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加上疼痛,黑三再勇猛,最后也开始慢慢用不上力了。
这就给了赵风雷反击的机会。
来不及呼吸新鲜空气,赵风雷只是猛吸一口气,然后大叫一声:“嘿!啊!”
只见赵风雷放下了手中刀,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把缓缓倒下的黑三托住,然后又是大喝一声,腰胯,手臂,一同用力,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总算是把黑三从自己的身上顶翻了下去。
除张大庆之外,在场的其他人这才好像刚反应过来似的,紧忙冲上前来帮忙。
倒不是因为他们巴不得黑三死,主要这些人也是头一次看到这种场景。
一群以为打架斗殴就是最高级战斗的人,突然间看到自家的老大跟另一个更狠的家伙拼命,一个被压在身下,还在往人家身子里捅刀子,另一个掐着人家的脖子不放手,这场面莫说是他们,这个县城里的绝大多数人,应该都没见过。
人生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他们怎能不震撼?加上刚刚自己的同伴还惨死在了赵风雷的手里,这帮人没掉头就跑就已经十分不错了。
他们毕竟都只是一群普通人,不能再要求他们太多。
这时候他们反应过来了,见黑三作为船帮的领袖,都带头跟赵风雷拼命,一个个也都红了眼珠子。
但这时候红眼睛又有什么用呢?更何况他们也不是什么愿意舍生取义的人啊。
赵风雷只是把刀举起来对着他们比划了几下,这些人就立刻原地站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即便此时赵风雷的身体弓着,一只手还杵在同一侧的膝盖上,怎么看怎么像是用光了力气的样子,他们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张大庆在一旁看的直着急:“你们上啊!他就一个人,你们有六个,六个难道还怕他一个吗?更何况他还精疲力尽了”
话还没说完,赵风雷两眼一瞪,大叫一声,就朝着张大庆杀了过来。
倒不是张大庆想要站在后面指手画脚,但凡他这胳膊腿能动,他也就上去跟赵风雷拼命了。
虽然武功不如人家,但作为一名捕头,张大庆有牺牲自己,维护县城平安的觉悟。
奈何一开始黑三晕倒压在他身上,直接压的他手脚发麻,喘不过气来。
哪怕是现在,张大庆双手双腿依旧使不上力气。
刚刚他是靠着意志力,才勉强站起来。但最后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现在面对赵风雷,张大庆是没有半点还手之力的。
张大庆这个着急啊,眼看着赵风雷刀子要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颗石子倏忽间飞过来,正打在赵风雷的手腕上。
赵风雷疼得嗷一嗓子就叫出来了,收回手用另一只手捂着,原本握在手里的刀子也是应声落地。
“妈的!谁!”赵风雷扭头一看,顿时是倒抽一口凉气。
原来是周桐去而复返,此时正朝着自己跑过来。
周桐会再回来,着实出乎赵风雷的预料。
其实这老爷子只不过是想回来把东阳武馆的牌匾摘下来踩成两截,没想到听到里面传出叫喊的声音。
周桐本不想再管这件事,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踩掉东阳武馆的牌匾,只是他要做的最后一件事。
可这声音越听,周桐越觉得不对劲。他本以为是黑三等人在里面搞破坏发出的声音,可怎么越听越像拼命时候的声音呢?
想了又想,周桐最后决定还是回去看看。
他扔下楚天和那憨傻少年,独自一人又返回了武馆里头去。
结果这一看,周桐是大吃一惊,赵风雷怎么还活蹦乱跳的,还举着刀要砍人。
周桐来不及多想,捡起一块石头就朝着赵风雷丢了过去。
早年间周桐也练过暗器,而且还是一把好手。后来经历变故,来到昌平县之后,就再也没怎么用过。
再后来因为收了楚玄做徒弟,这小子也不是很老实,动不动就想着往外跑。
老爷子也懒得起身收拾他,就用石子打他的腿弯。
这一个多月下来,暗器的功夫竟然还叫他给捡回来了。
看见石子准确无误的命中了赵风雷的手腕,周桐这颗心才放了下来,二话不说就朝着赵风雷跑了过去。
心里头此时也有点愧疚,毕竟他认为已经把赵风雷打到没站起来的力气的地步了,没想到赵风雷依旧跟个好人似的。
这是他的失误,他得对此负责啊。
赵风雷一看到周桐,再看看近在咫尺的张大庆,心说此地不宜久留,时间也拖的差不多了,我赶紧跑吧。
于是他想都没想,扭头就跑。
这时候,那几个船帮成员又来劲了。
“不能让他跑了!快追!”
众人急忙的涌了上去。
周桐追到房门口,被这几个人阻了一下,心里头生气,但也不好表现出来。
回头见黑三趴在地上,血流了一地,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身快步到了黑三身边。
先是努力让他翻过身来,再看他的伤势,周桐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也来不及多做处理,周桐只是撕下了自己的衣襟,叠成块,按在黑三的伤口处。
那边楚天见周桐又返回了武馆,心里头纳闷。再加上他还想对赵家父子实施点报复行为,所以最后也跟了进去。xǐυmь.℃òm
他一跑进来,那憨傻少年不知道干嘛了,干脆也跟着跑进来了。
周桐见了楚天,便喊道:“快去叫大夫来,快去!”
楚天才进来就看到地上躺着个死尸,肠子都流了一地,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再看周桐,蹲在黑三身边,手上满是鲜血,还按着黑三的腹部,便知道黑三也受伤了。
强忍着不适,楚天扭头又往外跑,找大夫去了。
那憨傻少年看看周桐,又看看楚天的背影,挠了挠头,然后跟着楚天跑了。
俩人颠颠的跑到了附近的医馆,此时那个大夫正给一个妇女问诊。
正叮嘱人家该如何用药的时候,楚天和憨傻少年俩人就闯进来了。
站在门口负责迎客的学徒话都来不及说,只叫了一声:“我滴妈呀!”
就被那憨傻少年挤到一边去,摔了个大屁墩。
因为柳老道的缘故,昌平县里头的医生大夫,其实还是不少的。
基本上就是隔几条街就有一家,不论县城里的哪个角度,哪个方位要去看大夫,都是很方便的事情。
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倒不是因为那些大夫想跟柳老道抢生意,柳老道名声在外,就连其他县的人都要来他这儿看病,他们怎么可能能从柳老道手里抢来生意。
主要是柳老道这个人不藏私,有同行过来偷偷摸摸的偷学,他就大大方方的把人请过来一起瞧病,然后再分别出具方案,说明两种方案的利弊之处。
他这么一搞,整个昌平县城的大夫水准几乎是得到了飞跃式的提升。就连那个楚家村的王半仙,也因此医术大涨,才在楚家村以一个外姓人的身份站稳了脚跟,得到了楚家村村民的信任。
当然了,这个信任倒不是说大家觉得他人有问题。
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品自然没得说。
主要是他那师父不怎么靠谱,加上师门的传承实在是过于让人发汗,所以这个不信任指的是医术。
总之楚天进来之后就要拉着人家大夫走。
他现在还处于看到那具尸体之后的不适当中,就连呼吸都要压着,否则那种嗓子眼发紧的感觉,就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呕吐。
到了之后话也没说就跟抢人似的,那大夫能干么,能跟着走么。
“哎哎哎,你干嘛啊你。”
大夫甩开了楚天抓住自己手腕的手,生气的说道:“你要看病,还是抢劫啊,怎么连句话都不说啊?”
楚天微微张了张嘴,最后面色一变。然后就转过身去,捂着嘴发出了一声干呕的声音。
有些事越是克制自己不去想,就越会想。因为你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的时候,就无可避免的会想起这件事。
楚天现在就是如此。
努力告诉自己别去想那个画面,但那一闪而过的画面仍旧是在楚天脑海当中挥之不去。
胃里越来越不适,嗓子眼也越来越紧,楚天这一声干呕,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又连着干呕了三声,最后直接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那大夫一开始都吓坏了,心说这人是什么毛病啊?
不过后来看楚天脸色不对,再之后又看见楚天直接吐了出来。
他心又说,这孩子估计是得了什么病。
于是也不废话,跟那女患者道了声歉,赶紧拉着楚天的手给他把脉。
楚天吐了之后,反倒感觉舒服了不少。深呼吸几次时,大夫正纳闷呢。
这从脉象上来看,也没什么问题啊,就跟个好人没区别,十分的健康,那是出了什么毛病了呢?
于是他就奇怪的问道:“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大夫十分关心的询问楚天,但楚天知道,他没得病,他就算得病,也是心病,这大夫肯定治不好。
在人家屋里吐了一地,人家还没生气,反而轻声细语的问自己什么状况,楚天十分感动。
嗓子眼发紧的感觉略微缓和了一些,楚天对那大夫说道:“大夫,请您速去东阳武馆,晚一步可能就要出人命。
对了,人是外伤,还请您带上一些治疗外伤的膏药。”
大夫一听,吃了一惊。不过也没多想,赶紧从柜台里找了几个小瓷瓶踹在怀里,又拿了一块布,匆匆就跟着楚天走了,连那女患者都没时间理会。
幸亏这女患者也是能分出轻重缓急的人,她的病这位大夫已经给诊治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开药方的时候了,她也不急在这一时。
倒是跟一旁同样等着看病的患者扯起了八卦,议论纷纷的说着东阳武馆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边不必细说,却说楚天带着大夫,身后还跟着那个憨傻少年,仨人又风风火火的返回了东阳武馆。
一到武馆大门前,那大夫瞧见东阳武馆大门口的牌匾让人摘下来,踩成两端了,顿时大吃一惊。
心说这事情闹得不小啊,这东阳武馆的牌匾都让人给撅了。
这帮恶霸还有这么一天?也不知道是哪路的英雄好汉替老百姓出的这口恶气。
赶紧往里走,走半道,楚天不动了。
“怎么了?难道就是这儿么?”
大夫不明所以,扭脸问了一句。
楚天脸色不是很好看的说道:“里面的场景,我不是很能接受,所以您自己进去吧。绕过照壁您就能看到人了,都在练武场上躺着呢。”
大夫点了点头,也没怎么太当回事。
可当他转过照壁,看到那个躺在地上的尸体时,这两条腿就是一哆嗦,险些坐在地上。
他不是没见过死人,当大夫的难免会遇到救治不及,患者病死的情况。
可他从来没见过那肠子肚子流了一地的死人啊。
“我滴妈呀!”
那大夫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一转身,正装上探头探脑的憨傻少年。
憨傻少年纹丝不动,那大夫倒是让撞了个底朝天,一屁股坐在地上。
“嘿,你干嘛呢!”
憨傻少年还瓮声瓮气地在这儿问呢:“你不是来救人的么?人在前头,你往后跑什么啊?”
大夫不知道这小子就是单纯的傻,还以为这是威胁自己呢,心说悔不该当时古道热肠,现在落得这般境地。
但后悔也没用了啊,他是吞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往里面走。
“快过来!快过来!”
大夫本来心里头有点惴惴不安,可看到张大庆坐在地上,缓慢的活动着胳膊,他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一些。
张大庆这人,虽然百姓们都害怕他,觉得这家伙动不动就要翻脸,但实际上,他也是很能给老百姓安全感的一个人。
因为他在,那些想要犯罪的人,在付诸行动之前,才要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这位张捕头的对手。
所以,老百姓对他是三分畏,七分敬。
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张大庆,毫无疑问是给大夫的心中吃了颗定心丸。
他悬着的心一下就放回了肚子里面,快步走上前道:“哎呀,张捕头!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别提了,赶紧救人。”
张大庆朝着黑三的方向努了努嘴,那大夫也赶紧赶了过去。
书说简短,经过一系列的抢救,黑三的伤势随重,但至少命是保住了。
张大庆过了好半天才恢复过来,叫了个看热闹的老百姓去县衙叫人,然后把这些个早就被捆绑在一边的东阳武馆学徒都带到衙门里审问去了。
那伙追着赵风雷的船帮成员,不出意外是没追上。
六个人收敛同伴的尸体,抬着黑三回去船帮了。
楚天只达到了解决赵风雷威胁的目的,没达到解决赵风雷的目的,心里头多少有点不快。
而且赵风雷这一走,谁知道他今后会不会报复回来。万一他摸黑杀到自己家里,自己岂不是要遭重?
所以,即便是经过此事之后,东阳武馆彻底的砸了招牌,再也不会有这个武馆继续留在昌平县城里,楚天心里仍然是惴惴不安。
不过这一次也不算是毫无收获,那个傻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赖上了楚天。
楚天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俨然是一副跟屁虫的架势。
楚天一开始还有点高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俺叫曹猛。”
“哦!好名字啊,真是人如其名啊,你将来肯定也是一号猛人啊。”
可到了后面,这家伙死皮赖脸的跟着楚天同乘一辆马车,然后又一起到了家里,在凌飞与阿秋不解的目光中,跟着楚天一起进茅房的时候,楚天终于忍不住了。
“不是,你非要跟着我干嘛啊?你回家啊,你自己没有家吗?”
这里要说一句,楚天家里这三口人,阿秋和凌飞,包括他自己,其实都是借住在白先生家里的。
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家里,主要还是因为白天做工的木匠们都各自散去回家了,他们走的时候,很多废料垃圾都没有处理,弄得到处都是。
阿秋是个干净人,想起来这件事都觉得不舒服,就过来收拾。
凌飞自然也不能干瞪眼啊,便也跟着过来了。
楚天是憋了一路,就近找茅房,不然去白家再上,还要再多走好一段路呢。
谁知曹猛把大脑袋摇了三摇,傻笑一声道:“嘿嘿,俺没有家。”
“没有家?你难道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俺才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俺有爹有娘!不过俺爹俺娘都死了,俺在那之后就没有家了。”
“那你之前都住在哪儿啊?”
曹猛瓮声瓮气的说道:“俺之前就住在赵哥的家里,但是你们都说他是坏人,那俺就不住在他家里了。
俺娘说了,要俺以后做个好人,不能跟坏人在一起。你是好人,以后俺就住在你家里了。”
楚天这个无奈啊,有心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打心眼里,又可怜这傻小子。
本身脑子就不灵光,爹妈也死了。要是自己再把他赶走,将来万一再遇到像赵家人这样的一家,把他骗过去,指不定就得成了祸害一方的大混蛋啊。
想到这楚天是长叹一声道:“唉!好吧好吧,虽然我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收留你在这儿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不过咱们要约法三章,第一章就是别人上茅房的时候不许跟着。至于其他的两章我想起来再说,你要是做不到,你就自生自灭去吧!”
“哦”
曹猛点了点头,从茅房门缝里伸进来的大脑袋这才缩了出去。
书说简短,楚天从茅房出来之后,跟凌飞与阿秋简单介绍了一下曹猛以及他的身世经历。
阿秋很敏锐的抓住了楚天怎么遇到曹猛的问题,楚天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迫不得已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阿秋。
其实阿秋多半也能猜到,因为早上楚管家风风火火来叫楚天的时候,她也看见了。
虽然后面发生的事情她不太清楚,那时候她在白家帮着准备早饭。
但是闲下来之后,看到门板上有个奇怪的洞,阿秋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之后找来了凌飞,凌飞更是一眼认出,这是箭射得。
所以阿秋隐隐猜测楚天是不是受了什么威胁回城里去了。
但是猜测归猜测,她还是更愿意往好处去像。
现在听楚天亲口说出来,阿秋这个气呀。不过她生气可不是摔东西发脾气,鼻子一酸,眼睛一红,眼泪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曹猛傻呵呵的在一旁拍手:“哎!小娘们哭鼻子喽!”
楚天上去就是一脚,曹猛纹丝不动,他自己倒被弹得差点没摔了。
“跟谁学的这话你!”
“啊?跟赵哥学的。”
“也不学点好的,以后不许再这么说了!不然不要你了!”
“哦”
别看曹猛傻,那傻人也有聪明的地方。
这小子知道自己一个人活不下去,还会抱大腿。楚天说别的,他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一说不要他,立马就老实下来了。
阿秋听完曹猛这话更生气了,呜了一声,就是掩面泣逃。
楚天没招赶紧上去追。
剩下凌飞跟曹猛俩人大眼瞪小眼,凌飞没忍住,就上手摸了摸曹猛的手臂和肩膀。
曹猛瓮声瓮气地问:“你干什么?”
凌飞呵呵一笑,说道:“小伙子,你很有练武的天分啊。”
“那用你说,武馆里头的人都打不过俺。”
凌飞听了这话,微微点头道:“确实,以你的天分,一般人肯定是打不过你,但是总有人能收拾得了你。”
“谁?谁要收拾俺?俺先把他的脑袋给拧下来!”
不用说,这话又是跟那个赵公子学的。
不过凌飞倒是没有纠正,他觉得像曹猛这样的人,就该这么说话,生猛一点,让别人都怕他才是。
“哎,不是说有人要收拾你,只是打个比方。
正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
你虽有天赋,但未经训练,就像是一方璞玉,未经雕琢,也难以让人发现你的价值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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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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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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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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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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