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晚上还是要烧菜。

  今晚是一个人难过,两个人高兴的和局。

  他一开始是这么觉得的,但是等他坐下来。

  两个人都在等他吃饭,谁都没有动筷。

  “怎么还愣着?快吃呀。”

  林江笑着拿起筷子,先行一步。

  谁料有两张嘴早已迫不及待,两双木筷在桌上飞快地起舞。

  林江透过热气,看到两个饿死鬼争先恐后地吃着。

  许是高兴的,有一种家的温馨。

  这是三人的胜局,毋庸置疑。

  吃完饭,自然是要收拾的。

  林江以小孩子收拾不来的理由把夏眠和沈艺可赶出了厨房。

  窗外闹市的吆喝声像是传了很远很远的样子,要的就是在家的隔离感。

  等他收拾完东西,发现两个人都不在家里。

  ?

  有点摸不着头脑。

  天台上,两个姑娘躺在那里。

  只是夏眠动了些手段,两个人都半悬于地面。

  天上原本是有云的,她吹去了一点。

  夜还是有些凉的,她生了些火。

  这样天上星光点点,身下如卧暖炕,很是清闲。

  而且还没有和林江说,就是有一种偷着玩的乐趣。

  人们总是说风景是会看惯的,星辰何尝不是风景,她不觉得会有哪一天能够看腻。

  这是证明世间的真实。

  在那遥远的星海里,远远照应着这个世界。

  钟时说,所有的一切都联系在一起。

  她如今相信的。

  在万籁俱寂的镜界之中,所有人都看得见自己的倒影。

  那天她抬起头,没有看到星辰。

  不过她知道,在那个地方,它们也会看见自己的倒影。

  它们也会低头,会留心,就像自己一样。

  二人的瞳孔中忽然倒映出一条银白的长线。

  那是一颗曳尾的流星。

  但不只一颗。

  两颗、三颗、四颗……九颗,整整九颗。

  “哇!”

  沈艺可激动地喊出声。

  夏眠往后努力仰着头。

  她听见一点动静,感受到那脚步的振频,知道是林江来了。

  果然,在那门口,青年背靠铁门,双手插兜,甚是悠闲。

  他们都看着流星划过天际,但不知道谁许下过愿望。

  “阿爹说,说出来的愿望就不灵了。”沈艺可有点激动地对夏眠讲道。

  夏眠亲和地摸摸小姑娘的脑袋。

  “姐姐知道,姐姐不问。”

  “可……可是……”小艺可一停一顿。

  “怎么了?”

  林江还以为沈艺可会说:如果姐姐想知道的话也是可以的。

  结果小姑娘抓紧了夏眠的手指头,嗫嚅地说道:“阿爹……阿爹说艺可想知道的话,阿爹就告诉艺可……”

  林江沉默,夏眠把小姑娘搂在怀里。

  他好像又一次了解到沈义军说的“宠”是怎么一回事。

  她郑重地说,一个字一个字咬地很清晰:“我也希望姐姐和先生可以健健康康的长大。”

  林江笑出声,他已经想到沈义军当初应该也是这么说的。

  夏眠轻拍她的后背,温柔地笑道。

  “姐姐和先生已经长大了哦,小艺可可以给自己许个愿望。”

  小艺可还不是很明白“爱”是什么,只知道什么是“好”。

  她也愿意同样对别人这么“好”。

  林江想告诉她,现实其实没有那么好,但还是算了,有什么必要吗?

  晚风也不是很成熟,此刻呼呼地吹着,吹起夏眠耳垂的碎发,撩拨林江的心弦。

  ……

  第二日清晨,不是想把沈艺可一个人抛在家里,而是夏眠那边已经来通知了。

  林江这次留了张字条,贴在餐桌上,厨房里还有煲好的粥。

  晨风洗面,好是清爽。

  他们不从集市中间过,绕条小路。

  林江久违地掐了一下夏眠的脸蛋。

  夏眠羞愤地锤了林江一下。

  “你干嘛?!”

  “欺负你要什么理由?”

  “切,某人还说会替我哥照顾好我,现在就开始了。”

  夏眠撇过头不看他,只是她哥虽然对她挺好,有的时候也这样。

  不过也算不上欺负。

  林江看着她的样子本想说注意完全,不过自己在这了,就不要立那些flag了。

  这条上坡路每天都会有盐埠的人走过。琇書蛧

  林江和夏眠携步向上,两旁偶有树叶飘落,瑟瑟作声。

  不知道静城的山坡上是否已落叶缤纷。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总是“看”得见风。

  在静城,在盐埔,在重都……

  有的人也说看得见,有法师,有普通人。

  一旁的树枝轻摇,仿佛在招手。

  这或许就是每个人的觉知吧。

  再走些路就到广场了,穿过广场,在转角的大槐树后边才是中转点。

  只是“亚当夏娃”的名字有些毁情调。

  此时店门虚掩,有人推门而出,正巧看到走来的两人。

  “这边挤不下,我们去那边坐。”

  林江点点头,和夏眠一起跟上。

  他们绕了点路,从另一侧饶了下去。

  苔藓堆在小路一边的排水沟上,随着台阶一路向下。

  那人在一家咖啡厅面前停下。

  他整了下衣服,把衬衫拉平,向林江他们开口。

  “很高兴和你们同事。”

  林江向他伸出手,“林江。”

  夏眠也开口说了自己的名字。

  那人对两人笑笑,“折纸。”

  又补充道:“大家都喜欢这么叫我。”

  林江点点头,进到屋内。

  里面明显比外面见的大好多,也隐约能感受到诸多禁制的痕迹。

  “你对禁制有什么研究吗?”

  夏眠知道林江想问什么。

  “空间的没有了解多少,灵安地图书馆里也没有多少记载。

  只知道要构建这么大的地方,需要的材料还是不小的。”

  也确实如此,没有这么方便的事情,都是等价的。

  折纸不在意地耸耸肩说道:“其实也还好,底层是用空间禁制构筑的,这还要多谢前几天从灵安过来的老哥。”

  林江闻言展开灵能查看,看见房间中除了徐徐转动的阵纹,还有一些淡黄的竖线。

  “剩下的是什么呢?”夏眠问道。

  “那些是我今早忙了半天才搞完的,算是暂时支撑用的,大概几天就该换了。”

  那些竖线透明,整体看上去倒像极光,但其中好像还有什么扭曲的字符。

  “奥术?”林江开口。

  “嗯,算是混沌奥术的一种。”折纸走到咖啡厅的内门前,缓缓拉开门,“符文做的框架。”

  门后是接近五个篮球场大小的会议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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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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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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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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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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