陌生。

  被叫去烧洗澡水的陈嘉谦,高高竖起耳朵竖。

  “嗨,叫什么大队长,现在不是上工时间,叫大伯和大伯母。”不等陈建党他们搭话,陈嘉卉横插一嘴。

  ……

  这么上赶着,待会儿还怎么谈?李芳瞪了侄女一眼,示意她别插嘴。

  “知南啊,按理说,这事儿不应该由我和她大伯来说,但是嘉卉的爹娘不在了,三叔对婚嫁这些也不是很了解,所以今晚我和她大伯就越暨了。”李芳对林知南颇有好感,声音比平日低了不少。

  “我明白,大伯母您尽管说。”林知南点点头。

  “你来咱们五红大队已经五年了,平时干活虽然不如村里人利索,但也从来都是勤勤恳恳,没有偷过一天懒,凭这一点就能看出你这个人有担当,错不了。”

  月月都有家里补贴的人,即使不干活也不缺吃的,就像那个什么李知青,就是这样,好表现,实则说多做少。

  “你的人品我们认可,也认可你和嘉卉的感情,就是不知道你父母那边是个什么说法?”琇書網

  “阿公、大伯、大伯母,实不相瞒,我父母那边情况比较特殊,可能没法过来参加婚礼,不过我的婚事我能全权做主,而且父母那边早就给我备好了结婚的钱。”

  林知南没想着要隐瞒什么,不过父母情况特殊,越少人知道越好。

  陈建党和李芳对视了一眼,情况特殊,怎么个特殊法?

  “行,现在新社会,也不像以前那样三书六礼、四聘五金,但是简单的流程还是很有必要的。”

  “好,我过几天就找花婶子做这个媒”林知南听完点点头。

  “不知道彩礼方面你这边怎么打算?现在生活比前几年好了不少,所以对彩礼方面看得也比以前重一些,不说其他,就三十六条腿是肯定的,三转一响根据各家生活情况来。”

  李芳使劲儿掐了陈嘉卉一把,把陈嘉卉还未出口的话掐了回去,她看向林知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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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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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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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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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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