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顾氏待了这么久，连话都说不明白？”
“是不是不想待在顾氏了？可以直说。要不我还是现在让洪烨帮你办离职手续吧？”
“公司不需要连话都说不连贯的人。”
说着，顾景行便丝毫不留情面地抬起手，要喊洪烨进来。
蒋为悄悄用余光扫向总裁，听到他说的这话，心中暗叫不好。
洪烨是公司最近新招的助理，年纪轻轻便拿下硕士学位。
不仅年轻，学历高之外，办事效率还极高，深得顾总喜爱。
洪烨才来没多久，他就感到了极大的危机感，而且是前所未有的，自己即将被取代的危机感。
他可不能让洪烨进来看自己笑话。
“别别别，顾总您千万别生气！您可千万别叫洪助理进来。”
蒋为讪笑两声，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我们顾氏那么好，顾总您又能力出众，放眼海城压根找不出任何一个能比顾氏好的公司，我怎么可能不想待在顾氏呢？”
“您可千万不能赶我走，再说了，小洪现在也有自己要做的工作，正在外面忙着呢，就不打扰他进来了。”
这些话说完，蒋为继续偷偷抬眼看向顾总。
可没想到，顾景行的脸色不仅没有好转，反而看起来更加阴沉，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周围简直零下三度的“寒冷。”
俗话说的好，顾总一皱眉，顾氏抖三抖。
此刻顾总皱眉的程度，简直下一秒便能让顾氏抖一百下。
自己刚刚已经声情并茂的表了衷心，怎么顾总还生气呢？蒋为有点不解。
刚准备开口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像是醒悟了一样，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顾总最讨厌浪费时间了，他现在一定是想自己说正事，而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
“顾总，我刚刚脑子抽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话语了。”，李为讪笑。
“总之就是nancy博士的那条生产线，药厂那边出了问题，他们解决不了，跟我说那边需要您去看一下。”
为了保住“顾氏大厦”不会崩塌，也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不被洪烨所替代，蒋为深吸一口气，将剩下的话一股气说完。
“而且不是一般可以解决的问题，药厂负责人那边说，如果不能及时解决，会影响产品链，进而影响到市场。”
“所以辛苦您去看一下！”
“如果顾总您有时间今天去的话，我会尽快给您重新排一下今天的行程。”
都是因为顾景行的眼神太可怕，所以逼得他直接一整个潜力大爆发，腿也不抖了，话也不结巴了。
甚至结束语的时候，还来了一个标准九十度鞠躬。
听完这些，顾景行紧皱的眉头终于有点舒展开来。
他转了转自己手里的笔，“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
李为乍一听，没反应过来。
“药厂什么时候出的问题，负责人又是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顾景行重复了刚刚的问题，眼看又要皱眉。
蒋为赶紧开口，“那个那个……药厂具体什么时候出的问题我不知道，但是负责人是昨天晚上跟我说的。”
“昨天晚上？”
顾景行眯起眼睛，他的瞳孔几乎压成了一线，看起来有些近乎阴沉的锐利。
顾氏公司的药厂，事关整个公司的产品，药厂只要一出问题，会直接影响到公司，更会打乱公司的很多计划与安排。
而且随着科技的发展，所有人都更加在意药品质量。
哪怕公司卖出了一千万盒药，而这一千万盒药里面，仅有其中一盒中的，一小粒药出了问题。
舆论都会迅速发酵，被所有人无限放大，影响顾氏药品的销量，进而影响到顾氏公司的股市。
所以药厂里面哪怕是很小的问题，都可能会使公司陷入万劫不复。
他们必须把药厂的任何小问题都无限放大，及时处理所有问题，做到百分百的完美。
更不用说，公司药厂里很多生产线都是按计划排好的，只要其中一条生产线出问题，便会直接影响到后面所有条生产线，后果很严重。
“是的顾总，负责人确实是昨天晚上告诉我的。”，蒋为看着有点凶狠的顾总，默默咽了咽口水。
他知道事关药厂，需要及时汇报。
但是昨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再加上不想深夜打扰总裁……所以才没跟他汇报。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为什么今天才跟我说？！”
“我我我……我怕打扰总裁您休息……”
“这么大的事情，你是小孩子？拎不清轻重缓急？！”
“公司要是出了问题，你来负责？你觉得你能负责吗？！”
“到时候药厂真出了问题，全公司都跟着你陪葬？”
蒋为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立刻鞠躬，努力保持一个最真诚的九十度，来试图平息总裁的怒气。
“对不起！”
顾景行似乎被蒋为气到说不出话，他深吸一口气，接着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缓了大概半分钟，他站起来，从桌子上随后拿了一个车钥匙，朝蒋为的方向扔过去。
“备车。”
两个字，简言意赅，多的字一个都不愿意说。
蒋特助手忙脚乱，勉强接住。
“好的，总裁，我现在就去备车！”
……
车子一路奔驰，到了药厂。
药厂里面的人似乎不知道总裁会来，所以当一辆纯黑色迈巴赫停在药厂门口的时候，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也没有一个人让路，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这辆豪车。
直到蒋特助坐在驾驶座上，疯狂给厂长轰炸了无数个信息之后，厂长才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琇書蛧
“总裁……您……”
厂长一边弯腰想要跟顾景行握手，一边开口迎接。
可他话还没说完，手里的手更是没握上，顾景行便路过了他。
“带路，说哪里出了问题。”，他直截了当，不浪费任何一秒。
“啊……”，厂长愣了两秒，尴尬地把自己伸出去的手收回来。
“好嘞好嘞，您这边请。”，他嘴角堆着笑。
顾景行面无表情地跟着厂长在厂子里穿梭许久，最终停在了一个豪华的会议室面前。
“总裁，您请进。”，厂长谄媚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景行狐疑的上下打量面前的会议室。
“生产线出问题，你不带我去生产线，带我来会议室干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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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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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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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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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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