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玄幻小说>只想当反派>第98章 整蛊县令
  白贺站在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楚天一脸的落魄,就好像那斗败了的公鸡,霜打的茄子一般。

  白贺见状吓了一跳,心说应该不至于吧,虽然他之前也想过楚天会意志消沉,毕竟对于他这样顺风顺水的人来说,突然遇到挫折,第一时间肯定很难接受。

  但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说到这大家估计也明白了,其实出现在郭县令家中,给他出谋划策的那个中年男子,其实就是白贺。

  白贺自从辞官回家之后,到现在也差不多有两年了。

  虽然手头还有些积蓄,但他们老白家一直很排斥坐吃山空这种行为。

  白贺又不是什么年老体衰的人,他正值壮年,在家里窝着,整天除了吃就是睡,睡醒了就接着吃,这样的日子他自己过着都别扭。

  这两年来他之所以在家里也没找工作,一方面是为了教导白婴。

  这孩子是个女子,去不了书院上课,想要读书认字,自己教她也就是了。

  另一方面白先生也给他安排了任务,那就是抄书。

  之前有一次下雨,偏赶上白家书房房顶有一块瓦片掉了,好巧不巧那块瓦片下面正好就是白先生的书柜,这一下把家里的藏书淹了大半,可把白先生心疼坏了。

  于是他一有时间就开始抄书,楚天,白鹿总之是家里能识文断字的,基本都都帮忙抄过。

  但他们这些人毕竟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白先生要上课,楚天,白鹿也一样。

  邓氏还要天天去买菜烧饭,久而久之这活就成白贺他一个人的活了。

  本来这抄个半年差不多就能抄完,偏偏白贺这人还挺喜欢读书。

  有时候抄着抄着就入了迷,捧着墨迹晕染的书就接着往下读。

  偶尔发现有不通之处,还要去查阅典籍,这样一来,效率自然不高。

  直到前一两个月,白贺才把书全部抄写完毕。

  闲来无事的白贺也不想在家里呆着,白先生让他去书院教书他不干。

  自己的闺女教着他都没什么耐心,更别提书院里的那些别人家的孩子了。

  其他的活,类似帮人抄书,给人写字,给人画画,这样的活他又不屑干。

  好歹是个前吏部侍郎,干这些活多丢身份啊!

  思来想去,白贺就打起了官府的主意。

  他没事就到县城里头闲逛,打听跟郭县令有关的事情。

  经过各种分析总结,白贺发现郭县令这个人有点脑子,但脑子不多。

  这就让白贺动了心思。

  之前也提到过,白贺辞官不是出于和白先生同样的理由。

  他是在官场斗争中失败了,被人当了背黑锅的。

  自己退下来,脸上能好看点,而且也不用遭什么罪。

  要是死皮赖脸的留着,最后下场会十分的不好看,说不定还会牵扯到自己的家人。

  无奈之下,白贺这才选择了辞官。

  他是个有官瘾的人,或者说他觉得自己生来就是要跟别人斗法,才觉得有意思。

  因此他就打算毛遂自荐,去找郭县令给他当狗头军师。

  还别说,白贺靠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把这郭县令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还真就让他当了自己的幕僚,让他给自己出幕划策。

  这也是白贺听说楚天要当主簿后,会说出他们俩要成同事的原因。

  之后在铁佛寺事件之中,也是白贺劝说郭县令先离开昌平县。

  一方面原因他之前跟郭县令说过,这事情里面涉及的势力太多,一个处理不好就要得罪一边的人,干脆抽身出来不闻不问,这样别人就是怪也怪不到他郭县令的头上。

  另一方面他也是在帮助楚天,尽他最大的努力帮楚天脱离束缚。

  因为只要郭县令在,他必然会百般阻挠楚天,到时候楚天处处受阻,想干什么都人手不够,那真是吃了个苍蝇一般的难受。

  当然有人可能就要问了,难道白贺就不担心这铁佛寺背后的势力会因此记恨上楚天,从而对他暗下毒手么?

  他当然担心,而且正是因为出于这种担心,他才会让楚天出这个彩。

  包括这次,他手把手教郭县令见了楚天后该说什么,用什么语气说,严重的打击了楚天,也都是出于这种担心才这样做的。

  虽然楚天今年才十六岁,但是既然已经进入了官府,白贺认为自己就有必要教会楚天这里面的各种门道。

  而且白贺总是感觉楚天这小子有些自大,自负。

  对他这样的小少爷来说,在这种年纪多吃点亏,反而是件好事。

  所以白贺开始了他的表演,对于他这个前吏部侍郎,京城玩家来说,昌平县这种小地方发生的事情,完全就是小儿科,是小孩过家家的级别。

  但对于楚天这样的新手,则是再合适不过的教学时期了,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如果楚天连这关都过不了,往后他还怎么跟那些奸计百出的老狐狸斗法呢?

  或许是白贺杞人忧天,想的太远了,但作为长辈,白贺觉得自己有必要教会楚天身在官场的生存法则。

  哪怕楚天将来不做官了,这些东西也都是非常有用的。

  不过现在看来他似乎是有些用力过猛了,可白贺又觉得不至于啊,自己还没出狠招呢,楚天这就顶不住了?

  白贺不知道,楚天上辈子就是个选择了逃避的懦夫。

  正所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楚天是穿越了,换了个更好的身份不假,但他的心志还没有被磨练过。

  说白了,就是过的太顺了,没经历什么挫折,什么磨难。

  有人说那楚天上辈子不就吃了不少苦吗?

  其实还真不算吃苦,因为吃苦好歹还有希望,而打出生起就在谷底的楚天完全连希望的影子都看不到。

  像他这样的人比比皆是,他们的人生基本上可以用普通,无聊这两个词语来概括。

  没有什么轰轰烈烈,有的只是活一天算一天的麻木。

  所以楚天自杀了,而这一切的发生全都在预料之中。

  白贺是吏部侍郎,吏部是干嘛的?那是专门管官的。

  在吏部干了这么多年白贺阅人无数,他早就看出来楚天的弱点是什么。

  他到现在为止所做的一切,就是针对楚天的弱点,全力的进攻。

  把楚天一压再压,压到最后,触底反弹,破而后立,从而克服弱点,变得更加强大,这是白贺所希望看到的。

  还是那句话,现在看来他似乎有点用力过猛了,楚天这副模样真的很让白贺担心他会不会想不开。

  楚天回到屋里坐下,闷声对白贺说道:“伯父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呃……”

  本来白贺是想和盘托出的,但看楚天这德行,白贺就不想说了,一个是怕刺激到他,另一个也是白贺对楚天有些失望。

  这小子平时看他老是一副得意的模样,怎么一碰就碎呢?才遇到这么点事情就这个德行,往后要是遇上大事可怎么挺得住?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有这种魄力才成。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今天在路上走的时候,听街边有人议论你。

  说什么你好像受打击了之类的话。

  正好我回家路过,所以就特意过来看一眼你。

  发生什么事了?要不要和我说说?听说你今天是去了趟郭县令的家里才这样的,莫非是工作上的事情?

  别的我不敢保证,这官府里的事我还是能给你点意见的。

  好歹我也是在官府当过差,官府里的门道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听白贺这么说,楚天心头一暖。

  虽说现在他心里的这个无力感,绝望感,跟上辈子如出一辙。

  但今日的他也远非昔日可比。

  前世的他,活了三十年,到头来竟想不到任何一个人可以说说话,排解心中的烦闷。

  而如今,楚天拥有了许多关心他的朋友,和照顾他的长辈,这让他倍受感动。

  就算是为了他们,自己也不能和上辈子一样,就那么懦弱的逃避。

  前世的自己死了没人关心,唯一会来自己家里的房东看到自己说不定还会觉得晦气。

  但这辈子的自己若是死了,别人楚天不清楚,至少门外的阿秋是会很难过的。

  想到这楚天不由鼻子一酸,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拥有了这么多。

  而且他们也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才会聚集在自己的身边,就算自己身无分文,他们也一样会接纳自己。

  楚天不禁伸出双手捂住了脸,呜咽起来。

  满脸的泪水也不知道是因为幸福落下的,还是因为难过而落下的。

  他这一哭不要紧,可把对面坐着的白贺给吓了一跳。

  “哎哎哎!你怎么回事啊你?你怎么了啊?是我哪儿说话叫你难过了吗?”

  楚天赶紧擦了擦眼泪说道:“我没事,我没事……”

  “没事?没事你哭个什么劲啊!碰瓷是吧!”

  白贺心中松了口气,但同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反思了一下之后,心说自己好像也没说错话,这小子怎么突然间就哭起来了?

  莫非刚刚自己说话漏了馅,叫他知道是自己在背后指点郭县令了?

  白贺心里想不通楚天因何流泪,但楚天却是重新振作了起来。xǐυmь.℃òm

  虽然白贺并没有给他任何实质上的安慰,但光是他说的那番话,其实就对楚天起到足够的效果了。

  毕竟上辈子的他,在绝望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过,‘遇到什么事了可以跟我说’这样的话。

  白贺这下更迷惑了。

  楚天在这短短一分钟里的心路历程他不知道。

  他只看见楚天跟个精神病一样。

  一开始萎靡不振,然后突然间捂着脸痛哭,哭了两三声,突然间又是一脸的坚定。

  白贺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的,他知道楚天不是一般人,有这远远超出同龄人的见识和成熟。

  但再不一般你也得是个人啊!你瞅瞅你这样子,还有个人的模样吗!

  吸了吸鼻子,楚天站起身来,朝着白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拱手道:“伯父,我已经没事了,多谢您来看我,您吃过饭了么?要不留下来吃点东西再走?”

  白贺一脸茫然的看着楚天,他很想问一句发生甚么事了。

  不过左思右想之后,他还是故作镇定的道:“啊,嗯,饭我就不吃了,回家再吃,我也挺久没回去了……”

  “哦,那好吧……”

  “……”

  “……”

  “……那什么,你确定你没事了?”

  楚天用力的点了点头道:“当然,我已经一点事都没有了。

  我之前是有点心事,但我现在已经想通了。

  嘿嘿,其实这还要感谢您,您刚刚那番话,还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啊!”

  “呃……这个……我刚刚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您说有什么话可以跟您说,有这一句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

  白贺深深的看了眼楚天,饶是以他在吏部练就的火眼金睛,也实在是看不懂楚天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万万也想不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因为一句这样的话就重新振作起来。

  看来他有必要重新再观察一番楚天了。

  想到这,白贺也不打算多留。

  他今天过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楚天别放弃治疗,机会还是有的。

  虽然准备好的词一个字都没说给楚天,但楚天既然已经重新振作起来了,那这些话说不说也没什么区别了。

  白贺起身告辞,楚天出门相送。

  家里这些人看到楚天走路也不是那副行尸走肉的样子了,眼睛虽然有些发红,但脸上好歹是有点表情了,一个个也都放下了悬着的心。

  白贺走后,因为外甥一大早就出去上班,自己睡觉起来晚了的乔安洋,逛了一天街也回来了。

  她手里还举着好几串的糖葫芦,正好看到楚天回房,以及家里男女老少都一脸欣慰的看着楚天的背影。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有事发生了,但是她又不知道什么情况,于是就跟个好奇宝宝一样开始打听。

  没多久曹猛也回家了,一进门就喊:“哥哥!俺回来了!吃什么!”

  家里随后一团乱不提,单说这第二天,郭县令按照白贺的吩咐,特意去了趟县衙坐班。

  虽然这位郭县令多少是不太聪明,但他也当了不少年的官,规矩还是懂的。

  来坐班时也没穿他那件华贵到奢侈的大裘衣,而是规规矩矩的穿着官袍来的。

  这身官袍跟楚天那身一样,都是专门定制的。所以即便这位郭县令看着怎么也有个二三百斤的体型,那身官袍穿在身上却依然感觉宽松肥大。

  距离郭县令上一次来坐班差不多也有几个月了,再一次见到郭县令,县衙里头的人都下了一跳。

  心说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太阳难道是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怎么今天这位大老爷跑来县衙上班来了?这还真他妈稀奇。

  不过这话大伙也就只敢在私下嘀咕,当众说那是万万不敢的。

  不仅如此,见了郭县令,还得客客气气的打招呼,说一声县令大人好。

  郭县令带搭不理的点头,腆着个大肚子,晃晃悠悠就去了后面的书房。

  吴冬生跟宋海两人闷头在后面跟着,自打他们俩被强行调去当郭县令的私人保镖之后,整天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神情,现在也是一样。

  楚天刚来的时候,他的主簿公房里什么都没有,可以说是一穷二白。

  干了差不多有一个多月,才慢慢添置了一些东西,虽然不多,现在看着依然很简陋,但比起之前确实是要强上太多了。

  可这县令专用的书房可不一样,里面是什么都有。

  进门就是一个柜架,上面摆放着各种玩意。

  像什么奇形怪状的石头,翡翠的白菜,精雕细琢的玉器等等摆的满满当当。

  左转便是一张桌案,专供县令办公所用,案上笔墨纸砚鲜亮如新,桌案三面是三架书柜,都有一人高,三人宽,里面的书也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就是不知道这是官府的收藏,还是郭县令个人的收藏。

  桌案对面就是一张大床,床铺被褥也都是崭新的。

  说起来这县衙里面的后院其实就是给县令和县令的家人住的。

  只不过这位郭县令夜夜笙歌,天天从青楼里请一些歌妓,娼妓去家里。

  在外面还好,要是这主战场放到了县衙里面,他姓郭的岂不是要被人给活活骂死。

  郭县令是不聪明,但他也不是傻子啊,这种事他还是能分辨的清楚的。

  一进书房,郭县令就往床上一躺,闭着眼睛就想睡觉。

  他想睡觉哪有这么容易?像何书吏他们早就看郭县令不爽了,好不容易他来一趟,何书吏等人就跟红了眼似的,隔一会儿就往后院书房跑一趟,隔一会儿就过去跑一趟。

  郭县令是片刻不得安生,烦躁无比的他在何书吏第十二次过来的时候直接掀桌子了。

  “有完没完?啊?!有完没完啊!

  老子不是说了,叫你们别来烦我吗?!

  什么公文不公文的,你们觉得行就行,不必再来问我,听懂了吗?!”

  何书吏眯缝着个眼睛道:“是是是,县令大人,您说的属下都知道……”

  “知道?知道还他妈来烦我!你知道个屁!还不赶紧滚?!”

  何书吏一脸为难的道:“可是,大人,属下也是不得不来啊,您看,这一般的公文属下代您处理也就算了。

  可有些重要的公文您必须得过目,有的还要您亲自盖章。

  这都说官印如官位,印在位在,印无位无哇!

  属下怎敢越苞代俎,私自动用您的大印呢?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属下不得掉脑袋啊?”

  何书吏这么一说,郭县令也不得不闭上了嘴,因为事情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对于朝廷命官来说,官印真的是比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这是能证明自己身份的最重要手段,谁要是把官印给丢了,那可是犯了个相当大的错误。

  好一点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老死在现在的位置上,再也没有任何晋升的机会。

  差一点的说不定当场就要被一撸到底,甚至直接踢走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有些朝廷的部门,只认官印,连人都不认。所以官印的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这整个县衙里面现在就只有他郭县令和楚天有官印在身,郭县令不在,当然是要用楚天的。

  但现在既然郭县令来了,那肯定就是要用他自己的了。

  何书吏这番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话让郭县令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乖乖充当起了何书吏的盖章工具人。

  不过何书吏这人心眼子可不少,蔫坏啊他是。

  他不一次把所有需要盖印的公文都拿去,而是一份一份的拿,他不介意多跑几趟,反正他身子挨了累,姓郭的也别想太痛快。

  其余一些人也都是这么干的,于是从早上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这郭县令是一点也没闲着,净应付人了。

  说起来可笑,其实也挺无奈的,因为他们除了这件事之外,别的就什么都做不到了。

  这是他们唯一能够向郭县令表示不满的方式了。

  中午过后,郭县令也觉察出不对劲了。

  本来还想坐一整天班的他直接选择开溜,不过他也没忘了他过来的目的。

  坐班是次要的,按照白贺的安排,把慧九和尚就在牛角山的信息透露给楚天才是真的。

  于是他就跑过去找了楚天,而此时楚天正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午睡。

  就是在这个年纪,男孩子们大多是怎么都睡不够。

  只要想睡觉,眼睛一闭就睡着,入睡速度可以说是令人发指的迅速。

  而且不仅如此,白天不管睡多久,到了晚上一样能睡,完全不存在因为白天睡的多,导致晚上睡不着的情况。

  若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就是整整一天一夜,楚天都能睡。

  不过楚天现在这个睡着的状态,郭县令可就不干了。

  自己还得‘不小心’把慧九和尚的求助信落在楚天这屋里呢,要是不让他知道自己来过,他又怎么会相信信里的内容呢?

  正好李老八去茅厕解手,这郭县令就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嘴里还大笑道:“楚主簿!楚主簿!你干嘛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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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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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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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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