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岳离去的背影,陆乾陷入了沉思。
不由得好奇,刚才那兵卒究竟在李岳耳边说了什么。
“你们习武的,是不是都耳力过人?”陆乾问道。
清河点头。
“那刚刚那个兵卒跟李岳说了什么,你可能听到?”
清河摇头,不由得一阵无奈,“李将军武艺高强,又怎是我能探听得到的。”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清河再次开口:“适才李岳拔剑,你不怕?”
陆乾摇头,“不怕。”
“为什么?”清河问道。
陆乾得意一笑,“我知道你一定会出现。”
清河一阵语塞,双手抱肩。
还以为他胆识过人,到头来不过是仗着自己的保护罢了。
“是不是想说我很无耻?”陆乾又道。
“清河不敢。”
“敢不敢打个赌?”陆乾顺势坐下,饶有兴趣道。
“赌什么?”
“就赌我知道那份急报的内容。”陆乾道,胸有成竹。
清河不由得一阵翻了个白眼,她一个习武之人都听不到,陆乾又怎么会知道。
就凭他这巧舌如簧的本事?
“若我赢了,你便要给我做三天使唤丫头。”
清河神色一动,不知为何却来了兴致,“若你输了呢?”
陆乾俊眉一挑,“我若输了,便满足你一个要求。”
清河点头,“那驸马可要准备好,清河的要求或许会十分过火。”
陆乾一笑,“拭目以待。”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陆乾打了个哈欠。
一路舟车劳顿,他这幅差点被秦云掏空的身子,还真有些吃不消。
清河点头,再次消失在黑夜。
霎时间,房间内陷入寂静。
李悠然坐在床边,满脸的生无可恋。
望向李悠然,陆乾却不知从何开口,霎时间有些语塞。
许久才哑着嗓子道,“李小姐,刚才形势所迫,这一路以来,陆某多有得罪。”
李悠然双目圆睁,她没听错吧,这淫贼竟是在跟自己道歉?
方才还气势逼人和哥哥争辩,现在就主动道歉,这人莫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陆乾轻叹,“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是真心道歉。”
“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若你不信,可将我绑起来。”
说罢,陆乾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条绳子,递到了李悠然手中。
李悠然满脸疑惑,眼中的戒备未曾消减。
“事到如今,陆某不管做什么,都无法弥补给你带来的伤害,待回到京城,陆某定登门致歉,还望李小姐莫要气坏了身子。”
看陆乾情真意切的模样,李悠然将信将疑,“你当真要我把你绑起来?”
陆乾点头,他本不愿做这登徒子,可如今也只有这样,才能消减那一路跟踪之人的戒心。
良久。
李悠然扔下绳子,语气轻佻,“罢了,本小姐没那种恶俗的癖好。”
陆乾微微震惊,“你不怕我?”
李悠然撇嘴,“怕又如何,你能放我离开吗?”
陆乾深深叹了口气,“抱歉,现在还不能放你离开,等到了京城,陆某愿听从发落。”
李悠然冷哼,双手抱肩,“今夜你睡地上,若有半分逾矩,等回到京城,本小姐砍了你的手!”
陆乾点头。
一夜无话。
次日。
“你确定你所说的都属实?”
望着面前的清河,陆乾问道。
“确切无二。”
陆乾托腮思考起来。
贪污朝廷的赈灾物资,这是历史上官僚制度常有的事情,一层一层级的分发接盘,官员从其中捞取油水,这种事情屡禁不止,大多时候朝廷分发下来的赈灾物资,真正能够到百姓手里面的,只有一半左右,但是按照清河刚才所说,也不应该会有这么大的偏差,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那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别的其他信息?”
“李岳在镇北关此处的威信十分高涨,据属下调查,运水通道,似乎不是李岳所断。
不是李岳所为?
陆乾微微震惊,不由得感叹:“不是他所为?那就有意思了。”
“既然如此,我倒要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那驸马如何处置她?”
清河看着床上依旧呼呼大睡的李悠然。
经历了昨晚上的事情之后,这个丫头居然还睡的这般香甜,抱着被子,姿势十分不雅的梦着周公。
“罢了,随她去吧,吩咐厨房送些吃食过来。”
陆乾叹了口气,便直接推门而出。
而知县早已恭候多时,见陆乾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不知驸马爷早上吃的膳食如何?”
昨夜的事,他都已经知晓,能让李将军无功而返,此人看来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声色犬马。
“尚可,时间紧迫,便不多说了。”
陆乾将手背在身后,语气十分散漫。
“驸马可是要在城中视察,可要下官陪同?”
陆乾摆手,“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
“那下官给驸马爷安排几个人同行,也当是向导。”
“不用了,人多麻烦,我一人便可。”ωωω.χΙυΜЬ.Cǒm
笑话,要是有这个知县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在,恐怕自己还真的发现不了什么线索。
言罢,陆乾便一个人大摇大摆的从县令府出来,而后面的知县一群人看着陆乾离开的背影,都把目光投向了知县。
知县把目光朝着陆乾离开的背影轻轻一瞥,众人会意,便四散离开。
出了县令府的陆乾在人群中穿梭,只是一会的功夫,便已经没了踪影。
既然是想要调查,自然是要甩开自己身后的那几条小尾巴。
而那群暗中跟在陆乾身后的衙门中人,发现自己跟随的目标突然消失了,也是捉急起来,聚头之后,商讨一番之后,便四散离开。
不一会,陆乾又再次出现,在他旁边的,便是龙卫清河。
“可算把这群跟屁虫给甩开了。”
陆乾双手叉腰。
“走!我们去运水通道看看!”
事到如今,恢复运水通道的作用已经不大了,虽然这是引发这次灾荒的关键的一环,但是却不是源头之所在,想要治理这场灾荒。就必须要对症下药。
之所以要去运水通道那里看看,就是要找出到底是谁点燃了这跟导火索。
二人渐行渐远,朝着城外而去。
这时,前面一阵黄沙飞扬。
马匹嘶鸣自远处传来,顷刻之间陆乾就被一群人围在中间。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为首一人叫喝道。
清河面色微便,准备出手,便被陆乾拦住。
下一刻,陆乾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想要干什么!”
语气之中尽是慌乱之色。
“我们是什么人?你待会就知道了,兄弟们上!”
说着,其中一人直接御马冲刺,挥舞着刀背冲刺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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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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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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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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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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