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转身看向茵陈,他长臂一伸,把茵陈扶起来。
张耀小声说道:“对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踩你脚后跟的!”
茵陈竖起手指抵在唇前:“嘘…嘘!”
不管怎么说,林谢都是两家。
茵陈带着沈律和张耀半夜私闯进谢家,是很不道德的,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谢赫凡身上的秘密,想知道谢赫凡为什么会和沈毓有来往。
真的是因为男女之情吗?
茵陈将他们带到谢赫凡的房间,也就是书房隔壁,她轻车熟路地抠下一块墙皮。
张耀顿时往后退两步,离她更远些。
茵陈嫌弃地看了张耀一眼,她打开摄像头贴在圆洞上,拍摄出隔壁书房里的场景。
她让张耀举着她的手机,继续拍摄。
再从沈律口袋里掏出沈律的手机,指纹解锁,在备忘录里打字:
以前谢叔叔在书房里工作的时候,我和谢赫凡想偷看谢叔叔,就让我爸在谢赫凡卧室和书房中间的墙壁上打了个洞。
书房的墙壁是黑色的,我的手机壳也是黑色,所以不要担心会被发现。
茵陈把打好的两段话给沈律和张耀看,然后她把沈律的手机塞回沈律的口袋,耳朵贴在墙壁上偷听。m.χIùmЬ.CǒM
“……那你总得付出些什么吧?我……一个孩子……你为什么总是,我和你才是……”
隔壁的声音断断续续,茵陈皱着眉看向沈律:你能听到吗?
沈律摇了摇头。
他们又整齐划一看向张耀,张耀立马摇头。
茵陈又摸出沈律的手机打开备忘录,两只大拇指在26键上点出虚影:
别看书房和卧室之间有个硬币大小的洞,其实还有一层隔音玻璃。
因为谢叔叔的工作很特殊,保密性很高,所以我爸一边帮我们打通了这个洞,一边暗示谢叔叔在书房里安装隔音设备。
我感觉这道声音有点耳熟,阿律哥哥你说呢?
茵陈举起三段话给他们看。
张耀看完以后,就看向沈律。
沈律在屏幕上打字:是沈毓。
茵陈点了点头,确实是沈毓的声音。
话里涉及孩子,难道他们在说刘莉兰那个没有出世的孩子?
谈话声断断续续,听得人抓心挠肺,茵陈和张耀的眉头越皱越紧。
沈律直起身体,他转身。
茵陈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你干什么去?”
沈律以正常的音量说道:“明牌。”
以沈毓和谢赫凡的智商,他们密谋也密谋不出什么来。
沈律觉得与其在这偷听,还不如直接去问。
毕竟,来都来了。
隔壁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茵陈瞪着眼看着沈律离开的身影,“他干什么?咱们这是在私闯民宅啊,他干嘛这么明目张胆啊?”
张耀急得抓耳挠腮,“我才是最慌的人啊,你和谢赫凡是青梅竹马,沈律和谢赫凡认识好几年了,我和谢赫凡才认识几天,我这几天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茵陈催促道:“快把摄像头关了,把墙补起来!”
张耀把录像暂停,并且把手机塞回茵陈的口袋里。
茵陈把墙壁上的洞堵起来。
沈律推开书房门,直接走了进去,将沈毓和谢赫凡打个措手不及。他先发制人:“你们在谢家幽会,离林家那么近,不会以为没人发现吧?”
谢赫凡脱口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沈律看向门口。
茵陈缓缓地推开门,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她心里骂着沈律:你清高!你了不起!你自曝不就把我卖了吗!
茵陈走进书房,将门推开,露出张耀的身影。
来啊,互相伤害啊!
今晚谁都别想逃!
张耀默默走进书房。
茵陈指着张耀,“不是我发现你们在这里幽会的,是他!”
张耀连忙指向茵陈,“她有一票赞同权,也有一票否决权,她说今晚来看看你半夜回谢家干嘛,我是迫不得已才来的!”
茵陈不可置信地说道:“我把你当队友,你污蔑我?”
张耀握拳竖起大拇指指向自己,“你还出卖我呢!”
茵陈和张耀对视一眼,达成共识,一起指向沈律:“是他/沈律非要来的!”
沈律并不反驳。
无所谓,习惯了。
沈毓拎着软软的黑色托特包想要离开,茵陈踢了下书房的门。
“嘭!”
“沈毓,既然来了,不坐会儿再走吗?”
沈毓挑衅地看向茵陈,“在你没来之前,我已经在这儿坐太久了。”
茵陈想环手抱胸,但她里面穿太多了,这个姿势有些臃肿,她又把手臂放了下来,“那咱们就聊聊呗,你半夜到谢家,就是为了坐坐?”
沈毓似笑非笑地问道:“不如你来问问我,我都坐在什么地方?”
茵陈看向谢赫凡。
谢赫凡烦躁地说道:“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
茵陈又追问了句:“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谢赫凡的情绪濒临崩溃,“没有!没有!”
茵陈向张耀使了个眼神。
张耀笑嘻嘻地走到谢赫凡身侧,“兄弟你别这么暴躁,世界还是很美好的,你们都被我们发现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嘛,你不信任我和沈律,难道还不信任茵陈吗?”
茵陈懂了,要走怀柔政策。
“是呀,小盒饭,你遇到事情怎么可以不和我讲呀?你不会把我当成外人了吧?虽然我和你当不成情侣,但咱们还是兄妹啊!”
这个发言属实很绿茶。
沈律摁了摁乱跳的额角,他的未婚妻在他面前哄前任。
他再忍就真的成忍者龟了!
沈律上前牵住茵陈的手腕,态度强硬:“他爱说不说,我们走。”
茵陈拉住沈律不让他走,“你别闹,回去再算咱们的账。”
沈律都已经自曝了,不查出点什么来,茵陈觉着亏得慌。
谢赫凡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叉相握,弯腰低头。
是思考和逃避的姿态。
茵陈蹲在谢赫凡面前,柔声劝道:“小盒饭,我们都已经发现你们半夜在书房了,你倒不如直说了?藏着掖着多难看呀。”
“她……”
谢赫凡吐出个音节,便没有下文了。
茵陈只是静静地用鼓励的眼神看向他。
谢赫凡的嗓音微哑,“她说,你在二十四岁那年,会……”
茵陈放慢语速,问道:“会怎么样呢?”
“……死。”
圆满震惊:【这是原主的结局啊!他怎么会知道?!啊不对,沈毓怎么会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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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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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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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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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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