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接近半个身子的灵气都已经可以调动了,只是施展奥术的时候灵力回路还是时常超频。
不过比他想象的还要快上许多。
第二日的清晨,林江已经坐在床边,轻倚床头。
窗外的阳光照进窗子,照出上面些许斑驳的灰尘。
早餐啥的吃不吃也无所谓了。
他的手中拿着一本故事集,与沈艺可手中的那本不同,这本是给青少年看的。
林江想自己应该还算是青年吧,只是活得稍微久了一点。
不过他貌似更喜欢沈艺可手中写给儿童的读物。
很细微的拍打声穿过门面。
“进来吧。”
一只小手把木门推开,端着一杯热茶进来。
她把热茶举高,送到林江面前。
“大先生请喝茶。”
林江也没说什么,把手中的书放在一旁,从小姑娘手里接过热茶。
“昨日可有读书。”
“有读有读。”
“慢慢看吧,不急的,什么时候每一个字都读的清楚了,再讲给我听吧。
要是有什么不会的,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知道了吗?。”
小姑娘听话地点点头。
“那我们出去走走吧。”
林江伸出小拇指,沈艺可手握拳头攥着。
两个人悠闲地往外走去。
“这里的路你走过多少次了?”
林江只是随意地开口。
小艺可认真地说道:“好多次!”
“看过大河入海么?”
“阿爹带我看过。”
“哦?”
他有这个闲趣?
“只去了两次,都是过年去的,有一天晚上什么也看不清。”
“今天再去一趟可好?”
“嗯嗯嗯!”琇書蛧
林江稍稍运转法力,抱起艺可飞了出去。
比往时要慢上许多,不过相当平稳。
山林在视野中缩小,狂风在身前止步。
这个世界的光热都好像远离。
林江倒过身,在空中躺下,将艺可抱在怀里。
天空中,身穿黑袍的男人抱着小艺可。
看着天上的流云,是那么的高。
他想起坐动车的日子,总是那么人来人往。
每每坐在靠窗的位置,天上的云,总是那么的低好像触手可及。
可那在记忆中似乎多了一些虚幻,有一种不真实的意味。
小艺可放松地躺在林江的身上,满不在乎地将两臂张开。
看着天上的云,身下裙摆舞动,似有凉风灌入。
她一只手按住裙摆,一只手伸向天空。
在她有限的视野,那只手抓住了远在天际的白云。
“先生,以后我也可以学吗?”
林江的眼里倒映出重重叠叠的云障。
他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看见碎发在天空中飘扬。
“当然可以,你要学,我就教。”
如果。再离天空再近一点就好。
林江闭上眼,躺进心海的无边云野。
……
海水波涛,黄河翻涌。
青黄分明的界限在林江的眼里曲曲折折。
若不是站在天上看,似乎还是少了点震撼。
林江和沈艺可携手走在大堤上。
如同往日,这里的行人颇多,旅客也是络绎不绝。
他想起前些日子,来见过他的梨静音和苏桂青二人。
想来是已经离开了。
占卜这一道让他想起远在灵安的钟时。
虽只见过一面,但也算是在灵安少数认识的人了。
他是不是还在哪?
他是否已经知道自己在这,在这一瞬间思及他。
林江放开手,慢悠悠地前行。小姑娘在前面跑着。
往前跑,林江跟在身后。
看着她欢快雀跃的身影。
艺可,亦可。
也许就想这分明的黄水与海洋,去过一种不一样的生活,也是一种幸福。也或许这就是她父亲所希望的。
林江停下脚步。看着一蹦一跳向前的小姑娘。
倒是个好名字。
海风偷动他胸前的徽章,粼粼潮水盖过一起又一起的浪花。
……
其实很快,也没有什么需要适应的。
该适应的应该是小姑娘的父亲。
即使没有没有学习奥术,在那种环境下,孩子还是早早启智,如今便可自理。
那林江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不生病,不过是多小朋友在身边一起玩罢了。
一个人走了这么久,也是想歇一歇。
他把里面靠窗的位置让给小艺可,把一整个行李箱放到客车下面。
两人就这么简单地离开了。
来看黄水的第六天清晨,林江再离黄水而去。
去哪?
去那有趣的盐埠小住一段。
背靠雾峰流云,面朝碧海青天。
干了许久的盐埠久违又来了一场小雨,两次都是林江来的时候。
小县下着雨,亦沐浴着阳光。
林江下来的时候雨水轻轻落在他的脸上,就好像云端列车的车票那么轻。
他将艺可笼在法袍夏眠,一边从客车上取下行李箱。
嘭!
林江将其重重关上,又拉紧小姑娘,逃也似的向前奔去。
“先生为什么这么急的样子呢?”
林江笑笑。
“如果我们没有伞,下了雨是不是该跑?”
“嗯。”
“那还不快跑!”
雨水打进眼睛,但他没有眨眼。
世界一瞬间在他的眼里都模糊了,然后像玻璃一样洗净。
小艺可从法袍里漏了出来,一线的灵气蕴蓄在她的头顶,将绝大多数雨水阻隔下来。
她偶然间抬头,注意到了。
这雨水稀稀落落,冲不淡那久居的咸味,却不小心将天角的阳光打碎。
这碎光在视野里映出千万缕雨丝,又好像是那万千雨水自己发光。
林江看见,心海中亦变幻出万段碎光。
这光影折乱,好像扭曲的时间。
这一刻,他身上的伤势竟自然而然地就好了。
精炼许久的灵气在体内顺着脉络延展开来,压抑的神念再度伸张。
小姑娘看着身旁停顿的先生,看着他站在雨里,也好像站在光里。
柔和的气息从她的身旁流过,仿佛给她的额头滴上一滴凉水。
一道道时间中彩虹奔腾,身体里暖流从丹田涌起,流向四肢。
林江拂去细雨,也打散了单薄的乌云。
一缕云碎从天空中飘落,沉在林江手里化作一颗透明的冰晶。
那冰晶中保存着好似流动的云彩,神念不断刻下微毫禁制,转眼间一条晶莹剔透的项链完成了。
林江想起走的时候的一番话。
沈艺可问他,“以后叫师父,还是老师呢?”
他现在想想,又笑笑,把这串小项链挂在姑娘的脖子上。
“还是叫先生吧,好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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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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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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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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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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