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楚天提前得知了乱军即将到来,所以他特地修了一座七八米高的城墙,向外突出,将这片区域关在里头。
转移这里的居民其实是最简单的办法,不过这里住的人实在是太多。
光是这边,就住了差不多两万人。
别的就不说了,单是他们进城之后,如何给他们安排住处,都是个问题。
所以从多方角度考虑,最节省成本的办法,就是修一座外凸的城墙将这片区域围拢起来。
刚一到家,见到日思夜想的娘亲,柴俊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想象当中,母子二人抱头痛哭的场景没有出现,母亲竟然还举起拐杖,要打死自己。
柴俊也是不敢反抗,躲也不敢躲。
将近四年的时间,印象里柴俊最后一次见到母亲,她的身体还算硬朗,哪里像现在这样走路都要拄着拐杖,满头雪白的头发?
想到母亲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的,柴俊心里是无比的惭愧啊。
回忆当年,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为了那个女人,好像其他什么事都不在乎了一般。
母亲得知自己进了大牢以后,她得有多伤心啊。
生怕躲避会叫母亲打空,再闪了腰什么的,柴俊就这样直挺挺的站在那挨打。ωωω.χΙυΜЬ.Cǒm
“娘,您别生气了,您消消气……”
一边挨打,柴俊一边劝说道。
柴母好像要趁着这一次把心中多年积攒的恶气一口气撒完似的,那拐杖劈头盖脸的就朝着柴俊的脑袋,肩膀上砸了下来。
“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这个逆子!”
打了半天,一直打到老人家没了力气,此时的柴俊已经是头破血流。
顾不上给自己擦拭鲜血,柴俊赶紧上前搀扶着母亲:“娘,您打累了吧?孩儿扶您进屋去歇歇。”
柴俊倒也是个汉子,都让打成这样了,愣是一声没吭。
老太太有心摆脱他,怎奈没什么力气,只得在柴俊的搀扶之下,回到了房内。
柴俊扶着母亲坐在椅子上之后,老太太就哭了起来。
“他爹啊,我对不住你啊,老柴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让我给教坏了啊。
三十好几了媳妇也没娶上,还蹲了好几年的大牢,这都是我教子无方啊。
他爹啊,你把我也带走吧,养出这么个逆子,我实在是没脸活着啦!”
老太太是哭天抢地的一顿指责,听得一旁的柴俊心里这个难受啊。
但他也知道,这时候最好还是什么都别说,让母亲先把心中的怨气发泄出来,之后她才能心平气和的听自己说话。
就这样,柴俊又是去烧水,又是给母亲递手帕的,连自己脸上的鲜血都没顾得上擦一下。
终于,过了也不知道有多久,母亲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此时老太太也没了一开始那么激动的情绪,再看到面前一脸愧疚的儿子,被自己打得满头是血,老太太心里也有些心疼啊。
她缓缓站起身,拿了一块干净的手帕,在柴俊脸上擦了擦,随后泪眼婆娑的道:“儿啊,娘打你,你恨不恨娘?”
柴俊摇摇头,感受着母亲在擦拭自己头上的血迹,柴俊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哽咽道:“娘,孩儿怎会恨您呢?
孩儿只恨自己,一时糊涂,铸成大错,害的您衰老成了这个样子……是孩儿不孝,您打孩儿,是应该的,孩儿该打。”
老太太听儿子这么说,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伸出手,踮着脚抱住了儿子。
柴俊泪流满面,也是伸出手紧紧抱住了母亲,还矮了矮身子,这样便于母亲抱着自己。
母子二人多年不见,经历了一些插曲之后,现在总算是出现了柴俊想象中的情景。
两人是抱头痛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好半晌过后,这娘俩才缓过劲来。
老太太让儿子先去洗洗脸,处理一下伤口,柴俊赶忙答应。
去院里的井里打了水上来,仔细把血迹清理干净之后这才忙不迭回去见母亲。
此时老太太坐在一张椅子上,一脸的忧愁,见儿子进来,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坐下吧,坐下说话。”
“哎……”
柴俊答应一声,快步走上前去坐好。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一番儿子,最后叹了口气道:“自打你入狱之后啊,为娘也不是没想过去看你。
可是去了几次,那边大牢里的人都说不能见。
后来,因为你进了监狱,你姐夫那边的家人,对咱们家有了意见。
你姐姐是个女子,嫁过去了得向着夫家,这一来二去的,为娘跟你姐姐也是很少相见了。
往年逢年过节时,她还会带着她三个孩子来看看为娘,可今年,她也只是过年的时候回来了一次,往后就再没回来过了。”
柴俊听到这,一脸自责的垂下头去。
“不过无妨,靠着过去的积蓄,为娘再做些针线活,自己一人也能养活自己。
只是为娘时不时就惦记着你,想知道你在牢里过的怎么样,吃没吃苦,受没受罪。
每次一心疼你,为娘又想到这都是你咎由自取,心里便纠结的厉害。
整日整夜都是如此想,为娘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本来还以为官府要把你关到死,没想到你却被放了出来……也罢,那位小县令把你放出来,估计也是要你去参与防守贼兵的吧……”
“不是的,娘,您听孩儿说,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柴俊开始给母亲讲述着事情的经过:“一开始孩儿认识了一个女子,跟那女子相处的还算不错。
于是孩儿便想着与她成亲,可那女子又是个富家女,她说以孩儿的身家,她愿意嫁,她的父母定然是不能同意的。
除非孩儿能够拿得出聘礼来,否则孩儿跟她注定就只是一段孽缘罢了。
孩儿当时也是被鬼迷了心窍,为了这份聘礼,孩儿盯上了昌平商会库房里的宝贝。
可是孩儿试了几次,都没能得手。恰好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什么人,将库房里的东西都给盗走了。
孩儿发誓,这一切都并非是孩儿所为,可是孩儿有想法是真的,付诸行动也是真的。
那姓郭的县令为了尽快给出一个交代,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孩儿当做真凶关了起来。
之后,孩儿就像是被忘掉了一样,一直到了今天。
之所以孩儿会被放出来,是因为现在的县令,那个年轻的楚县令,他有求于孩儿。
他说乱军攻城来的十分突然,他都还没来得及通知、疏散昌平县附近村庄镇店的老百姓出去避难。
如今乱军包围了咱们县城,攻城的战斗也是十分猛烈,他实在是腾不出人手,去告知那些老百姓。
因此,他才想到了我们……”
老太太不听则已,听完之后是十分的惊讶:“儿啊,你说的可是真的?”
“娘,孩儿所言,千真万确,但有半点虚假,就叫孩儿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噫!快住嘴!快住嘴!可不敢这么发毒誓,娘信你就是。”
老太太急忙捂住柴俊的嘴巴,等柴俊不说了,她才坐回了椅子上:“这么说,儿子,你是被冤枉的?”
柴俊还是老实,挠了挠头,红着脸道:“说冤枉……也不尽然。
事情确实不是孩儿做的,但是孩儿也确实这么想过,更是尝试过。
所以……所以孩儿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唉……你这孩子……”老太太叹着气,摇了摇头:“你啊你啊,你这孩子一直都特别自以为是。
你也不想想,就算你靠这个办法,弄到了足够的钱,人家就会把女儿嫁给你么?
人家有钱嫁女儿,难道不会调查一下,亲家是个什么背景?
咱们家就算是砸锅卖铁,搜肠刮肚,也拿不出能跟人家的嫁妆对等的聘礼出来。
到时候万一人家问你,说你这聘礼是从哪儿来的,你怎么说?你怎么回答?
你说这是凑出来的,人家会相信吗?”
“娘,过去的事情咱们能不能不提了,孩儿在狱中想了很久,也觉得这样很蠢,孩儿后悔的都快死了,您就别说了……”
“看来把你关到大牢里对你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你那个自以为是的性子,是改了不少。”
老太太叹了口气:“也罢,既然这次被放出来了,那你可要记得好好谢谢人家楚县令。
至于楚县令要你去办的事情……从大的说,为娘愿意你去做,毕竟都是为了老百姓,而且楚县令这段时间,为了咱们昌平县做的事情,只要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他不会给咱们老百姓使坏的。
但是站在一个当娘的位置上说,娘不希望你去。
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都三十多了,媳妇也没娶,孩子也没生,老柴家现在还就你这么一根独苗,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老柴家就算是绝了后了。
所以从内心来说,娘不希望你去。
不过……这件事还是要看你自己,如果你愿意的话,娘也不会阻拦你,你自己好好考虑吧,不管你怎么做,娘都支持你。”
“……”
时隔多年,张三终于有了一种重新回到军队之中的感觉。
只不过,他当年所在的军队,那是正规军,而眼前这些县兵,站着的,坐着的,都是歪歪斜斜的,一点也没个正经模样,张三又有点出戏。
不过,他也不是来这边参军的。
楚天带着他来到了武库边上,一块跟着过来的还有谢山河。
虽然谢山河武功不怎么样,但再怎么说也得弄两件盔甲防身。
关键时刻这玩意可是能救命的。
先给三人一人挑了一副合身的盔甲,配件肯定是不如曹猛那身齐全。
就只是胸甲,臂铠,以及护腿这三样。
护颈也有,但是戴上护颈之后,脑袋活动不方便,看不到背后,张三他们都不愿意戴。
楚天自然也是不会强求,不愿意那就不愿意吧,而且护颈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给正面作战的士兵用的。
盔甲的质量参差不齐,因为有些是在军城中保养的,有些则是从县衙武库里面搬过来的。
县衙武库里的甲胄、兵器,自然是锈迹斑斑,不过军城武库之中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更何况现在已经跟乱军开战了,好的都已经被人家给挑走了。
也就剩下的这些残次品之中,矮子里面挑将军,挑出来还算能用的穿在身上。
至于兵器方面,那就好挑选的多。
上次曹猛觉得正好的那两柄大锤,因为也没别人能够拿得动,所以一直就留在了武库里面。
这次倒好,胡万里一眼就看上了这两柄大锤,力气也不小的他拎着那两柄大锤就好像拿着俩拨浪鼓一般轻松。
张三没什么特殊的本事,跟绝大多数当兵的一样,最擅长的便是最常见的刀。
谢山河自己用他那把小片刀,三人的武器装备这下便算是配备齐全了。
之后又去驿站里选马,谢山河挑来挑去挑了一匹瘦马,倒也符合他尖嘴猴腮的模样。
张三和胡万里,则是根据驿丞的推荐,取了两匹马出来。
这边一切妥当,另一边,楚天就得想办法,如何将他们三人安全的送出昌平县城去了。
目前,昌平县城面临的情况是。
东西南北四面城门,皆有乱军围堵。
今天早上那场攻城战,乱军失败之后,便直接改变了策略。
原本在东门聚集着大量的乱军,这下他们开始平衡了四面堵住城门的兵力配备。
看这架势,他们也是不打算来硬的,而是铁了心要在这儿围住昌平县城,等城中的粮食都吃没了之后,再发起进攻了。
楚天一点都不怕,因为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局面。
之前做好了统计的张大庆也说了,大家伙勒紧裤腰带,每顿都从嘴里省一口出来的话,以目前城内的粮食储备,支撑四个月还是绰绰有余的。
更何况,楚天一直都没去找许才。
作为昌平县最大的粮食商人,他的手里,肯定也是不缺粮食的。
不过,楚天更担心另外一件事。
眼看这帮乱军要跟昌平县城打持久战,楚天担心他们这样做,其实并不是想要把昌平县城里的人都耗死。
而是他们在等待援军。
别忘了,兰州现在都成了他们的地盘了,他们来了灵州探得虚实,回头再派人一报告,那边的乱军不就会源源不断的支援过来么?
楚天带着昌平县能抵挡一万人,两万人……可要是五万人,十万人呢?
想到这儿楚天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距离镇西关信使来报信也有两三个月了,再怎么说他也到了洛阳了吧?
可朝廷怎么像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样,难道他们已经堕落到连这帮造反的都懒得管的地步了吗?
若是如此,那自己还守个屁的城,干脆举白旗投降算了。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楚天就又来到了东门的城墙下头。
张大庆正在这儿做一些安排,让部分士兵下来休息,准备晚上趁黑出城去回收滚木擂石。
见到楚天,张大庆也没立刻停下手头的工作。等到安排完了,才过来跟楚天见礼。
那边步骑总领叉着腰正训斥两个小兵,也不知道他们是犯了什么错。
等步骑总领训斥完了,他才骂骂咧咧的回过头来。
一扭脸就看到了楚天,这人立刻又换了张笑脸。
急忙来到楚天面前,一抱拳道:“哎呦,楚县令,您怎么来了,这里不安全啊,走走走,大人,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去。”
楚天也是正有此意,因为接下来要说的他不希望很多人听见。
叫上了张大庆,三人外加谢山河、张三和胡万里,走到了一处无人的暗巷里头。
见楚天如此神神秘秘,张大庆心里犯起了嘀咕。
跟楚天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楚天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从来都不遮遮掩掩。
这一次搞的神秘兮兮的,直觉告诉张大庆,肯定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果然,楚天来到这边后,第一句话就是:“两位,我打算对城外的乱军发动一次夜袭,你们觉得如何?”
“啊?”
“啊?”
张大庆和步骑总领,两人是异口同声的发出疑惑的声音。
“大人,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也太危险了吧?”
张大庆观察了一下楚天,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犹豫片刻后,他便张口说道。
“是啊,大人,咱们本身人数就处于劣势。
人家的武器装备,那也都是从兰州那边弄来的,肯定要比咱们的更好。
更何况,属下说点难听的,就咱们这儿的这些当兵的,哪里是人家的对手啊?
靠着滚木擂石守城,还险些叫人家登上城墙,跑去袭营……依属下来看,这就是在白给啊。”
步骑总领也在一旁说道。
楚天点点头:“你们俩说的意思我明白,只不过,这件事是势在必行啊。
我今天早上去找了一次何书吏,何书吏已经根据咱们县里的户籍册,统计出了还有将近十万的老百姓,正在咱们昌平县城外头。
这帮乱军此次来的如此突然,就连咱们这都没有提前收到任何风声,恐怕那些老百姓,也都如往常一般过着日子,也没有任何的准备……”
说到这儿,楚天指了指谢山河三人:“他们三个,是我这次准备派出去,去外面的村庄镇店,通知那些老百姓逃命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知道。
四道门外全都有乱军围堵,想要出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因此我才打算发动一次夜袭,成不成功,那是次要的。
主要目的,便是趁黑、趁乱将他们几人都送出去。”
“呃……”
听了楚天的话,步骑总领和张大庆两人不由陷入了思索当中。
如果楚天是这个打算的话,那这件事确实必须得做。
“之所以要在这里说,我也是怕被别人听去,然后将士们纷纷猜测自己会不会被选上,从而产生消极态度。
毕竟不用我说你们也明白,这一趟肯定要死不少人。
所以你们俩回去之后,挑选一些人出来,用不着太多,三五百人足矣。
人太多反而还容易暴露目标,没靠近就被对方给发现了。”
“好吧,听大人的。”
都说到这份上了,而且楚天也没说是要俩人出谋划策,倒更像是一道命令发了下来,俩人哪能不遵守呢?
于是,在楚天摆摆手之后,俩人便抱拳告辞,随后楚天等人,也离开此处,返回家中去了。
楚天要张大庆和步骑总领那边安排一些人手,他自己这边肯定也是要派人出去的。
凌飞,曹猛,这俩人必定要跟出去,如果他们俩不去的话,楚天担心效果达不到自己的预期。
因为城内虽然有不少的箭矢,但能用的弓却很少,而且会用弓箭的弓手也不多。
打了两天,对方也没发现什么弓箭齐射的场面,这就导致这帮乱军极其的嚣张,安营扎寨的地方也就是城外一百五十米左右。
然而这一百五十米之内,有些地方都是现在没人住了的民宅,还有些被砍断树干的树桩。
天黑的时候假如有火把在手,遇到这种地方还能够看清,届时绕行便是。
可为了隐蔽行动,谢山河等人注定是没法绕行的,要是硬着头皮摸黑走这个地方,到时候东撞一下,西栽一记,还没上路呢,人和马都摔了个半死,这怎么能行?
所以,楚天的预期是,必须得能够将对方的营寨杀穿一次,将对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们目前的所在位置的背后。
这样,才不会有人注意到谢山河他们,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悄悄经过。
还是那句话,光靠县里的这些县兵肯定是没法达到楚天预期目标的,而且论勇猛,楚天现在能想到的除了曹猛之外,也没有别人了。
所以,楚天这次回到家里,立刻就把曹猛跟凌飞二人叫了过来,把这件事告诉给了两人。
凌飞一早就知道这件事,楚天打算这么干的时候他就想着,楚天肯定得派自己去。
就算楚天不派自己,自己也得主动请缨。
毕竟谢山河他可是自己的老兄弟啊,能让老兄弟少一分丧命的风险,凌飞自然是要往上顶的。
曹猛还是头回听说这件事,一听说有仗打,这小子兴奋的都开始张牙舞爪了。
这傻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对打仗格外的有热情。
说让他读个书,认个字,这傻小子能当场睡着。
但要是说叫他去打仗,他就会显得格外亢奋。
从内心深处来说,楚天觉得他这样的天生就是为了当将军而存在的。
你看他,不仅身材高大,身子骨还结实。
更别提这天生的神力,冲入敌阵之中,两把铁棍横过来一转圈,那真好像是一轮龙卷风一样,直接在敌阵当中横扫。
以后若是再给他配一些精锐猛士充当他的亲兵卫队,那他岂不是无人能敌了?
说他是小吕布,也一点不过分啊。
但是从曹猛一口一个哥哥叫着的身份来说,楚天又不愿意让曹猛去冒险。
他要是个正常人也就罢了,偏偏这傻小子脑子缺根弦。
万一遇到那坏的流脓的,把他引到什么陷阱里,埋伏圈里,他肯定会闷头往里头扎进去。
至于下场,被俘虏那都算是好的了。
想到这,楚天内心十分的纠结。
可纠结也没有任何的用处,毕竟楚天现在手头没人。
李老八虽然会点武功,但不及曹猛和凌飞的十分之一,他也就是比谢山河强两三个档次,远远没到独当一面的地步。
小姨她的功夫又不是曹猛这般能在两军阵前用出来的,叫她去敌后搞搞破坏还行,正面作战不适合她。
所以到头来,能用在正面战场上的人手,也就只有凌飞和曹猛两人而已了。
安排妥当之后,楚天亲自下厨,把家里能拿出来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给张三等人炒了一桌子饭菜。
张三对这顿像是断头饭一样的大餐,倒也不客气。
招呼着胡万里,俩人风卷残云一般,楚天都没怎么动筷子,他们俩就已经吃完了。
紧接着,楚天又拿出来一坛好酒。
不过张三却不肯喝。
“饭吃了就吃了,但是,大人,酒在下就不喝了。”
“啊?这是为何?”
“呵呵,大人您莫忘了,晚上在下还有任务在身呢。
万一喝了酒,到时候迷迷糊糊的,岂不是误了大事么?”
张三淡淡说道。
到底是曾经正规军队里面的将军啊,这思想觉悟真不是白来的。
胡万里见张三不喝,他也跟着不喝。
于是这坛酒,就被楚天放在了一边。
时间一转到了晚上,此时楚天等人早就在东门下头等候多时了。
步骑总领正在给那三五百个挑选出来的勇士训话,无非就是激励众人,让众人打起精神来的一些话。
楚天没听,他正在这边叮嘱曹猛,叫他紧跟着凌飞行动,千万不要一意孤行,万一中了敌人的计,那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曹猛挖着鼻孔,也不知道听进去没听进去,反正头点的倒是利索。
楚天说到最后,仍是有些不放心,又跟凌飞提了一嘴。
凌飞看着楚天跟个老妈子似的,心中好笑。
不过想想也是,这一次的敌人,可不比从前。
先前曹猛他遇到的都是些什么对手?那都是山贼强盗。
这帮人身上能有件不漏屁股的衣服,那就已经算是精锐了。
可现在他要面对的,那可是攻下了兰州的土匪响马,所组成的乱军。
别的就不说了,但说他们攻占了兰州主城,从这主城里面获取到的甲胄兵器,就足够将他们武装起来了。
说他们是正规军,恐怕不尽然,但至少他们也是全副武装的一群狠人,不能轻视。
想到此,凌飞心中也变得谨慎了起来。
当年之所以能够在鲁王陈檀麾下的大军中一路杀到陈檀面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些当兵的都不愿意给陈檀卖命。
或者说他们也想干凌飞正在干的事情,所以很多人当时都是主动给凌飞让路的。
如果他们真是认认真真的阻拦凌飞,恐怕凌飞连第一个人都过不去,就被弄死了。
所谓的武功高手,在那些配合默契,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面前,很难发挥出太大的作用。
毕竟打仗他不像是比武切磋,一个人再厉害,他能打得过十个人吗?
他就算能打得过十个人,那一百个,一千个呢?
来一万个人,一人吐口唾沫,不说淹死,就那个味都能把他活活熏死,他拿什么跟几千几万人去斗?
更别提还是正规军了。
胡思乱想着,凌飞心里也开始觉得楚天的叮嘱并非是没有道理,于是他也跟着叮嘱了曹猛一句:“到时候千万不要离开某家的身边。”
曹猛依旧是挖着鼻孔点头,听没听进心里去,真是很叫人捉摸不透。
夜深了,张大庆按照原计划,安排人手出外回收滚木礌石。
远处负责观察的乱军士兵,昨天夜里就见到过,所以今天再见,便有些不足为奇。
不过还是叫来了几个弓箭手,朝着城根下头放箭,想看看能不能抽中一些奖。
这些出去回收滚木礌石的士兵,大都是全副武装,身体两侧的手臂上,还绑着半人高的木盾牌,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抽奖。
但防护的再完备,也总归是有倒霉蛋中招的。
一声惨叫在城根下响起,其余人急忙上去救援,忙活了半天好不容易把人带了进去,其他人继续回收。
就这样忙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除了陷入地面太深的,和落入原本打算弄成护城河的那道深沟里面的之外,其余的差不多都回收完毕了。
于是众军士又回到了城内,而位于远处观察的乱军士兵,见状也对身边的同伴说道:“差不多能睡觉了,今晚他们不会再出来了。”
这世上所有的军队总归是要分等级的,哪怕是正规军里也有军纪严明,和放浪不羁的。
土匪和响马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都是不想被束缚所以才落草为寇的。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遵守军纪?打下兰州城并非是他们多厉害,他们完全仗着人数优势,和内应,才得以取下兰州城。
否则的话,就以兰州城的那个坚固程度,和城池的面积,他们就是打个一年半载的,都不一定能打下来。
回收滚木礌石的士兵们回到城内后,外面的乱军便以为今晚高枕无忧了。
负责警戒的乱军士兵一个个躲在角落里偷偷喝酒,要么就是把头盔往边上一放,找个地方睡大觉。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天上的月亮躲到了乌云背后,草丛里传来阵阵蛐蛐鸣叫的声音。
夜渐渐深了,约摸着到了三更天,众人早已是呵欠连天的时候,楚天便站起身来,叫张大庆和步骑总领把人都叫醒。
为了养精蓄锐,两人早就让之前挑选出来的那五百个军卒找地方睡下。
时间到了之后,把他们叫了起来,当然,一起被叫起来的还有曹猛、凌飞,以及谢山河三人。
楚天命人给他们发些干粮和水,稍微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之后,便准备出发。
接着城内的火把的火光,楚天看到这些士兵都是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他们当中有老有少,有的长的还很稚嫩,不过十五六七岁的样子。
楚天心里头不是滋味,但想到自己是为了整个昌平县的老百姓着想,楚天就硬生生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压回了内心深处。
待到众人吃过了东西,收拾完备之后,楚天便站在这些人的面前,看着他们,楚天先是朝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诸位勇士,今日夜袭敌营,其目的不在取胜,而是在于出奇。
只要能尽量给敌军制造混乱,就算是成功的。”
说到这,楚天朝张大庆使了个眼色,张大庆立刻点头,紧接着就把早就等候在一旁的衙役们也都喊了过来。
这些衙役们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些用布包着的瓦罐,另外几个人手里则是捧着一大把的火折子。
他们走到那些士兵的面前,在他们不解的目光当中,将瓦罐和火折子一人一份,放到了他们的手里。
“具体的原理我就不给大家解释了,总之,当你们深入到敌军营寨当中的时候。
直接用火折子把这外面的布巾点燃……”
楚天一边说,一边亲自给大家示范,他手里也有一个用绳兜拴着的瓦罐。
楚天吹了口火折子,火星点点之时,他把火折子凑到布巾旁边。
火折子刚与布巾接触,一下子就把隐约散发着酒香的布巾点燃了。
紧接着,楚天握着瓦罐的绳子抡了一圈,随后狠狠砸在地上。
随着哗啦一声瓦罐破碎的声音响起,一团火瞬间爆了起来。
众军卒都是大吃一惊,看看自己手里的火折子和瓦罐,心说这可真是稀奇。
楚天的手段不止如此,他还弄了很多烟雾弹,不过这些都在凌飞的身上。
到时候又是火又是烟的,怎么也能制造出敌军营寨中的混乱了。
紧接着,城头上火把熄灭,天地间彻底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城墙的侧门偷偷打开,众军卒从侧门里向外涌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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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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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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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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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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