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委托对我来说应该很正常,为何要说它奇怪?
我一开始也没怎么在意,表面上,这确实就是一件普通的委托,但这个委托的委托方不是直接联系上我的,而是通过安妮莱斯间接联系我。
而且对方的声音也很奇怪,听说话的语调很明显是女人,但却刻意用变声器伪装男声。
对于这种可疑的委托,我一般都会拒绝,可拒绝委托后两天,一辆黑色的汽车就在出现在我公寓门前,来接我和安妮莱斯。
没错,对方甚至邀请了安妮莱斯,亦或者说,她本来就是邀请安妮莱斯,而我则是作为安妮莱斯的男伴一起出席。
与其说是凶宅,不如说是城堡。
城堡外观老旧,但内部设置豪华,甚至出现了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现代风光,里界和外界就好像被两道屏障切割,划分出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和安妮莱斯到场时已经是晚上,室内已经亮起了灯,安妮莱斯提醒我,见到城堡的女主人不要擅作主张,这次要听她的话行事,城堡的女主人的城府很深,不是我和她能够应付的。
我问安妮莱斯是不是认识城堡的女主人,居然对她如此了解。
安妮莱斯沉默了一阵子,随后提醒我小心,便挽起我的胳膊,走进会场。
进入城堡的大厅,我的神经紧绷,我想起去年伊芙和阿颖学姐那次相爱相杀的宴会,不禁猜测这次的宴会邀请人又会搞出何种花样。
在大厅找位置坐下,一名执事打扮的人朝我们走来,要求我们出示请帖,安妮莱斯拿出信封递出去,对面拿出两个面具和两件斗篷给我们,要我们把面具戴上,才可以进入会场。
我琢磨这大厅居然不是主场。
戴上面具和穿上斗篷,执事领我们进入真正的宴会场,与其说是宴会现场,不如说是城堡的餐厅,餐厅里已经有不少宾客。
有趣的是,这些宾客的配置都是一名男性搭配一名女性。
貌似我和安妮莱斯是最晚到达,其它座位已经坐满了人,单独空出两个席位给我们俩。
坐在餐桌正中央的女人,戴着红金色面具,留着一头金发,毋庸置疑,她便是城堡的女主人。
女主人见到我们,叫我们入座,然后告诉在场所有人全员到齐,招呼我们和她共进晚餐。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不是来和你共进晚餐的!”我刚坐下拿起刀叉,就见到坐在斜对面的一名男子站了起来,他的位置离女主人很近,他的语气也很激进。
本以为他的无礼会让女主人生气,然而女主人并没有,和颜悦色地劝说他不要心急,这顿晚餐只是走个形式,她很清楚男子此刻的心情,但也希望他能有耐心。
男子显然不像是个有耐心的人,他很生气地告诉女主人不要浪费他的时间。
“你是第一次受邀吗?居然连这里的规矩都不懂。”男子对面披着酒红色斗篷的女人拿起红酒杯轻弹杯身,发出“乒”的一声脆响并向男子投去藐视的目光。
男子表示自己根本不在乎这种晚宴,如果不是女主人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他甚至会拒绝这份邀请。
女人说自己从没见过如此傲慢至极之人,她告诉男子,不是谁都有机会受到女主人的邀请,叫他不要不识好歹。
男子却表现出不屑,嚣张的模样让女人很是不爽。
也不知道是女主人脾气好,还是压制火气不表现出来,她告诉男子,让他稍安勿躁,这场晚宴不会耽搁他的时间,相反的,这顿饭对他,以及在座所有人都意义非凡。
说完,她提示身边的佣人上菜。
餐点上齐后,佣人替我们打开盖子,不出所料,又是牛排,不过是价格不菲的神户雪花牛排。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那是什么牛排,是女主人告诉我的。
我拿刀叉切牛肉时走了一会儿神,停顿着没动,女主人见我没有动手,以为牛排不合我口味。
我忙解释自己不是对料理有意见,只是稍微走神了。
女主人说只要我不是不喜欢她家的食物就好,并告诉我,这是神户牛肉,很贵很好吃的。
吃完晚餐后,女主人给我们每一对安排房间,我不知道这女主人的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安妮莱斯告诉我听从安排,这是城堡女主人的行事方式。m.χIùmЬ.CǒM
我和安妮莱斯的房间被安排在二楼的第三间,室内还算明亮,有一个阳台可以眺望外界的美景,不过当时黑漆漆的,没什么好看的。
安妮莱斯在房间里摘下面具,问起我吃饭时的情况。
我说没什么,就是不小心走神了,她说很少见我会走神,她担心是之前受伤的后遗症。
说实话,我也曾怀疑过是受伤后遗症,其实最近一段时间,我总出现轻微的幻觉。
不过我的幻觉不是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或者认知障碍,而是时不时感觉自己变成另一个人,也不是变成别人,那个人依旧是我自己,只是莫名其妙多出些不属于我认知范围内的肌肉动作和既视感。
比如飞刀刺中飞进房间里的苍蝇,把鸡腿以解剖生物标本的方式切碎,将骨头放进福尔马林里保存,每次清醒过来,我都被我自己无意识做的事吓到。
在餐厅吃饭时,我拿刀的姿势居然是以拿手术刀的手法。
或许你们觉得这不算大事,但我总感觉自己越发不对劲,有点像人格分裂,但又有一种当前的自己在跟某种东西逐渐重合的感觉。
为了不让安妮莱斯担心,我告诉她自己没事,安妮莱斯狐疑地打量我,说我要是感觉哪里不舒服就告诉她。
说完,她披上斗篷,戴好面具,说要出去一趟。
我急忙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叫她不要走,她回头用怪异的目光看我,说她只是出去一下,我说我跟她一起去。
她说这是私事,我说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告诉她,这城堡里或许埋伏着各种危险和诡异,强烈要求一起,说完还紧紧搂住她。
安妮莱斯拿我没辙,只好答应让我随她一起去,但她提醒我,到时候她跟要见的人说话时,我就必须退避。
我点头说没问题,但心里没有答应,我不会让她远离我视线超过一秒,我要随时盯紧她,看紧她,不能让她从我身边离开,为了不再分开,我甚至想过各种法子将她永远囚禁在我身边。
不,不对!我这是怎么了?
我被那些突然在脑子里出现的可怕想法吓得浑身发抖。
安妮莱斯见我脸色难看,询问我的情况,劝我要不留在房间里好好休息。
我说自己没问题,匆忙将安妮莱斯松开,跑去床头柜前,拿水杯倒水喝了好几大杯,试图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
我不明白那些可怕的想法是怎么突然出现,但这大概都和受伤后遗症有关,我之前忘记提一件事,从小镇回来后,我对安妮莱斯愈发痴迷和渴望,我对她前所未有的渴望,还有特别强烈的占有欲。
这不像我,不是我熟知的自己,到底怎么回事?我的身上,究竟在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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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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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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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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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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