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从寒冷刺骨的深冬,逐渐暖和了一些。
楚天这一个月来,事务是真的繁忙,每天睁开眼睛,就有事情要做,差不多还要一直忙到晚上闭眼,才能休息一会儿。
这使他连休沐日的时候,都在忙着工作。
至于为什么这么忙,那还是要从郭县令的身上说起。
这人是真的一点事儿都不管,楚天现在就是在处理他留下来的烂摊子。
因为抽调了不少衙役捕快,去做他的私人保镖,所以昌平县里,有很多的地方都无人管束。
这些地方慢慢就成了青皮流氓的聚集之地,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良家妇女都不敢从这儿经过。
哪怕是一些男人,也要绕远路走。
楚天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宋海和吴冬生回归原先的岗位。
然后这俩人每天都能抓回来一大堆青皮流氓。
这帮人纯属是无赖滚刀肉,自己被抓到了县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一个劲的叫嚣,说什么官府无道。
楚天一开始还认认真真的对他们进行说教,但后来发现收效甚微,这些人哪怕跟只他们说一个字,他们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于是楚天干脆就懒得再说教了,张大庆对付这种青皮无赖很有经验,就全权交给他处理吧。
除了这些事之外,还有之前留下来的公文。
虽说楚天做主簿的时候也处理了不少,但是还积攒了很多,必须要由县令来处理。
以前郭县令偶尔会处理几份,但大多数还是依旧堆积着。
如今楚天做了县令,他肯定不会像姓郭的那样撒手什么都不管,只顾着捞钱,所以光是处理这些公文,就耽误了楚天很多很多的时间。
甚至下了班,还要把其中一部分带回家去处理。
再有,便是楚天做了县令之后,昌平县的老百姓,慢慢的开始有人来打官司了。
以前郭县令在的时候,老百姓来打官司,不是看谁有道理,而是看谁的钱多。
哪边给他姓郭的钱多,他就判哪边赢。
不过新官上了任,老百姓们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打官司。
楚天对这种事都很认真负责,因为曾经他自己就经历过冤假错案。
如今他自己成了审判的人,那么他绝对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在其他人的身上发生,他知道那种感受,真的特别的难过。
所以每件事,他都要去调查一番后,才能做出宣判。
负责调查的人,就是凌飞,谢山河,李老八,还有新晋捕头高进。
这个小伙子当初是跟着楚天的第一批人,一开始还是被忽悠来的。
不过跟着楚天这么久,他也是愈发的坚定,和其他的老油子不同,他从一开始就是打算认认真真的为百姓做事,保一方太平。
那些老油子遇到的是郭县令,他遇到的是楚天,领导不一样,观念自然也就不一样,所以很幸运的,他至今都没有走上歪路。
加上他每次大事件都有参与,也都有立下功劳,虽然资历尚浅,但楚天跟张大庆,何书吏商量一番之后,还是提拔了他作为接替高盛的捕头。
事情多,帮手少,这就是楚天现在每天头疼的地方。
哪怕是有白贺来帮忙,依旧还是有大把的事情需要楚天亲自处理。
说起来,白贺的加入也是叫楚天有些哭笑不得的。
那天升迁宴过后,楚天回到家中,刚刚同样参与完升迁宴的白贺,就找上了门来。
楚天心里是认定了白贺,将来肯定是自己的老丈人。
加上喝了点酒,他就脱口而出道:“岳父!”
白贺叫他这一声喊的脸一黑。
哪怕他知道自己的闺女倾心于眼前这个臭小子,但还是沉声道:“胡说什么!八字都没一撇呢,不要乱讲!”
楚天自知失言,赶紧道歉。
随后便问,白贺来找他做什么,因为他已经打算休息了。
随后白贺的一番话可是叫楚天惊掉了下巴。
咱们都知道,郭县令当初把楚天玩弄于股掌之间,靠的不是他自己的本事,而是白贺在背后替他出谋划策。
这件事,白贺一直都没有跟楚天说。
有一次他倒是想坦白,但是刚受了打击的楚天不知怎的又振作了起来,看到这一幕的白贺心中欣慰,于是就没有跟楚天表明。
现如今,郭县令升了官。
本身郭县令是打算带着白贺一起走的,但白贺恋家啊。
再说了,跟着去倒也不是不行,但万一遇到以前的熟人,那岂不是非常的尴尬?
当初的礼部侍郎现在给一个蠢货当狗头军师,白贺自己想着都觉得脸红害臊。
要是碰到了认识的人,还不得笑掉人家的大牙?
所以白贺无论如何,都不肯跟着郭县令一起去。
郭县令这人爱财如命,知道白贺对自己没用了,攒了两个月的工资都没给白贺发,直接把白贺气的够呛,跳着脚骂郭县令。
当然这都是题外话,不必多提。
言归正传,当白贺将个中缘由和来龙去脉都讲述给了楚天之后,楚天一时间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他原本以为郭县令是个手段高明的老狐狸,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由白贺在背后指点的。
这样说来,那还真是有可能。
因为楚天当时就觉得自己在郭县令面前很无力,不管自己如何行动,最后就总像是孙猴子一样,不论怎么翻腾跳跃,都出不了如来佛的五指山。
他总觉得要是一个县的县令都有这样的手段,那这官场的水到底得有多深呢?
不过现在既然知道了是白贺指点的郭县令,他也是稍微有些安心了。琇書網
白贺毕竟是京官,在京城里头混过,还是吏部的侍郎,也是有点地位的人了,能玩出这种手段来,一点都不奇怪。
随后白贺说明来意,那意思就是他要给楚天当狗头军师。
楚天自然是欢迎的,因为他当主簿的时候看公文都头疼,更别提当县令了。
不过后来的事情,之前也说了,即便是有这白贺的帮助,楚天要处理的公文依旧很多。
这天昌平县外二十里处的一座驿站,忽然来了个骑士。
这骑士风尘仆仆,灰头土脸,一看就是跑了很远的路。
一进驿站,他就要水喝。
驿站的驿丞见多了这种骑士了,而且他非常的清楚,这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急忙端上水来,吩咐杂役,把马牵走,换匹新马来。
这郑朝的驿站开设的很多,根据州县不同的路况,会在二十里到八十里的范围之内,隔一段路设置一个驿站。
这其实就是官方经营的客栈,平时接待一下来往的客人。
但主要还是迎送官员,以及像这种报信的骑士。
举个例子,就拿八百里加急来说。
人在马背上颠个八百里,他能受着,那马儿能一刻不停的跑八百里吗?怎么想这都是不可能的事啊。
自行车还得打气呢,汽车还得加油呢,更别提活物了,那得吃草,得休息啊。
所以这时候驿站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每个驿站,都会养数匹到数十匹马不等。
当骑士路过驿站的时候,休息吃饭,连带着换马,这是一条龙的服务。
为的就是方便这些骑士尽快将情报传达,早一刻得知,就能早一刻做好准备。
那驿丞还想给骑士倒水到杯子里,结果骑士一摆手说不必,接着就拎起水壶,对着壶嘴,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起来。趁着他喝水的功夫,驿丞就问道:“怎么回事啊?这几年都没见过像你这么急的,爷们是打哪儿来的?出什么事儿了?”
骑士喝完水,痛快哈了口气,然后才说道:“唉!甭提了!
我啊,我是从兰州过来的。”
“哦,兰州……先前听说那边正在打仗,难不成是战事吃紧,你来搬救兵了?”
“比这还严重!”那骑士一脸严肃的道:“你是不知道啊,贼人已经攻破了兰州城了,兰州州牧于大人一家老小都被杀光了,城里的老百姓十不存一。
现在整个兰州都被贼匪占据,唯有平西侯现在率领五千军兵,跟贼人周旋。”
“哎呀!”
那驿丞一听这话,是大惊失色。
“怎会如此?兰州军兵少说也有三五万,贼人哪能轻易攻破兰州城?”
“呵呵,你说的是不假,兰州军兵有五万余人。
但是贼众更多啊,他们足足有十万多人啊。
不仅是土匪响马,其中还有一些造反的逆贼,这帮人围了兰州城半个月,一开始于州牧还想着兰州城内,物资充足,怎么都能把他们耗死。
但是这帮人居然挖地道进了兰州城,内应又趁着夜色大开城门,放贼人入城。
你说说,这仗还怎么打?
我是侯爷手下的士兵,此番出来报信,也是侯爷指使我来的。”
说到这儿,这骑士起身,整整衣装道:“不说了,我还要尽快赶奔灵州城,向翟大人求援,多谢款待,告辞!”
说罢,那骑士便快步出门,骑上马,呼喝一声后,便沿着大道疾驰而去……
从兰州而来的这位骑士,目的地是京城,来昌平县,也只是路过,去往灵州,也是一样的性质。
不过哪怕是路过,他也得先通知昌平县的主官一声。
于是,大半夜的楚天就被叫醒了,骑士去到县衙报信的时候,跟县衙里的衙役确认了身份。
衙役便带着他,来到楚天家里找到了楚天。
一听说是从兰州来的,楚天不敢怠慢,因为他一直以来,都在关注兰州那边的情况。
急急忙忙把人请到书房,阿秋见有客人来了,直接就去烧水沏茶了。
留下楚天和那个骑士两人在书房里说话。
骑士心里头虽然怀疑这个看上去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是什么身份,但还是将兰州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楚天。
楚天听罢也是大惊失色啊,毕竟再怎么说那也是兰州的主城,就这样被那些土匪响马和叛军攻破,说实话这实在是有点骇人听闻。
这已经不是一般规模的匪患了,楚天不禁想着,一旦这些土匪响马开始往灵州方向前进的话,到时候自己这小小的昌平县,要如何才能够抵挡住对方的进攻。
本来看着天色已晚,楚天还想留着骑士过夜,但是骑士摇头拒绝,表示他还得继续赶路。
没办法,楚天只好送他离开。
不过在他走时,还是给他拿了十两银子,三天份的干粮,还拿了好几个装满水的水壶。
银子骑士倒是不缺,但是后面那两样对他来说就很有用处了。
感谢了楚天一番之后,又换上在了昌平县里换乘的马儿,再度披着夜色出发。
他走之后,楚天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一晚上,楚天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一早,顶着个黑眼圈的楚天把大伙都给吓了一跳。
凌飞见了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啊大人,您昨晚没睡好么?”楚天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手一摆道:“甭提了,是这么这么这么回事……”
当下,又把事情经过给众人讲述了一番。
众人听罢也都是大惊失色,因为兰州距离灵州并不远,差不多只有八九百里。
距离长安,虽然更远一些,但只要过了镇西关,往后就是一路畅通无阻,能够直接杀到长安去。
灵州、兰州、长安,这三处连起来正好就是一个三角形。
长安兵多将广,还有一个镇西关在脸上挡着。
这帮土匪响马倘若不肯只攻打兰州一处的话,势必还会要朝着灵州的方向进攻。
这也是为什么那骑士要特意从灵州这边路过一下,他如果不打算通知灵州,那他完全可以直奔长安而去,还能省下一两天的路程。
众人得知情况之后也是暗暗担忧,但谁也拿不定主意。
毕竟连那兰州城都被人给攻破了,昌平县还不是人家一走一过,就会被付之一炬么?
楚天心事重重的吃过了饭,然后又心事重重的去县衙。
白贺背着手打他门前路过了几次,都看见楚天在那一脸忧郁的发呆。
于是白贺就上前询问:“怎么回事啊县令,怎么一大早就苦着一张脸?”
“哎呀,岳……伯父啊你是有所不知啊,是这么这么这么回事……”
于是,又把事情经过,跟白贺讲述了一遍。
白贺听罢,那自然也是大吃一惊。
理由同上,那就是灵州和兰州离得太近了。
而且倘若那些土匪响马真的从兰州开始转移进击的话,那么昌平县是处于首当其冲的位置上,十分的危险。
白贺摩挲着下巴,思索了一番之后,便问楚天:“那现在你可有什么主意么?”
楚天抿了抿嘴,回答道:“我有是有,但我怕动静太大,引起老百姓的恐慌。
要是老百姓乱了阵脚,都不用那些土匪响马动手,咱们昌平县就得先乱了套。”
“你先别管其他的,你先说说你这个主意,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计划。”
楚天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说道:“之前我在铁佛寺不是抓了很多僧人吗?咱们县里的大牢里头,不是也有很多的囚犯吗?
既然有这么多人用,那就用他们来收集准备一些战略物资,比如滚木擂石,再比如用来做箭矢的树木。
我还打算,如果有可能的话就把这昌平县的城墙往外再扩一圈,弄个外城墙,把里面给包住,中间间隔的距离不要太远,这样一旦贼人攻打进来,两个城墙上的守军就可以关门打狗,从不同的方向攻击敌人。”
白贺眼睛一亮:“好办法啊,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楚天苦笑一声道:“办法是好,可我们没钱啊。”
“钱呢?之前不是从那些山贼盗匪的手里弄来了不少么?”
“全叫那姓郭的卷跑啦!”楚天一提这个就来气:“这家伙趁着晚上,雇了一批人来这边搬东西,他当时还是县令,值夜的衙役不敢阻拦,过来帮忙的力工也不知内情。
结果就叫这家伙装了足足五辆大车,把库房里面存着的所有金银珠宝,统统都给卷走了!
唉,也怪我啊,我明知道这家伙有可能会做这种事,但最后我也是没有好好的防范,叫他钻了空子。
总之,现在咱们库房里面剩下来的东西,发发工资薪俸什么的绰绰有余。
但要是大搞建设,那恐怕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白贺听完楚天说的话愣住了,随后也是苦笑了几声。
他曾经给那姓郭的当过狗头军师,那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就算是楚天说的有些夸张,那也不会夸张到哪儿去。
想了想,他说道:“那不如这样,扩建城墙的事情咱们就再议,前面你说派那些囚犯去收集物资,我觉得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要不咱们就这么干得了。”
楚天眨眨眼道:“伯父,您觉得可行?咱们这么做,老百姓不会紧张?”
“嗐!你放心吧,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再者说了,就算有人问起,你就说这些犯人反正在牢里头关着也是关着,与其叫他们白白的浪费粮食,还不如叫他们出来活动活动。
正好现在县尉这职位也没人上,那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指挥军队了。
你到时候就让那些当兵的在边上负责看管,谅那些囚犯也不敢造次。”
楚天听了白贺的分析之后,频频点头。
说干就干,当场楚天就把何书吏喊过来了。
吩咐他去跟大牢那边沟通,然后又找来了一个办差官,让他去外面的军城,把步骑总领给请过来。
没过多久,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步骑总领就被领了过来。
这个人以前巴结楚天,还有点隐晦。
但现在,楚天都当上了县令了,他巴结的就开始明目张胆了。
一上来就是一脸谄笑的看着楚天问道:“哎呦,县令大人,您召小的前来,是有何吩咐啊?”
楚天微微皱了皱眉:“咱们有话好说,你先把笑脸给收起来,看着比哭都难看。”
这得亏是旁边没有人,不然的话步骑总领得尴尬死。
闹了个大红脸,步骑总领也不笑了。
楚天这才说道:“我要是记得没错,军城里应该还有一百多个山贼俘虏吧?”
步骑总领点点头道:“没错,大人,您记性真好,确实是有。”
其实原本这俘虏人数在三百左右,但是后来郭县令为了宣扬他的功绩,挑出一半来,分批杀了几次。
老百姓也不知道这帮人都是什么时候被抓的,怎么被抓的,但是他们乐意看热闹。
郭县令说这帮人是罪大恶极的山贼,于是他们掉脑袋的时候,老百姓就在地下拍手叫好。
楚天算了算,一百多个俘虏,加上大牢里的囚犯,少说也得有三百人左右了。
那至少就得抽调出八百人来,负责看管这些囚犯。
大牢里面的倒还好说,关键是那一百多个山贼俘虏,这帮人以前横惯了,要是让他们逮着机会,就拿昌平县县兵的战斗力来说,山贼们以一敌三恐怕不成问题。
想到这,楚天就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步骑总领,当然,兰州那边的事情,是不可能跟他说的。
之前也提到过,楚天很怕引起老百姓的恐慌。
因为老百姓一旦恐慌起来,都用不着山贼土匪从外面进攻,他们自己就已经乱了阵脚。
所以无论如何,这个消息现在都不能放出去。
虽然他跟这个步骑总领在一起经历了不少,但他还是不信任这家伙。
总觉得这人是喝多了两口酒,就要把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都说出去的类型。
所以楚天才不打算告诉他实际情况,他只要按照自己的吩咐做事就醒了。
步骑总领想问,但看楚天没有说下去的兴致,他也是挺有眼力劲,见状不再多言,抱一抱拳道:“明白,卑职这就去安排!”
说完,便转身离去。
安排完所有事情之后,楚天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事情将会如何发展,总之,还是先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最好是那群土匪响马不会来,如果他们来了的话……那就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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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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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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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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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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