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呐,就送到这里吧。”
吴天将我们送到村口,马大师握着吴天的手说道。
吴天眼中似有不忍,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听马大师道:“不需多言了,好事多谋,来日未必不能相见。”
我心里不知为何,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孙大强在我耳边嘀咕道:“这俩人在干什么?怎么跟俩病友似的。”
“你才有病呢。”我瞪了他一眼,“刚来的时候没听马大师说嘛,爷孙俩上一回见面的时候还是吴天满月酒的时候,十七年才见今天一回,啧啧啧,难啊。”
孙大强:“马大师这个岁数了,我还可以理解,吴天才十七八岁,怎么也显得老气横秋的,还率先抒上情了。”
“干他们这行的,不能以常理度之啊。”
“我心里觉得吧,又不是不知道地方,见个面还不容易,还是不想。”
道完别正要走,吴天突然在后边偷偷拽了我一下,我一回头,就觉得手里被塞进了个什么东西。
吴天微微一笑,嘴唇微动,像是说了句“回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开”。
我心里莫名其妙,他这是唱哪出儿啊?
放牛沟离能坐车的公路还有一段距离,跟吴天告别后,我们三个人一块往公路上走。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问马大师:“大师,您要找的这个吴先生,家里挺有钱啊。”琇書網
“哼哼。”马大师似笑不笑的说道:“你们看小天的皮相如何?”
“那是真俊。”孙大强说道:“跟画上的人似的。”
“嗯。”马大师点了点头,说道:“伍一画年轻的时候,也如画中人一般,他生来俊俏,又倜傥风流,放荡不羁,当年一场罗天大醮,让多少坤道清客乱了道心,还给他起了个雅号,叫做‘白玉郎君’。”
“你方才说他有钱,原也不差,他早些年,曾一卦千金,门前驻马的,多是达门显贵。道门中人,大都见素抱朴,汲汲于成仙之事,但他却视之如草芥,常常反其道而行,服华衣,鞭名马,沦落红尘。”
马大师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转而唏嘘道:“哎,不过道门之事,多涉天机,五弊三缺,概莫能外,伍一画天资奇佳,当时都道他若能收缚心猿,虽然仙道渺渺,不过结果也未可知,但可惜啊可惜,一段孽缘,什么都灰飞烟灭了。”
“孽缘,啥孽缘。”我跟孙大强异口同声的问道。
马大师沉默片刻,没有做出回答,我跟孙大强对视一眼,虽然心里头都好奇,但还是没有追问。
在公路上坐上车,先去了市里,然后从市里转车到淇县,奔波了一天,终于在第二天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再一次来到了扶犁沟。
这次黎先生早就在村口等着了。
一见面,黎先生便满脸堆笑的向马大师拱手道:“有劳马老兄了,此行必有好音?”
马大师歉然一笑:“呃,音倒是有,只怕黎老弟不愿意听。”
黎先生一听这话,顿时面沉如水:“怎…怎么说?”
“老弟丢的阴魂,八成去了两生界!”马大师说道。
黎先生闻言神色一变,语气中不乏痛苦的说道:“诶呀,最坏不过如此啊,这可怎么是好,我这案子可怎么了啊。”
马大师急忙劝慰道:“黎老弟勿忧,依我看,两生界出入无凭,不如就实话实说,十殿阎罗都没办法的事,他崔珏还能跟你计较不成?贫道还是有些名号的,你就说我和伍一画都给你算过,错不了。”
黎先生想了一下,无奈的点头道:“也罢,只能如此了。”紧接着他话头一转:“马老兄,此番真是有劳了,至少让我心里有了底,我已经备下薄酒,明日才七月十五,晚不了,老兄赏光,今日共邀一醉如何。”
“哈哈,好。”
看着马大师和黎先生并排离去的身影,孙大强对我说道:“这老马牛啊,你听他这口气。”
孙大强见我看着他不说话,问道:“你咋了?”
“哦,没事。”我说道。
吴天最后往我手里塞的是一张纸条,纸条上字迹俊秀,写着:
你身边一直有人在骗你!
……
黎大嫂早就在家置办下了一桌酒席,看到我们进来,一笑示意后就退出去了。
黎先生大概是马大师的话让他有了底,心情还算不错,吆喝着让我们就座,本来就饿了半天了,谁都没有跟他客气。
“两位兄弟酒量如何?”黎先生抱起桌子上的一坛酒问道。
孙大强筷子刚拿起来,一听到酒又把筷子放下了,故意摆出一副谦虚的表情说道:“白的一斤半,啤的随便灌。”
“哈哈哈,好。”黎先生笑着将酒的封口打开,顿时,一股浓郁扑鼻的酒香荡漾开来。
“好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至少存放了五年的女儿红吧?”我说道。
黎先生笑道:“这坛酒少说也有十年了。”
孙大强一脸惊呆的看着我:“你还懂这个?”
“哥懂得多着呢。”
上大学的时候,一个舍友是浙江绍兴的,有一次他中秋回家,偷了一坛他爸珍藏多年的酒回了学校,当时一打开瓶口,酒香馥郁,真可以说是醉倒一片,至今记忆犹新。
后来,他爸知道后跟他说,那酒叫“状元红”,是他出生时存的,小二十年了,本来是打算等他考上名牌的时候,升学宴上喝的,结果他高考考的一般,用他爸的话说就是:那点分数值不了这坛酒钱。于是就打算他结婚的时候再喝,没想到让我们提前喝了一坛,后来他喝大了,哭着嚷着让我们随两份份子钱。
其实我知道黎先生这坛酒绝对不止五年,但因为不懂这个,也就没敢多说。
“来,我给几位满上。”
孙大强一听这酒是存了十好几年的佳酿,早就忍不住了,倒满后连忙浅尝了一口,“怎么这个味儿,黄酒啊?”
“废话,女儿红可不就是黄酒么。”我说道。
“马老兄怎么脸色不快,莫不是怕我失约?”黎先生问马大师道。
马大师闻言一笑,“黎老弟的为人,我绝不怀疑,只是这几天有点心绪不宁。”
孙大强瞟了马大师一眼。
“因为何事?”黎先生问道。
马大师叹了口气,动了动嘴却没有说话。
黎先生说道:“明日便是七月十五了,我走一次阴间,如果真如老兄所言,阴书铁券会大放毫光,便将方位给你探了来,至于之后的事么,全凭老兄自取。”
马大师举杯道:“那是自然,只要知道铁券下落,之后的事,就不劳黎老弟了。”
黄酒本来度数不高,但存放时间一长喝多了也上头,我们喝完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我是被惊醒的,醒来之后出了一身冷汗,而且心悸的厉害。
睡在一旁的孙大强看样子也刚醒不久。
我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就你能吹牛逼,还白的一斤半,昨晚才喝几碗就趴下了,鞋还是我给你脱的呢。”
这时候黎先生的夫人叫我们吃早饭。
马大师和黎先生正在谈论什么。
孙大强一边喝粥一边说道:“今天黎先生就要走阴啊,他是几点走?”
黎先生的夫人听完笑道:“晚上的时候走,今天是中元节,天黑了,鬼门关才大开呢。”
大概是早晨有点冷,我打了个激灵,眼神不经意的看了黎先生一眼,却发现他也在看我。
“要是真知道了阴书铁券的下落,我们是不是又得到处奔波了?啊,曹凡。”
“啊?是啊。”
“你看什么呢?”孙大强问道。
“没什么,我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76号公墓更新,第37章 有人在骗你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