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商量好建一座塔,一座能通上天空,抵达神灵住所的高塔。
最初的人类万众一心,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许多向神明阐述的愿望,可到没过多久,人类间爆发了矛盾。
按照圣经给出的解释,是人类想攀上高空的举动威胁到神明,神明因此向人类降下惩罚,分裂人类的语言,使人类无法继续建造通天塔。
可换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认为这是神明对人类的惩罚,人类建造通天塔确实是一项伟大的壮举,但妄图登天抵达神灵之居,实则可笑。
首先抵达越高的地方,气温就会下降得飞快,建筑物内若不设保暖,人上去没多久就会冻僵,其次是氧气,越高的地方,氧气会越来越少,上到那么高,没有氧气设备,肯定缺氧。
再者向上就是宇宙,生存环境更恶劣了。
神灵居所不在人类存在的维度,人类就算建成通天塔,也抵达不了那里,这些年飞上天的飞机和飞出地球的火箭,它们飞得那么高,也没有见到过神和神灵所在的天堂。
人类建塔最终之所以失败,乃是人类内部的矛盾与冲突,利益和私欲的争夺,也就是人类为自己造成的阻挠。
然而人类并没有从这件事中反思自己的错误,而是把责任推卸给上帝,把上帝描绘成恶人,把自己歌颂为勇士。
关押苏桠的房间被我首先找到,是他的护身符给我指引了道路。
护身符是苏桠离开那天留下给我的,我没戴,丢在了车里,我并不需要他给的东西保护,因为那不是真心实意,他只是害怕死亡。
他并不害怕肉身的死亡,两千年前在十字架上被刺死时,他也没有半点恐惧,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真的死掉。
脱离肉身,他的灵魂就会重获自由,只要灵魂不死,他便无所畏惧。
但当下不一样,他能不能活着,取决于我是否活着,不止是他,这个世界,宇宙中每一粒尘埃,都是因为我活着而存在的。
苏桠意识到这件事,才特意送我一个护身符。
苏桠被钉在十字架上,浑身都是血,把他放下来后,我让安吉拉帮他包扎一下伤口,防止他流干血死掉。
安吉拉忙活期间,我绕到另一边,在那里,我见到一个令我感到意外的人,竟然是阿明,他趴在牢房门上,试图用一根铁丝勾住门外的铁锁。
见到我,他很惊喜,他问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他告诉我,他身边的人都死了,有个肖恩的家伙,他和他手下在全世界释放一种杀人病毒,感染病毒的人均立即死亡。
我撒谎说,自己是抢了肖恩一个手下的疫苗,他说太好了,只要我还活着,大家一起联手,说不定有翻盘的机会。
说完,他马上跟我介绍自己的室友,我看到他拉过来的那个人是陆青,陆青见到我同样反应惊喜。
我打开牢房放两人出来,点燃一根香条,在两人身上甩去两把灰,两人被烫得跳开,问我这是恶作剧是啥意思。
我说这是去晦气。
他们信了。
其实不是去晦气,而是检验两人是否被精神控制,亦或者遭灵体上身。
香条没有变黑,两人的皮肤也被烫出一小块红斑,这说明他们没问题,要是有问题的话,他们身上不会出现红斑,这跟柳条打鬼上身的人,人没事,只有鬼感觉到疼是同一个道理。
确定两人正常,安吉拉那边也把处理好伤势的苏桠扶过来,阿明看到苏桠的手腕和脚腕都是绷带和血,以及身上衣服上的血迹,忙问对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伤得这么重。
苏桠苦笑表示无奈,说这塔的主人不太喜欢自己,这伤就是他的杰作。
我告诉阿明,苏桠就是两千年前被钉在十字架上的那一位,阿明听了震惊不已,嘴巴张得大大的。
我问阿明和陆青,他们是怎么到这里的。
阿明和陆青说,他们都是被绑架过来的,阿明是在执勤时,被引进一个废弃工厂,在那里被打晕,然后被关在一个棺材里,重见光明后,就到了这里。
陆青则是在跟自己师父修炼时,遭到袭击,也是被打晕装在棺材里。
我注意到两人的牢房里,确实有两副棺材。
陆青一拳打在墙壁上,他告诉我,他一定要找出造成这一切的人,让他付出代价。
我问他怎么了,他告诉我,他的师父也就是赵师傅,死了,他被袭击的时候,赵师傅为了保护他,遭到对方偷袭,那个人打伤赵师傅后,在陆青面前,把赵师傅杀了。
说到这里,陆青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为师父报仇。
阿明表示开导过陆青,劝他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但陆青决意要报仇,他实在劝不动,阿明说我会讲大道理,让我劝劝陆青。
我告诉陆青,自己不会阻挠他报仇,但他先要保持理智,不能因为仇恨而乱了阵脚。
另外我跟他提了一下,戴拉和伊芙也被抓来了这里,他的反应顿时转变成了担忧。
我问苏桠,知不知道伊芙和周怡她们被关在什么地方,苏桠摇头说不知,他被钉在十字架上放血多日,能留一口气已经不错了,哪还有闲心思关心其他人。
阿明说他可能知道,前些日子看到有好几个女人被押送过来,其中一位金发女孩还受了重伤。
我猜那是玛丽安了。
我叫阿明和苏桠他们去救出她们,她们都很重要。
苏桠问我为何不一起去,我说我还有事情要办,罗盘的指针在发抖,我要找的目标应该很接近了。
苏桠坚决不同意,我叫他最好不要教我做事,我能让他存在,也能让他就此消失。
他这才听了我的话。
阿明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我说不用,那是我的事,必须我去处理,阿明叫我小心,他救出其他人后,就来和我会合。
我不相信任何人,但这种时候,只能勉强自己去相信了。
我叫安吉拉随苏桠他们一起去找周怡她们,她的姐姐缇娜,应该也在其中。
和他们分开后,我朝指针猛烈的方向而去,跑上几层楼梯,然后我追到一个房间,床上躺着一个女人。m.xiumb.com
黑发,白皙的皮肤,很美,但我没心思去管,目光落到窗边的一个银白色长发的身影上。
“没想到你还活着。”
那个身影转过身来,目光冷酷地看着我。
我说:“我活着令你很意外吗?”
“我见过死而复生,但没见过你这种怎么也死不掉的。”银发女人拔出腰上的长剑,“不被命运眷顾的凡人,你这是违背天意。”
“比起违背天意,亵渎神灵才更罪大恶极,不是吗?”
“我就是神灵!”
“你不是,你是人类。”我说道,“第一批拿非利人,米雅!”
“你连这个都知道了?”米雅惊,顿时握紧长剑,“看来你得再死一次了!”
我说:“要我死可以,前提你离开安妮莱斯的身体。”
“她是我的族民,我有资格使用她的躯壳!”
“她是你的族民,但不是你的工具,倘若你执迷不悟,我只能亲手了结你了!”
“好大的口气,你的本事我知道,也就那几招,你大概是想把我打出来吧?没用的,安妮莱斯已经被我关押在意识的最深处,她永远不会醒来的。”
“只要把你赶出来,我就不信我唤不醒她!”
我拔出红绳,用剑指勾住,准备动手时,耳边突然划来一道锋利的刀光,我连忙侧头躲闪。
退避到安全的位置后,我看见米雅的身边多出来一个男人,他样貌奇特,且身躯高大。
“拉贵尔,杀了他。”米雅对男人发令道。
“没问题,”拉贵尔嘴角上扬,“敢妨碍肖恩大人的人,都得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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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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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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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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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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