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看到自己磨破了又结痂,结痂又磨破了的腿,眼泪都掉下来了,这半个月生生的有了被扒了一层皮的感觉。
躺在驿馆的床上,过度的劳累让她都睡不着了。
她知道自己能早到一日就能让祈煊多一分胜算。
进了十一月,就算是东宁府也是冷风阵阵的季节,吃饱喝足,泡澡上药,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躺下来。
一路上并没有见到陆怀瑾,但十分顺利。
明天就要出东宁府往南疆地界了,自己了解的并不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赌陆怀瑾不会让自己死在南疆。
两日后,苏芸暖出了驿站。
“苏姑娘,用马车吧。”
苏芸暖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还有那辆马车,微微挑眉:“你们是谁的人?”Χiυmъ.cοΜ
“主子说一路走到这里,诚意够了。”中年男人说。
苏芸暖缓缓地吸了口气,知道这是江湖中人,至于这个主子,必是在江湖里地位挺高的人,也就是说自己这一路上,很可能被许多江湖人士盯着呢。
她松开了马缰绳,弯腰要上马车的时候,清风和疏竹追了上来,两个人翻身|/下马跪倒在地:“主子,我们二人同去。”
苏芸暖顿住动作,看着他们摇了摇头:“说是我一个人去,得说话算数。”#@$&
清风和疏竹看着坐在马车上离开的苏芸暖,气得跺脚。
“盟主讨不到媳妇儿是活该!”清风啐了一口:“让主子从京城半个月就跑到了东宁府这里,得吃多少苦头?一个没功夫的女娃子啊。”
疏竹皱眉:“行了,别说了。”
“啥不说?还不让主子带着人?就南疆那鬼地方,主子自己一个人能行?”清风咬牙切齿的还要说话,见疏竹一个劲儿的瞪等自己,狐疑的回头,就见陆怀瑾站在台阶上,脸色阴沉似水。
清风吞了吞口水,冷哼一声转头就走了。%&(&
疏竹抱拳:“盟主,我等一路追来,主子说要独往。”
“嗯。”陆怀瑾看了眼疏竹:“你到底是没了血性。”
丢下这么一句话,抬腿走了。
疏竹立在原地,气得胡子都抖起来了,自己没血性了?这是什么话?
苏芸暖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感觉到身旁有人,缓缓地睁开眼睛看了眼陆怀瑾:“陆公子这一路上可挺辛苦。”
“南疆多毒虫和瘴气,要到那处地方还要过荒漠,你一个人不行。”陆怀瑾说着从袖袋里拿出来一个小瓷瓶递过去:“避瘴丹。”
苏芸暖把小瓷瓶接在手里,轻声:“多谢。”
陆怀瑾没言语,看着苏芸暖又在闭目养神,他也没离开,马车往晃晃悠悠的前行。
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
苏芸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马车停下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马车里挂了一盏灯笼,没看到陆怀瑾。
撩起帘子往外看了眼,就看到赶车的中年汉子在不远处架起来了火堆,正在烤野鸡。
苏芸暖拿出来一些牛肉干和干粮,下了马车走过来。
赶车的中年汉子赶紧起身,恭敬的抱拳:“苏姑娘受累了,前面是荒漠,得天亮了才能走。”
苏芸暖把牛肉干和干粮递过去:“我是有所求,不敢说受累,倒是这一路上亏着大叔帮我赶车,让我能缓一缓乏。”
中年汉子捧着牛肉干和干粮后退几步坐下来:“主子吩咐的。”
“转告陆公子,替我道一句谢吧。”苏芸暖看中年汉子平静的样子,确定是陆怀瑾安排的,心里又踏实了不少。
用干净的木棍把干粮串起来放在火堆上烤焦,苏芸暖小口小口吃着。
沉默的两个人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格外显眼。
“苏小姐回到马车上歇着吧,我守夜。”中年汉子说。
苏芸暖微微点头致谢,这才回到了马车上,舒服的躺下来,睡不着也闭目养神。
第二天早晨,苏芸暖看着中年汉子牵着两头骆驼站在不远处,这才抬眸往远处看,一片荒漠看不到边际,怪不得找来了骆驼呢。
吃喝过后,苏芸暖翻身上了骆驼。
中年汉子把苏芸暖骑着的骆驼牵到另一头骆驼旁边,缰绳系好,这才翻身上了骆驼,在前面带路。
十一月的天,沙漠里的风不小,裹着沙粒打在脸上很疼,苏芸暖用兜帽和帕子护住了头,静静的坐在骆驼身上。
中年汉子几次欲言又止,到底什么也没说。
走了一天的时间,他们停下来休息,沙漠里有个小土丘,能避风,天晚了不能继续赶路,如果误入流沙层,那可是要命的。
中年汉子从骆驼背上卸下来个大包袱,里面是个厚厚的毛毡毯子,支|/起来个只能一个人容身的帐篷,回头抱拳:“苏小姐,委屈委屈吧,最快也得三天才能走出去。”
苏芸暖还礼:“多谢大叔。”
荒漠的夜很冷,苏芸暖看到那中年汉子睡在两头骆驼中间,一看就是常走这条路的人,躺在毡棚里,拿了牛肉干当零食吃,主要是得保持体力。
一想到还要三天才能走出荒漠,苏芸暖心急如焚。
她甚至觉得陆怀瑾护送自己到东宁府,又派人护送自己过荒漠,应该是尽力了。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到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如果不是外面脚步声杂乱,苏芸暖都醒不过来。
她掀开毡棚一角往外看,看到了好几个穿着白色长衫的人,那些人头上包着白色的巾布,口鼻都捂得严严实实的,正在跟中年汉子说话,说话声音不大,自己听不太清楚。
有人眼尖的看到苏芸暖掀开了毡布,立刻过来抱拳:“皇后娘娘一路辛苦了,我等奉命迎皇后娘娘去郁桑山。”
苏芸暖看了眼中年汉子。
他急忙过来:“这是郁桑山的信使,是特地过来接苏小姐的,主子吩咐过,若是信使到了,苏小姐可安心前往。”
苏芸暖点了点头,她没有选择,除了尽快见到正主外。
四人抬轿,白纱把轿子遮得严严实实,倒不阻碍视线,苏芸暖坐在轿子里,看着四个人抬着自己在荒漠里健步如飞的行走着,轻轻的拍了拍|/胸|/口,不管咋说,自己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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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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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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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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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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