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压根不理会阎王,却指名道姓的说着:“叫赫连熙悦出来见我。”
熙悦在众人身后,披着一袭黑色大氅,漫步走来。
打着哈欠,道:“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鬼哭狼嚎什么!”
众人回头,看王妃打着哈欠,一身慵懒的样子走来,纷纷给其让道。
让出来的路,正好通向那带着面具的男子。
从鸟儿的嘴巴里知道他是戴面具,可没有说是带白色的面具,在这灯笼下,看上去就像是个锁魂的黑白双煞,阴森森的。
也不晓得这人是长的磕碜还是俊俏,带着面具看上去挺吓人。
熙悦打量男子的时候,男子也在打量熙悦。
近距离看,这个女人看上去很精,有点腹黑,看着平平无奇的样子,实则心眼子一堆。
“单独聊。”
熙悦挑眉,咋地,这还有啥悄悄话跟她说?
正当她要把脑袋点下去,而后来了一句略带愤怒的声音:“敢只身前来,胆子不小。”m.χIùmЬ.CǒM
不但来了,还敢找媳妇独自聊,这胆子是谁给的!
不由得,邵熠好奇突然出现的人。
而蒙面男子看见邵熠的那一刻,眼神有着些许的波澜,很快掩藏下去,别过头,并未理会他,完全把人当成了空气一样。
直击赫连熙悦:“敢不敢跟我单独聊。”
扯着老鸭嗓子费劲的说话,就差一字一句的在那说了。
“有何不敢。”
熙悦说罢,回头给了邵熠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放心。】
他倒是想放心了,可娘子总是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在她的带领下,两人去了后院的一处假山,上面有个亭子,亭子上面挂着一盏灯笼。
熙悦望着下面那群担心她的侍卫和婢女,相公站在其中,眼睛直直望着他们这里。
她知道,相公是担心她的,若是一旦发生什么,他也会在第一时间奔来相救。
而她选择在这个地方,也是让相公能看见他们俩在干嘛,两人彼此心照不宣。
“说吧,跟踪我多日,你想要干什么!”
男子不语,盯着熙悦侧面看,少卿,才道:“我是邵熠的亲爹,我叫罗翔。”
熙悦猛的回头,听到这话,给自己吓的不轻。
她迅速掏掏耳朵,好像是没听懂一样:“啥?亲爹?罗翔?”
要是没记错的话,相公亲爹不是被祁雪蔷给弄死了吗?这怎么还蹦跶出一个爹来?
咋地,这年头流行到处当爹?
男子点了点头,摸了摸脸那个冰冷的面具,看起来神色有点沮丧,和伤心。
“我来只是告诉你,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看看我儿子,顺便看看他的媳妇怎么样!”
老鸹叫的都比他说话好听,熙悦微微的一叹:“你说是爹就是爹?有什么证据?”
证据?
男子没有。
“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对你没恶意,不要再耍心计对付我。”
说罢,身子一晃,人没了!
熙悦:...
卧槽,就说了这么模棱两可的话就走了,这让她去哪查此人呀。
她气的直跺脚,望着蒙面人飞走的方向,真的很想骂娘,顺带着把十八辈祖宗也伺候一遍。
邵熠飞身上前,揽着熙悦的腰,看向那男子飞走的方向:“他都说了些什么?”
女人回头,迎上他的眼眸:“你怎么就不问问,他是谁?”
“重要吗?”
是不重要,毕竟这个人说的话还是非常可疑。
“调查一个叫罗翔的人,这个任务交给你了。”熙悦说完,这困劲儿又上头了,打了个哈欠,拍拍他的肩膀:“我去睡了,晚安。”
不言而喻,她睡觉,你去调查吧。
邵熠望着娘子走远的背影,站在假山凉亭处,望向远方...漆黑一片。
媳妇的一句话,就扔了两个字,让邵熠都摸不到头脑,下面的人调查起来更是迷茫。
阎王捏着手中的一张纸,上面只有两个字:罗翔。
“王爷,能不能给个大致的内容?”
就比方说,男的,女的?
年龄多大?
家住在哪个府?此人有没有什么爱好啥的?
邵熠盯着这两个字一晚上了,这俩字还是他猜出来写的,想到阎王说的几个提示,他昨晚可是头疼了一宿。
“本王要是知道,还用你们去查?”
一句话,把阎王怼的哑巴了,这话也对,可是这天启国那么大的地方,他上哪里去查?
万一...不是这天启国的人,那不更..更大海捞针了?
可是话到嘴边,他愣是没敢问,主子现在这脸色属实太臭了,所以,他还是把这等上好的差事,交给下面的人,让他们去头疼吧。
阎王躬身,往后退了两步准备去办差,就又被邵熠叫住:“男女都要查,从出生到七十之间,只要叫这名字的人,不管是不是这两个字,都把资料给我筛查一遍,整理好送来。”
阎王听完后,只觉得这天空不是蓝的了,反而是黢黑黑的一片,见不到一丁点曙光。
生无可恋的走了。
彼时,书房里只剩下了他独自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心,总觉得娘子昨晚问自己那句话,有着某种含义。
转眼,正月十五。
京城中大街小巷都挂满了灯笼,各式各样的,动物的花灯是最多的。
如此美好的日子,大家自然是要出来游玩一番。
邵熠跟在熙悦身后,娘子带着两个小姑子,和小姐妹们逛街,明日她们就要一起成亲,成为她嫂子了,所以今晚可是成亲前最后一次狂欢。
左明玉拽着熙悦的衣袖,另一只手指着不远处的莲花灯:“快看,那是七彩莲花灯,真是好看。”
七彩莲花灯?
熙悦看过去,果然瞧见一朵莲花被染成了七种颜色,这与七彩莲药材的颜色大不相同,不过这灯笼上的颜色的确实挺好看的。
“不错哦,走,咱们买了。”
熙悦拽着一众小姐妹奔着花灯去了,讨价还价的,花了三两银子买了下来,这样的花灯在这条街上还真是很亮眼。
走到哪都能成为一道风景,也许是因为这样的花灯不多的原因。
走走停停的,大街上人满为患,到哪都是人头,往前走一步,还要蹭着往前走。
很快,她们被挤散了。
熙悦转头找人,正在这个时候,头顶一阵冰凉,一抬头,就看见一柄寒光森森的剑冲着自己天灵盖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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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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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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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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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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