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连白先生,也只知道楚天是冤枉的,却不知道谁陷害了楚天。
张大庆在后来就对白先生三缄其口,无论白先生怎么要求,他都不肯透露案情。
他一度把白先生气的要死,因为派人盯梢这主意还是白先生想出来的。
可现在,当楚天把事情的全貌原原本本的说给众人时,众人都惊呆了。
楚天恶毒后妈为了自己孩子未来能够以第一顺位继承家业,竟然不惜把一个丫鬟逼死,以此来陷害楚天。
而且让楚天蹲了这么久的大牢之后,竟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控制了整个府上,让楚老爷把楚天赶出了家门。
说实话,这事情实在是太过离谱,白先生觉得就算写下来也没人信。
可现实就是这样,当你以为艺术加工出来的生活已经够离谱了的时候,现实生活就会跳出来用你绝对想不到的方式来证明,还是我现实生活更离谱一点。
言归正传,当楚天缓缓讲完自己的经历后。
白先生第一个拍案而起:“真是岂有此理!”
白先生气得胡子都要竖起来了:“张氏那毒妇犯下如此恶行,酿成这般恶果,凭什么逍遥法外?!
那可是一尸两命啊,生生的被她给逼死了!老夫咽不下这口恶气啊!
倘若这般恶人尚能存世,那好人还有什么生活空间!
老夫这就去县衙告她一状!不出这口恶气誓不罢休!”
白先生当年从洛阳退下来的时候就发过誓,不跟罪恶沆瀣一气。
如今叫他知道了这件事,张氏还美滋滋的逍遥法外,白先生岂能容忍?
白先生的动作把大伙吓了一跳,尤其是白婴。
白婴这时候正给楚天倒茶,白先生猛地一拍桌子,吓了一跳的白婴手一抖,茶水竟洒了楚天一身。
白婴连忙放下茶壶,用手扣着袖子帮楚天抹去身上的水渍道:“哎呀!楚公子,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奴家真笨,弄得到处都是”
楚天心里头那股子混蛋劲又在蠢蠢欲动,看着弯腰给自己擦水的白婴近在咫尺,楚天真想伸出手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来,然后问上一句。
“你把水洒在我的身上,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吗?呵呵,丫头,不得不承认,你成功了。”
但楚天最后还是把这主意压了下来,不为别的,自己现在可是在人家家里。这种事,还是以后真把人家娶回家再说吧。
所以说男人就是这样,之前还说阿秋要是愿意,就跟阿秋过日子。
到了现在,转眼就把阿秋忘了个一干二净。
你要是问他你还记得阿秋吗?
估计他还会反问你,阿秋是谁?
其实这也不怪楚天,毕竟上辈子的经历摆在那,这家伙到现在都对爱这个概念还不是很清晰。
虽然他在努力的去感受和改变,但是说句老实话,三十年来的习惯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改变呢?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改江山也总得付出点时间,有些精力才行吧?
楚天之所以对自己被赶出来这件事都没什么很大的反应,也正是如此。
他不懂什么爱不爱的,而且他本身也没什么归属感。
他只知道楚老爷对自己还不错,楚玄也很粘着自己。
可现在既然他们要把自己赶走,那自己走就是了。
更何况人家每月还给钱呢。
所以,白婴刚擦了两下,楚天便站起身来道:“没关系没关系,也不能全怪你,我刚刚也被吓了一跳,呵呵。”
白婴看着楚天,抿嘴一笑,正欲说话,一旁的那个中年男人又起来了。
他赶忙上前拉住白先生道:“哎呀,爹,您可消停会儿吧!这是人家的家事,您干嘛掺和进去呢?
楚老爷好歹也是在这昌平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这么做肯定也是有他自己的目的,咱们是外人,就不要过问了。”
“你总是这样!”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白先生更加生气了:“这也是外人,那也是外人,那我问你,谁才是自己人?
难道就只有咱们家里这些人,才算是自己人么?
倘若人人都如你一样明哲保身,遇到什么不平之事就三缄其口,一声不吭,那恶人岂不是愈发嚣张,愈发狂妄了?
今日你让一步,明日你让三步,让来让去,到头来不还是要逼到你家门口?
当初让你跟老夫一起辞官你不肯,现在被人利用了,担惊受怕地辞官回来,你难道就不怕别人笑话你?我这个当爹的都替你害臊啊!”
“爹!”中年男人被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低声道:“这还有外人在呢,您别”
“外人?什么外人?”
白先生气的满脸通红,大步走到楚天身边,揽着他的肩膀就说道:“这孩子是老夫的得意门生,是老夫的亲传弟子,怎么,他也算外人不成?”
中年男人也是满脸通红,只不过是臊的。
随后,白先生指着那中年男人的鼻子道:“既然你选择回来,那就凡事都听我的话。
当初老夫就告诫过你,不听老夫的话,你自有后悔的那一天。
如今已经应验,难道你还觉得老夫做的不对么?”
“是是是,您说的对,您说的都对。”
中年男人苦笑着应和道。
他倒也不是没脾气,可指着他鼻子数落他的人是他的亲爹。
再就是诚如白先生所说,事实证明了父子之间选择的对与错。
天生就矮一头的中年男人在后来的事情上更是矮了一头,所以就是要反驳也没有什么底气。
“走,楚天。为师这就带你去官府,给你伸冤做主!”
白先生大手一挥,拉着楚天就要往外走。
白鹿从来没见过这阵仗,一时间也不敢说话。深深的后悔自己干嘛跟来,亲眼看到了父亲和爷爷之间的修罗场。
倒是白婴一点都不在意,她是个姑娘家,什么火都烧不到她的头上。
而且,她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听了楚天的经历,她内心里也同情楚天。
对楚天的印象大为改观。
从一开始以为的只不过是个纨绔,到后来的不是一般的纨绔,再到现在,她已经觉得楚天其实没有白鹿说的那么糟糕。
或许白鹿对自己说的,都是添油加醋之后的成果。
她希望楚天能够重回家族的怀抱,但她也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在京城的时候有个好朋友,她家里的情况跟楚天差不多,只不过她父亲的权力和地位要比楚老爷高出太多太多。
她就说过,她家里的弟弟和哥哥成天争得头破血流,她的两个娘也是见了面就吵架。
所以,白婴觉得无论回还是不回,都是对楚天有好处也有坏处的。
回去能够继续过好日子,可同时也要日夜提防着张氏。
白婴不懂什么阴谋诡计,但她知道,小孩子想要弄过大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而不回去虽然自由,却也清贫。
白婴是不知道楚天能不能受得了。
总而言之,看着眼前这一幕乱糟糟的景象,白婴很是可怜楚天。
而此时的楚天,却是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
“您说的对!师父!弟子跟您一起去官府告她去!害了两条人命可不能就这样完了!”
楚天是没多想,没考虑过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他就是单纯的想要报复张氏,心中本着的是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的想法。
“哎呀!你们两个真是。”
这一老一少一顿折腾,可把那中年男子急坏了。
他不是想要助纣为虐,只是觉得这俩人太死心眼。
他赶紧上前拉住白先生说道:“爹,爹,您先别冲动。
这样,这事情您让我来处理好不好?
您和楚师弟也是许久没见面了,他这才从狱中放出来,不得让他消停消停么?
我先去楚府见一见楚老爷,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假如他是被张氏蛊惑了,那咱们再去报官也不迟啊。
可是楚老爷若是有其他的打算,咱们贸然行动,害的楚老爷计划落空,那咱们不是好心办坏事吗?您说对吧,爹?”
到底是吏部的人啊,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做事比自己是圆滑地多。
白先生想着,便哼了一声道:“好吧,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既然这样,那你就立刻动身吧!”
就在大家中年男人松了口气的时候,白鹿却从一边跳出来说道:“不对啊爹爹,您管楚天叫楚师弟,那我管他叫什么啊?
这怎么一下子他和您同辈了啊?”
“哈哈哈哈!”
白先生被自己这个孙子逗得哈哈大笑,伸手揉了揉白鹿的脑袋,白先生笑着说道:“你们各论各的,这不碍事。”
“哦”
随后,白先生又拉着楚天坐了下去,开始嘘寒问暖。
楚天对报复这件事没什么太大的要求,有人能帮他,他自然乐意。
没人帮他,那就日后再说。
反正报复张氏是绝对免不了的,只不过楚天现在还没有那个实力罢了。
作为一个教师,一个负责人的教师,白先生自然十分看重自己学生的学业。
楚天这次过来,把之前白先生给他拿去看的书都带回来了。
白先生有心考校一下他,便随手翻开一本,找了个问题问楚天。
楚天思索一会便给出了正确的回答,白先生颇感欣慰。
一连又问了楚天好几个问题,楚天都对答如流,白先生便抚掌大笑。
刚才他说楚天是他的得意门生,亲传弟子,有一部分是气话。
若论学业,比楚天强的人有得是。
论出息,他曾经的学生也不是没有人已经做了官。
可现在,他对楚天十分的满意。
毕竟在楚天的身上,他还看到了一些他从不曾在其他学生身上看到的特质。
那就是楚天捉摸不透。
这个捉摸不透并不是贬义,但也算不上褒义。
白先生教书十余年,自认见过不少的孩子。
这些孩子有的顽劣不堪,有的安静内向,可不管是什么样的孩子,白先生总能发现他们的特质,从而因材施教。
楚天是他第一个看不透的孩子。
楚天在狱中这段时间,白先生去拜访过几次唐府,慢慢的也了解了楚天的事情。
从他小时候体弱多病开始,再到后面的九死一生,紧接着是最近的失忆,白先生全都了解了一番。
而最令白先生想不通的是,这小子怎么就突然从一个标准的纨绔,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富二代呢?
在课堂上的表现,也让白先生十分不解。
这小子时而成熟,时而幼稚。还经常做一些十分奇怪的举动,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时不时,还能从他嘴里蹦出几句乍一听没什么味道,细细咂摸一番就恍然大悟的名言出来。
而且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卖弄的样子,这说明这些话很有可能是他自己原创的。
白先生很纳闷,明明只是个孩子儿子,有些话竟然能让自己都豁然开朗,这难道就是天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童?
楚天的不确定性,让白先生对他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他想以楚天为观察目标,看看他今后到底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不管怎么说,如今的楚天努力学习的样子,白先生是看在了眼里。
他对楚天的表现十分满意,因此也觉得,不如今后就把楚天当成自己的亲传弟子来教。
假如今后他成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那就算自己倒霉,教书育人一辈子出了这么个东西,那也没办法。
不过白先生觉得,楚天的本性不坏,就是有些难以言说的冷漠,假如他能够稍微热情一点,或许他就会变得很受欢迎。
白先生考校楚天的时候也没避着人,白婴白鹿姐弟二人就在一旁听着。
眼见楚天对答如流,俩人都是十分惊讶。
白鹿平时也在书院上课,自不必说。而白婴出身于这种家庭里,读书自然也不少。
可白先生考校楚天的,有很多两人听都没有听过。
甚至光是听他们用嘴说都觉得晦涩难明,正如当初楚天第一次看到这个时代的书一样纯属听天书。
然而楚天依旧还是毫不费力的张口就来。
这下,就连白鹿都不得不赞叹一声,楚天的勤奋刻苦了。
看来他在狱中这段时间,是一点都没闲着,把功夫全都用在读书上了。
白先生考校完毕,哈哈大笑,他对楚天说道:“不错!真不错!为师本想你在狱中这段时间,能够通读一遍就算不错了,没想到你居然能彻底读懂这几本书。
哈哈!不愧是老夫的得意门生,这悟性没得说!”
说完,白先生就十分激动的站起身来道:“好!今天这也算是双喜临门,老夫这就去让你师母给加几个菜,咱们好好的吃上一顿!”
楚天一听这个,来了劲了。立刻说道:“师父且慢!”
“哦?怎么,你有什么想吃的么?”
不等楚天说话,哪有事哪到的白鹿就先说道:“他说要做饭,他今天来就是干这个的。”
“哦?你还会做饭?”
白鹿和白婴在回来的路上就听到楚天说这个,当时俩人都以为是玩笑,也没太在意。
刚刚白鹿跳出来的时候,白婴还掐了他一把,觉得白鹿是故意找事。
不过他们俩谁都不知道,楚天是认真的。
听到白先生发问,楚天笑了笑道:“虽然做出来的饭菜不算特别好吃,但至少也是能吃的水平。
弟子在狱中时,先生您为了弟子东奔西走,弟子无以为报,只有下厨为先生您做一顿饭菜,才能略表弟子的感激之情。”
“哈哈哈哈!”白先生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他没想到楚天一个富贵人家出身的孩子,竟然还懂得厨艺。
这虽然不是什么稀罕事,京城里有些口味刁钻的官员就喜欢自己下厨来满足口腹之欲。
但人家会做饭那都是成年之后很久才开始学得,哪像楚天这般年纪就已经会做饭了的?
这是只有在劳动人民的家里才能看到的现象。
想到此白先生打定主意,不管这小子到时候做的是好吃还是难吃,他都要狠狠的大吃特吃然后夸赞楚天一顿。
“好好好,既然你有这份心意,为师自然不会阻拦你。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白先生出门望了眼太阳,转头道:“婴儿,去告诉你奶奶和你娘,今天不用她们做饭了,我徒弟来做!”
说完,便拉着楚天,师徒二人朝着厨房走去。
其实到这儿,有的人可能会问了。
啊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这一帮读书人怎么对做饭这么热衷啊?
实际上,君子远庖厨这话的含义,并不是文字意义上的这么简单。
这句话是孟子劝齐宣王实行仁术时所提出的,整句话是:
无伤也,是乃仁术也,见牛未见羊也。
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因为君子见到了活着的飞禽走兽,所以不忍心看着它们死。
因为君子听到了它们被宰杀时的哀鸣,所以才不忍心食用它们的肉。
所以君子总是远离厨房。
白先生是君子吗?不是。
以前年轻时的他也曾背叛过自己的初心,所以即便别人觉得他是君子,他自己也不认可。
楚天是君子吗?
那肯定不是啊。
所以,算不上君子的两人去厨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食用的肉食都是事先在屠户那边就已经处理好了,就算是问人家要血,都得花钱买。
倒是白鹿的父亲,白先生的儿子,他却是一步都不肯进厨房的。
因为前身是基于一处员外的住所,所以白家里的厨房也是格外的大。
光是灶台就有两个,再添两个就能跟楚家有一拼了。
靠门的墙上挂了一些调味品,像什么蒜啊,葱啊,装在篮子里的茱萸之类等等,还挺齐全的。
灶台上面则是挂着刀架,支着碗架,还有一些勺子,铲子也都挂在上面。
菜板就放在厨房中央的大木桌上,边上还摆着一大堆的食材。
有肉,有鸡蛋,还有一些蔬菜,像黄瓜、茄子什么的。
楚天走上前去看了看,还在桌子底下发现了一个大冬瓜。
楚天乐了这下不就有得弄了么?
要说味精这东西,炒菜的时候影响并是那么大,可要是说做汤,那味精是必不可少的。
楚天弯腰把那个大冬瓜抱了起来,白先生乐呵呵的看着,询问道:“怎么,你打算给为师煲冬瓜汤么?”
“头一次来您家展示厨艺,您家里还好几口人,光一个汤哪够,至少也得是五菜一汤才够大家吃的。”
楚天四处找了找,见到一碗猪油,把它端了过来,放在了灶台上。
看着楚天轻车熟路的准备食材的样子,白先生心里真是相当的满意。
这小子,看上去可不是头一次下厨啊。而且动作有条不紊,一点都没有手忙脚乱的意思,他或许还是个老手。
学习上勤奋刻苦,生活上也能自食其力。白先生觉得楚天小小年纪就已经有这种本事,实在是个人才,未来不说成就一番大事业,至少也不会在他父亲之下。
要是自己有个十几岁的闺女就好了,正好许配给他。
什么?你说我有一个十几岁的孙女?那不行,我的宝贝孙女,自然是要她看上的才算。
楚天虽然不错,但配我的宝贝孙女还是差了太多。
白先生的心理活动楚天自然是一无所知。
正当他紧锣密鼓的准备食材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爷爷也真是的,怎么能让客人动手呢,这多不礼貌呀。Χiυmъ.cοΜ
他这徒弟头一次来咱们家,哪有让人家干活的道理?就算要干,也得下次再说”
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厨房门口。楚天抬眼一看,好家伙,白家女团这时集体出动了。
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老妇人,这一看就是自己的师母。
尤其是进了门就直奔白先生去,则更让楚天确认了她的身份。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少妇,容貌十分美丽。
看到他的时候楚天就确定这就是白婴和白鹿的母亲。
他们俩的父亲长得只能说是清秀些,基因还不足以强大到让这对姐弟都十分漂亮。
而现在楚天见到了他们的母亲,他就觉得,有这样一个娘,生出来的孩子不好看才有鬼了。
最后跟进来的是白婴,她之前似乎是去报信的,但楚天不知道为啥她也跟着过来了。
“你这老头子,啊?亏你平日里还跟这个说礼,教那个学问的,你自己来说说,哪有头一次来家里,就让人干活的道理啊?”
师母一进来,好似那河东狮一般,二话不说就拉着白先生的袖子不让他乱跑,另一只手则是对着白先生一通好打。
别看白先生刚才在张氏的事情上表现的义愤填膺,谁都拦不住他似的。
可现在落到了师母的手里,一下子就蔫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此时,他也顾不上楚天在不在跟前,晚辈在不在跟前了。面子也不要了,白先生连连告饶。
“啊呀!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错了还不行吗?”
师母鲍眼圆睁,怒喝道:“难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难道你还觉得是我委屈你了吗?”
“没有没有没有”
白先生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老实道歉就算了,怎么偏要多那一句嘴。
唉!这么多年没见,自己竟忘了这回事了。
现在好了,又是一通打要下来了。
果不其然,他刚说完,师母就又是一通乱捶:“我让你还不行吗,我让你还不行吗。”
活了三十多年,楚天什么场面没见过,这场面他是真没见过。
本来还在切冬瓜的手都停了下来,张大嘴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白婴和她娘也不说上去帮帮忙,就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楚天有心想上去劝架,但实在是怕师母会把无辜的自己卷入战火当中。
要是因此而惨烈受伤,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好在,师母的疾如骤雨一般的攻势很快就停了下来,楚天也才松了口气。
随后师母一把就将白先生推到一旁,把白先生推了个趔趄。然后走到楚天面前,忽然换上一副笑容,伸出手捏捏楚天的脸颊道:“哎呀,看这小孩,真秀气。
你是我夫君的学生吧?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个岁数的学生来家里做客呢。
你叫什么名字呀?”
“晚辈楚天,见过师母。”
“哎呀呀,这是个好名字。有份量,一听就有福气。
名字取得好,还有礼貌,真不错。
来,把刀放下,洗洗手回去书房里面跟你师父聊天去。
你第一次来家里,哪能让你干活呢?”
师母对待楚天的时候,一脸的慈眉善目。要不是刚才见了她暴打白先生,楚天都得觉得这是菩萨下了凡。
他忙说道:“师母,晚辈是主动要来做饭的,晚辈。”
“不行!”师母两条眉毛立刻就竖了起来,看的楚天心头直突突。
一旁的白先生也是使劲给楚天使眼色,让他赶紧撤离这个是非之地。
“孩子,你听话,啊,你要是有这个孝心,你就下次来的时候再做。
今天是你第一次来,师母说什么都不能让你动这个手。”
说着师母就伸手过来抢刀。
楚天生怕两人争抢会不小心伤到对方,也没把这,很快就把刀交了出去,但仍是说道:“师母,您有所不知。
晚辈之所以要做这顿饭,是因为晚辈先前入狱之时,先生在外东奔西跑,帮了晚辈很多的忙。
还来看了晚辈两次。
这让晚辈十分感激。
然而晚辈身无分文,昂贵的礼品,晚辈买不起,也送不起,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聊表心意。
还望师母不要阻拦,否则晚辈心里头实在难过。”
“啊?你还进过监狱?”
师母一听这个,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
那态度很明确,她开始有些嫌恶楚天了。
这也不怪她,毕竟谁家好人会进监狱里面去啊?
在普罗大众的眼里,官府抓人都是讲证据的,没有证据,谁会轻易的把人抓到大牢里头去?那不是等着吃官司吗?
然而师母并不知道,有时候抓人并不是因为犯罪,当然这要是展开说,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完,此处按下不表。
且说白先生与师母乃是结发夫妻,对妻子的脾气甚是了解,见她眉头紧缩,便知她心重所想。
于是他便解释道:“夫人,你先别急,他并不是因为作奸犯科才被关入大牢,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随后,白先生就如此这般这般地将楚天入狱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女人最是感性,也最容易同情别人。
白婴年纪还小之前听楚天说及此事的时候,尚且对楚天十分同情。
更何况师母和白婴的母亲这两个妇人了。
听完楚天的遭遇,又听说楚天已经被赶出了家门,两个妇人顿时心疼的厉害。
尤其是师母,甚至都流了眼泪出来了。
她一把将楚天抱住,心疼的说道:哎哟!苦了我的孩儿!”
温暖的怀抱令楚天有些不适,他下意识挣脱了一下无果,只好默默忍受。
不过楚天心中还是颇为感动,竟然也会有人因为自己的遭遇而如此心疼自己。
这让楚天感受到了一丝人性的温暖。
然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光是这样还不足以融化包裹着楚天内心的那块坚冰、
不过,虽然现在不行,但只要太阳还在,冰总有化的时候。
“既然是这样,那就更不能让你亲自动手做这顿饭菜了。”
师母抱着楚天心疼了好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抹了把眼泪起身道:“你快去歇着,等下师娘给你做一桌好菜来安慰你。”
楚天一听,急了,这可不行啊!
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白婴之心也。
他一开始来,根本就没打算做这顿饭,只想着把味精当作礼物来送给白先生。
半道见了白婴,他这才临时起意,想要用味精这个杀手锏,来彻底的吸引白婴对自己的注意。
这要是半道让人截了胡,下次再有着机会可指不定是什么时候了。
师母嘴上说让自己下次来再做,可让楚天怎么想都觉得下次她还会用同样的话术来糊弄自己。
所以,思来想去楚天还是没法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赶紧说道:“不成!不成!师娘,您就别赶我了,自打师父头一次来看我,我就下定决心要用一桌丰盛的饭菜来报答他。
好不容易等到过来这天,您要是非赶我走,我非要疯了不可。”
白先生也在一旁劝道:“夫人,你随他去吧。别看他年岁不大,刚才我可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平日里没少下厨。
做顿饭对他来说就是稀松平常,况且这最近菜刚下来,还算便宜。
过段时间咱们自己家种的菜也能收上来,就算做的不行,也就当是给他练手了,到时候你再做一桌就好了嘛!”
白婴她娘也在一旁说道:“是呀,娘,难得孩子有这份孝心,您就随他去吧。
况且,婴儿好像也想尝尝这孩子做得菜好不好吃呢!”
说着,还一边偷偷摸摸的扒拉白婴。
白婴心领神会,虽然不是很情愿,但还是很积极的说道:“对呀对呀,奶奶,您就让他做吧!”
“婴儿这孩子口味刁钻,能做出符合她口味的饭菜并非是件易事。要是楚天做的饭菜可她的口,便叫她吃楚天的去,也省的她整日在女儿边上聒噪,说饭菜不好吃。”
几个人一通组合拳下来,师母已经被打的七荤八素了。尤其是白婴还给了一拳,师母的动摇之心大增。
要不怎么说隔代亲呢,这孙子孙女看着永远是比儿子和儿媳妇顺眼多了。
而且她仔细一想,似乎也的确是这么个事儿。
白婴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不爱吃饭,老是抱着点心啃。
她说是家里的饭菜做得不合口,可讲句良心话,为了凑合她,无论是她娘也好,还是自己也好,磨练出来的厨艺开馆子早都生意兴隆了。
然而白婴依旧不甚喜欢。
这个毛病是从小说到大,她也不肯听。后来得了胃病,喝药调理过后还是一样,这可把自己给愁坏了。
亲亲的孙女定是下不去手揍的,出了动手之外是骂也好是劝也罢都不管用,也就是在京城的时候,吃那鼎香坊的大厨做得饭菜,才能多吃些。
可那鼎香坊的大厨一个月就能挣八两银子,一般的富贵人家都雇佣不起,更何况白家了。
再说,如今白家全家都回了芦泽村乡下,在这地方能吃到点新鲜的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敢奢求太多?
回来的路上自己还因为这事儿犯愁,要是楚天能解决这个大问题,那可真是帮大忙了。
师母想到这儿,又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厨子又不是没请过,可又有几个能入得了自己孙女的法眼?
就在她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听楚天拍着胸脯对白婴说道:“你放心,我这顿饭要是做得差了,我以后就再也不见你!”
白婴听了是嘻嘻一笑,没觉得什么,这家伙见不见自己对自己来说又无所谓。
只有楚天才知道,发下这个誓对他来说需要多大的勇气。
听楚天这么说,师母便起了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思。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你就放手做吧,我不管啦!我走啦,我就等着吃啦!”
师母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去。
而白先生则是笑呵呵的看着楚天道:“小子,好好发挥。你师娘一生要强,难得退让一次,你可别叫她失望。”
“您放心,先生,学生必定尽力而为。”
一旁,白母也说道:“楚天,你需要帮忙么?”
虽说人家白父对自己称呼一声师弟,但那是人家的叫法,跟自己无关。
在这件事上,楚天必须要有自己的坚持。
于是他笑着回道:“伯母,谢您好意,不过您也歇着去好了,这种活晚辈一个人就足够了。”
白母看了眼楚天脚底下踩着的小板凳,抿嘴一笑,也不拆穿,只是点了点头。
白先生便说道:“好了,咱们就先走吧,免得在这儿耽误楚天的发挥。
对了金娘啊,前些日子过端午的时候,不是有人给为父送了几本书吗?为父刚才忽然想起来,看了一眼没找到,你知道放哪儿了么?”
“啊,应该是让阿贺拿去看了吧,女儿一会儿去他的书房找找看,找到了给您送去。”
“嗯。”
白先生一边点头,一边背着手跟白母一起出了厨房去。
留下楚天和白婴两人在厨房里面,白婴皱了皱鼻子,看着正在切冬瓜的楚天说道:“需要我帮忙吗?”
刚才说不用白母帮忙,那是客气。
现在白婴问自己要不要帮忙,也是客气。
但是楚天这回可不会对白婴客气,难得一上来就有独处的机会,楚天怎么能不把握住?
“啊,能帮我剥半头蒜吗?谢啦!”
楚天笑着回道。
白婴无语,自己就只是跟他客气客气,没想到他还真不跟自己客气。
因为一直以来都没怎么吃过合口味的饭菜,所以白婴对厨房也并不太感兴趣。
本来想的是开溜去练琴,没想到作茧自缚了。
话都说出去了,白婴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剥蒜。
她的性格就是如此,对不熟悉的人一般都是客客气气的,只有熟悉了,她才会耍一些小性子。
比如楚天从见到她一直到现在,都不觉得她是能让家长头疼的姑娘。
“刚才听伯母说,你很挑食啊?”
沉默是两人世界中的绝对禁忌,白婴懊恼于刚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说话,那么楚天就要找话题。
“还好吧。”白婴看了眼楚天,回答道:“我娘她们说的太夸张了,我也没有完全不吃,只是吃得少嘛。”
“那你饿的时候,就靠吃点心充饥?”
“差不多啦。”
“哦,我也挺爱吃点心的,我最喜欢吃蜜饯,还有绿豆糕,你喜欢吃什么?”
“我最喜欢吃粉糍啦!软软糯糯的,还甜,我一口气能吃十几个呢!”
楚天闻言,哈哈一笑:“那你还挺能吃的啊,粉糍一个好像有小半个拳头那么大吧?”
白婴立刻红了脸,垂着头道:“呃,没有啦,我吃的是小号的,还要再小一点。”
“其实我倒是知道有一种点心,特别的好吃。
一是软,二是甜。
入口之后,还有一股醇香。即便是咽到肚子里去,那股醇香依旧萦绕在口齿之间久久不去。”
白婴听的都流口水了,作为一个喜欢吃点心的人,楚天的形容简直是在勾引她犯罪。
“在哪里?你在哪里吃到的?那个点心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呃,蛋糕?”楚天说到这儿,偷偷打量着白婴的神色。
见她不像是知道的样子,这才说道:“哦对,就是蛋糕。”
“哇!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在京城都没有听说过,你是在哪里吃到的?”
白婴激动的连蒜都顾不上剥了,凑到楚天身边,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楚天。
“我也忘记了。”楚天摸着下巴,装出思索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也许是在梦里吃到的?”
“嘁”白婴撇了撇嘴,似乎是有些生气的坐了回去,继续拿起没剥完的蒜说道:“我还以为你真的吃过呢,我在梦里还吃到过十分好吃的点心呢。”
“我跟你不一样,我虽然是在梦里吃到的,但我却把人家的手艺给偷到手了。
只要有食材,我也能做出蛋糕来。”楚天笑呵呵的说道:“不仅是蛋糕,我还会做煎糕。
煎糕比蛋糕小,但香味可是天差地别。
如果说蛋糕是地的话,那煎糕的香味就是在天上。
出过的时候那股子浓香,二里地之外都闻得到。”
“哈哈哈!二里地也太夸张了吧!”
“我可没骗你,你等我有机会的,我做出来给你闻,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到时候你就往二里地之外站,你看你闻得到闻不到。”
“哎呀,快别说了,说得我都馋死了。”
白婴一不小心落了一滴口水出来,忙用袖子擦掉。
见楚天没注意,这才有些恼羞成怒的道。
“好好好,那不说这个了,那就说说你吧。”
“我?”白婴眨了眨眼:“我有什么好说的?”
“那可太多了,举个最简单的,你有什么爱好?”
“爱好?唔,应该是弹琴吧?”
“哦,你还会弹琴?是那种横的,有好几根线的么?”
“那叫弦,不是线,跟线的区别可大哩!”
“嘿嘿,我也不懂这种东西,还是你专业呀!”
“专业可不敢当,我的水平其实并不怎么高。”
白婴这时候早已经剥完蒜了,按照她原本的设想,她就是要剥完蒜后离开回去房间练琴。
可是跟楚天聊天,她觉得很舒服。
白婴从京城离开之后,就没什么人能一起说说话。
昔日的朋友如今远在千里之外,身边唯一的同龄人就是她的弟弟白鹿。
而白鹿这臭小子,就没个好好说话的时候,要不了两句就要开始嘲笑自己。
白婴恨不得把他按在地上暴打一顿,那才叫解气呢。
今天遇到楚天,也不知怎得就跟他聊了起来。
而且聊天时,白婴觉得自己很放松,很舒适,一点都没有跟别人聊天时,还要小心翼翼照顾对方感受的那种感觉。
于是,她情不自禁的就想要跟楚天多说会儿话。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楚天可太清楚了。
这老小子,开口就是有目的性的。
你看他说话都是就着对方的话往下说,但这里头学问可大了。
首先就是迎合对方的喜好,而且还是通过他说自己也喜欢,很自然的切入。
楚天早年误入过传销,虽然核心技能没怎么学会,窝点就已经被端了,但这种浅显的话术,楚天还是明白一些的。
聊天时永远不要机械式的去打开话题,一定要发散思维。
就好比楚天开启话题时说的挑食,之后就十分自然的用饥饿引入了点心这个话题。
而女孩子一般都喜欢吃甜食,极少有个例,点心对于她们来说就是值得大快朵颐的珍馐美味。
再就是之后的询问爱好,这样才能更大程度的打开对方的话匣子。
人永远都有倾诉的欲望,即便是自闭症,也会有想说话的时候,这是人类的共通点。
所以,在交谈的时候当一个倾听者,引导者,是更容易获得对方好感的。
有人看到这会说,啊不就是唠嗑吗哪来这么多事儿啊?作者你是不是想水字数故作高深啊?
哼。
对此,我只想说,简单的聊天里头门道多着呢,学去吧!
言归正传,聊到琴,白婴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样。
滔滔不绝的站在楚天身边说话。
楚天一边炒菜,一边侧耳倾听,是不是还符合一声,表示自己听的很认真。
但实际上,楚天很久之前就从某工厂中同事的口中明白了一个道理:
“跟女人相处最重要的就是,你得会从众多没鸡毛卵意义的要求和词语中过滤出那个必须的,剩下的当放屁。这样你才显得又成熟又有风度,你俩还特和谐。”
那家伙工作虽然不怎么样,但女人缘却很好,其他同事把他奉为情圣,所以楚天觉得他说的也很有道理。
一边炒菜,一边听着白婴在耳边絮絮叨叨,楚天没半点的不耐烦。
只是趁白婴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抓一把味精撒到锅里去。
白婴说到底也只是个小孩子,岁数不会比楚天大。跟楚天这种穿越过来的老油条比,真是嫩的不行,所以会显得她很幼稚。
不过楚天也并不在意,就算在意,那也是得手之后再说。
在这样的情况下,饭菜一道道的被做好。
楚天身体上忙碌,白婴嘴皮子上忙碌。
这个时候的白婴的话题已经从琴上转移到她在洛阳的生活趣事上了。
说实话,楚天直冒冷汗。他完全没注意到这话题是怎么转过去的,要是白婴心血来潮抽查一下自己,那自己就彻底玩完了。
好在年幼的白婴并没有这种恶毒的心肠,这才让狡猾的楚天逃过一劫。
转眼的功夫,楚天已经做好了六道菜。
最后两道菜,是锅里煮着的冬瓜丸子汤和楚天的拿手绝活拍黄瓜。
在无数个穷困潦倒的日子里,楚天靠着这手拍黄瓜就大米粥撑了过来。
这道菜在楚天的手下,意义已经超过了单纯的一道菜。
它和生活的酸甜苦辣一起被拍碎,也注入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对明天的麻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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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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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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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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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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