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喜欢吗?”
习满茵怯怯问道:“怎么突然想到送我这个?”
“夏眠之前不是送了你一条裙子,这个应该是挺配的。”林江伸手触摸簪末,一股赤红的光亮在末端漫开,缓缓凝滞。
习满茵莞尔而笑,接下来的话却让林江目瞪口呆。
“姐姐知道了,应该不会生气吧?”
林江眉毛禁不住挑了几下,额上似有压不住的青筋。他在习满茵的额头轻轻弹了一下。
“贫嘴,也不知道去哪学的。”
习满茵看着林江故作凶相,又是哈哈一笑。xiumb.com
凉风从竹林中卷出,经过他们的身侧直向大江。宽敞的江岸边,明月拂照。
“还要去大学看看吗?”
“以后吧。”习满茵负着手快步向前走了几步,“夏天来,我请你吃雪糕。”
“那我以后是不能不来咯。”
他抚平此地的灵气波动,慢慢跟在习满茵的身后。
……
“晚上干啥去了?”张瑞安打开门口的灯,挂掉手中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已经快到门口了,遥遥看去两个人影在月光下一晃一动。
稍等片刻,二人便已到面前。
“喏,夜宵。”
林江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到张瑞安手里就进屋去了。
习满茵微笑着礼貌回道:“去散了会步。”
张瑞安也是点点头,等人进去后再把门口的灯关上,一同进屋。
“凉皮啊……辣的?”
“别跟我说你不想吃,不想吃别吃。”
林江的脑袋从楼梯上探出来,满不在乎地打趣着。
“那不浪费么?!但我不吃辣啊!”张瑞安把凉皮放到旁边的小碗里。
“凉皮不吃辣,你还是趁早埋了吧。”楼梯间回荡着林江不屑的声音。
“诶诶,不是这个问题,我一吃辣就流汗。”
“这么不能吃辣?”
“不是不能吃,身体就这反应你懂么?我没办法啊。”
“那就吃了再洗。”
“我洗过了。”
“……爱吃不吃。”
现在轮到张瑞安沉默了。
“张先生要是不吃的话,过会可能就要坏掉了。”习满茵端着一杯刚烧好的水,靠在厨房门口。
张瑞安略显无奈地笑笑,坐下来打算把它干完。
看着他已经吃了起来,习满茵还是先行上楼去,不过是人家的房子还是打了声招呼。
“张先生慢慢吃,我就先上去了。”
“嗯嗯——好……”一半是嗦面的声音。
楼梯间的灯又暗下去,只剩下厨房留着微弱的光。
星空下,城镇的灯火点点,海风吹袭不断。
林江躺在天台上听得到海水一次次卷过浅滩的声音。
“怎么在这呢?”轻微的开门声响起,少女轻手轻脚做到林江身边,“还没散够么?”
“不是……
“只是又要忙了。”
林江看着星辰在夜空中清晰地闪动。
“慢慢来吧,虽然要过年了,但是没有线索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什么事情还是要在年关前做完的好,再说了……”林江撇过头,看着环抱双腿而做的习满茵,“我还想着早点休假回灵安,玩的时间也多一些不是么?”
“那你自己看咯,要是实在解决不了,我可就先去灵安了。”
“刚还说要帮我忙来着。”
“那也不能耗着吧……”
林江闭上眼,听风不语。
一段短暂的沉默,他才开口。
“我会待到事情结束。”
“……
“那没办法咯,只好陪某人再一起回去喽。”
林江举起手,指间露出涣散的星光与耀月,“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不知道怎么去灵安?”
猛然间,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轻了几分。
天台上,一个高大的黑影把青年举起,像是丢垃圾一样扔了出去。
林江感受着气流从面庞拂过,还有身后远远的少女的怒嗔和踏足声,“睡觉!”
放大的柏油路在某一刻停顿,林江像是从无形的楼梯一步一步踏下,轻轻地踩在地面上。
无处安放的灵气回旋,最终在空气中消失地了无痕迹。
……
“你说人已经抓住了?”
没有去看林江差异的眼神,艾尔埋头整理好桌上塔罗牌。
“对啊,不过对方现在还昏迷着,还没有审问。”
店主把牌放到一边的架子上,看着林江又开口道:“本来是打算放长线,掉大鱼的。不过这几天看过来好像只是她一个人的计划。”
“什么时候的事了?”林江询问道。
艾尔端起茶杯,眼睛盯着天花板思索。
“嗯……就是你到的那个下午。”
“没有和其他人说吗?”
林江的意思是为什么不和我们讲,但这样似乎又是诘问的意味了。
“对方是长夜的人。”艾尔缓缓回答。
林江端坐起来:“有人?”
中转点内部。
“没,起码还没有查清楚。具体不知道是怎么样一个情况,所以还得等等,况且二十多人的意外死亡已经算意见不小的案件了。”
“好。”林江拿起外套,起身出去。
微冷的阳光看起来似乎带着一些蓝色的调调。
不知道怎么地觉得这个冬天和往日有一些不同,但又说不上来。
他沿着山路向上,权且是闲着走走。
站在山上,底下的原野一览无余。
“‘灯下黑’?希望只是这么简单吧。”
微风吹过,带来许多的声响。海浪、鸣笛、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
山路上还有一些行人,大抵是来此处的旅客。
风停镇除了此处,似乎在不远处的山丘间还有一道瀑布,飞流直下,颇有声势。
林江只是听闻,还不曾去过。
或许有时间还可以带习满茵、沈艺可一起去看看。艺可好像很少出去玩,也没有回灵安,是从小在外面长大的孩子。
他心理几分唏嘘,想着还是先给习满茵打个电话。
“嘟……嘟…”
有一个电话碰巧打了过来。
“予之?”
“林江!我放假回去过年了,不用想我。”
他笑笑,又拿开手机,看了下屏幕上的日期。
“怎么这么迟?”
“多打了一个星期的工,你要是有时间来我家玩!”
听着对面欢快的语气,林江很快就应下。
“知道了,到时候来车站接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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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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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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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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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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