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春敲了敲旁边的木板墙壁。
那四个沉迷于打骨牌的老头才转过头。
那个叼着旱烟的老头深深的抽了一口。
又将白烟吐了出来:
“什么风把你们俩给吹过来了?要不打两局?”
他急忙摆摆手:
“算了,这次来也没啥事,就是想来问一下,这些灵泉是怎么从地下打出来的?你们天天在这里住着,应该知道吧。”
刀疤眼老头放下手中的骨牌:
“你小子问这个做甚?”
很明显,这几个沉迷于打骨牌的老头,对于两人的突然闯入明显不怎么满意。
江寒春神念一动,拿出一把枯黄的苗:
“没啥,就是想种点东西。”
其中一个戴着高帽子的老头。
只是瞅了一眼,就出言道:
“你这明显是用普通的水种植的,没用,养不活。”
说完就打出一张骨牌。
长胡子老头盯着两人说道:
“灵泉可不像普通的泉眼那么好打,你们确定想听?”
江寒春一听有戏,眼神坚定的点点头。
既然两人这么执着,那白胡子老头也只好起身。
从后方的柜子里面摸索出了一大张白纸。
将白纸摊在桌上,指着上面一条条蓝色的线路道:
“想要打灵泉,就必须要找到地下水脉。但是灵泉的水脉更深,并且这种水脉的附近会形成坚硬的结晶,灵气散透不出去,很难找的到。”
老头说完就将那张地图收了起来。
又从后面的柜子里挑了一本书,扔给了两人:
“找水脉的方法这上面写的很清楚,但找不找得到,就要看你自己的运气了。”
接着就继续坐下打骨牌。
几个老头也没有再理两人。
江寒春见办法找到,便和吴墨染匆忙的告别了四个老头。
“老肖,你说那两个小辈真的能找到水脉吗?真不知道这两人要搞啥。”
两人刚走没多久。
那个叼着旱烟的老头,便向白胡子老头询问道。
“小辈自有小辈的运气,我们几个老古董也猜不透。”
四个老头没有再讨论。
只是静静的打着自己的骨牌。
……
拿到了钻探水脉的方法。
两人又去了藏书阁。
老管理员此刻已经复刻出了许多本医书。
那些书叠起来跟座小山似的。
老管理员指着这书山道:
“这次复印了几百本,全部在这儿了。”
“感谢。”他道了声谢,接着就将这几百本书全部收进了储物袋。
接着,两人便回到了竹屋。
江寒春整理好所有东西,又重新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白袍。
那只小云雀叽叽喳喳的跳上了他的肩。
他还拿上了一个前几天就扎好的五彩小风车。
这是他答应男孩的。
骑上老太爷送的骏马,准备独自前往。
“唉,等一下,我也要去!”
就在他准备独自离开的时候。
身旁抱着猫的吴墨染,却突然开口。
表示自己也想要掺和进来。
“你去干嘛?这匹马可只能坐一个人。”
江寒春骑在马上,一脸不解的问道。
吴墨染从袖中拿出一个小锦囊:
“怎么,我就不能去?再说了,谁稀罕做这匹马?”
她说着就将锦囊打开。
锦囊打开的瞬间,金光闪烁。
一匹同样俊硕的马儿就出现在了原地。
只不过这匹马儿眼睛里还闪着淡淡红光,打了一个响鼻。
吴墨染一个起跳,便坐上了这匹烈马。
那只狸花猫也跳上了马鞍。
就安静坐在自己的主人后方。
江寒春无奈的说道:“行吧!你爱咋样就咋样,别乱跑就行。”
两人骑着马,一路狂奔而下。
到达往来堂报备好后,就一路狂奔着跑出了宗门。
跑出宗门没有多久。
附近的景色又重新回到了那种黄沙漫天,了无生机的状态。
到处都是被烧毁的村庄,荒废的农田。
还有路边枯骨。
在宗门内部呆惯了的吴墨染,神情震撼的看着这一切:
“天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不怪她见识少。
宗门上层为了形象,把附近打理的井井有条。
宗门内的弟子又大多执着于修炼,很少会出去。
像江寒春这种天天往外跑的。
在全宗门上下,完全就是独一份。
大多数弟子在年纪较小的时候便被送到宗门修炼。
又不经常出去。
就算出去,也都是去一些风景好的地方打卡参观。
所以对外面的世界都还抱有比较美好的幻想。
现在外面这种黄沙漫天,枯骨遍地的景象,让吴墨染有点不敢置信。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帮助凡间百姓了吗?这在那些吃人和易子而食的场面上都算不了什么。”
在前方的江寒春转过头,语气平淡的说道。
之前的旅行已经让他勉强接受了这一切。
也切身体会到了这世间的苦难。
三观早就已经被重新塑造了。
吴墨染无言以对,只能静静的望着这一切。
宗门内部的长时间生活,让她几乎以为外面的世界和内部差不多。
但听着江寒春说出的那一切。
她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所谓的道德底线,在饥饿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
两人就这样骑着马一路狂奔。
一直来到了一个山坡上。
“看,那边就是了!”
站在山坡上,江寒春手指向远方的村庄。
那就是两人此行的目的地。
顺着山坡一路往下,没多久,两人便进了村。
可刚进村,江寒春就感觉到了异样。
上次来的时候,村庄明显还有一些生气,也有不少人会出来。
可现在,家家户户都是大门紧闭。
还有一些大门干脆都被踹烂了。
到处都是刀剑留下的痕迹。
望着这一切,他紧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
“不对劲,很不对劲!”
随即调转方向,根据之前的记忆,来到了那位老伯的家中。
万幸的是,那位老伯此时还活着。
正呆在自家的破落院子中,坐在一个破木板凳上。
那板凳还缺了一条腿,只能用石头来垫。
“老伯!”
刚进院子,江寒春便立刻小跑到那位老伯的身边。
这位老人当看见他的那一刻,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挣扎着从破木板凳上起身。
距离上次来的时候也没隔多久。
但老伯的神色明显憔悴了很多。
整个人也消瘦了下去,眼神中的光也暗淡了。
面色枯黄,说话都有些喘不上气来。
见到老伯之后,江寒春着急的询问道:
“老伯,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提到这个话题,老伯的面色立刻变得痛苦万分。
深吸了一口气,才讲出了一切:
“你刚走没多久,就有一伙土匪洗劫了这里,把你留下的那些肉干全给抢了。”
说完,又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他见状,急忙将老伯给搀扶进了屋中。
又从储物袋中拿上了准备好的紫灵米。
让吴墨染去煮好。
而吴墨染也没有多说什么,拿上米便去厨房开始煮。
老伯躺在炕上,继续说道:
“那伙土匪还杀了村里好多人,死的死,伤的伤,有能力的都带着家人跑了,现在村里只剩下我,我不想离开这个祖辈生活的地方。”
听着老伯说的这些话,江寒春只能低着头沉思。
不一会儿的功夫。
吴墨染便端着一碗煮好的粥,从后房走了出来。xǐυmь.℃òm
老伯在喝下这一碗由灵米熬成的粥之后,气色明显开始变好。
脸色逐渐红润。
数日只进食了一点米水的身体,也开始缓了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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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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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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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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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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