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回到屋里。
红通通的炉火烧个不停。
不时有猫的惨叫声从炉火里传来。
魔女的屋子,是个危险的地方。某种意义来说,不比大迷宫安全,甚至更加危险。
季末站在炉火前,他思量着,到底该从何下手。
他四下里打量,最后,目光落在地上的熊皮地毯上。
季末蹲下来拿手敲了敲。
空的。
掀开地毯,出现了地窖的拉环。
季末用手一拉,一股腐朽的气息迎面扑来。
“咳咳咳!”
季末用手捂住嘴巴,还是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他往里面看了看,好黑。
季末起身拿起放在壁炉上的油灯。
然后,拿起旁边的火钳将里面那颗烧的如炭一样通红,却还在喵喵叫的猫头捡了出来。
用力塞进油灯里,当是光源了。
猫发出更加凄厉的叫声。
而季末毫不在意,拎着“猫灯”,走下地窖。
地窖的顶棚很矮,季末要弯腰才能在地下行走。
地窖并不安静。
墙壁里传来老鼠的奔跑声。
不时在头顶还有“吱吱吱”的叫声。
季末也不知道那是普通的老鼠,还是阿金的兄弟姐妹们。
反正他又不是来找它们的。
万一搭理它们,它们跟阿金似的,也跟着自己回去怎么办?他可不想再养更多吃干饭的了。
季末拿着猫灯,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
地下室的空间很狭窄。
到处堆放着巫术的器具。
十字架,大蒜,晒干的耳朵,干瘪的人头等等。
还有些大玻璃瓶子里面泡着不明生物的器官。
老实说,挺渗人的,但比起渊医生的秘医馆,那就显得人畜无害多了。
季末把灯靠近那些玻璃瓶子。
努力辨认着标签上的字。
“二月,处女的子宫”
“三月,婴儿的脚掌”
“三月,帅哥的鼻子”
“三月,老妇的直肠”
“五月,中年男人的屌”
……
真的,太邪恶了。
这些按照月份搜集的东西,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悲剧。
真是,很难不让人喝口酒压压惊。
季末从怀里掏出酒瓶,吨吨吨灌了几口,然后抹了抹嘴巴,扣好盖子,放回怀里。
这时候,他站在一个很宽的柜子面前。
柜子的玻璃门里,放着一个大玻璃瓶。
瓶子里泡着某个……人头。
因为脸是朝里的,所以这样看不大真切。
季末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他把猫灯挂在从房梁悬下来的钩子上。
季末走到架子前,伸手去开柜门。
突然!
从房梁上倒吊下来一具剥皮女尸,那张血红的脸对着季末疯狂的大笑起来。
啪!
季末扬手就是个大逼斗。
尸体直接在空中七百二十度转体,他飞起一脚,【机神踏靴】正踹在肚子上,就听见一声惨烈的撕裂声,勾着尸体的个子划烂了尸体大腿的肌肉。
那剥皮女尸直接飞了出去。
她掉在地上,眼睛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季末惊魂未定的摩擦着胸脯。
“吓死我了,你想吓死你爸爸我好继承我的黑魂吗!不孝女!”
说完,他冲上前去,不由分说——
噼里啪啦!
一顿暴踹。
踹的那剥皮女尸张着嘴巴干嚎。
而此时,刚要从房梁上吊下来的另外几具剥皮尸体,全都默默的爬了回去。
这时候,楼上传来一个声音:“没有入侵者!只是稻草人在地下室!没有入侵者!”
季末重新正了正衣服,把鞋子上的血迹擦了擦。Χiυmъ.cοΜ
然后,重新回到柜子前。
“吓死我了。”
他一边摩擦着胸部,一边伸手拉开柜门,然后伸手把那个瓶子拿了出来。
放在猫灯的旁边。
猫的脑袋一看这个瓶子,顿时不叫了,好奇的往瓶子里面看。
季末弯腰识别上面的标签:
“七月,小混蛋的朋友的脑袋”
季末皱了皱眉头。
小混蛋?
他把瓶子正过来。
结果,看见里面那张脸,季末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虽然是早就预料到了。
但是……
叶尘。
那个曾经慌慌张张的跑进他的店里少年的脑袋,正泡在里面。
那张帅气的脸,早就腐朽的差不多了,而且,他的眼睛还被线缝着,没有头发,也没有眉毛。
季末看着这张脸,脑海里闪过他人生最后的画面。
变成飞蛾,被阿金撕碎,然后被自己用火烧了。
本以为他的人生早就已经落幕了,却没想到,还能在这里……
“啊……”
突然,瓶子里传来一声呻吟,把季末吓一跳。
他定睛一看,叶尘的脑袋竟然睁开了嘴巴!
他的嘴里没有舌头。
“啊啊啊!”
如此这般的惨叫着。
季末诧异的看着他。
不会吧?
总不是说,这脑袋还活着吧?但不能啊!
他的灵魂都被诅咒成飞蛾了啊。
或者,这颗脑袋就跟渊医生的秘医馆的那些,只是还能动?
……
不对,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这样,灰魔女为什么要跑到自己的当铺,去抢叶尘的回忆呢?
“叶尘,叶尘?”
季末想了想,尝试呼唤叶尘的名字。
而这时,神奇的事发生了。
那颗头突然不叫了,反而微微皱着朽烂的眉头,仿佛是在侧耳倾听。
“嘶——”
季末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还有意识?
季末想了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叶尘的脑袋装进了背包里。
当然,是跟着瓶子一起。
然后他又在地下室转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他身体的其他部件。
遗憾的是,这里只有他的一颗头而已。
季末领着燃烧着猫头的灯,刚想离开地下室。
这时候,突然听见上面传来一声战马的嘶鸣声。
声音由远而近。
季末马上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
他背着包,几步走上扶梯离开了地窖。
他把猫灯放在壁炉上。
燃烧的猫头越发凄厉的叫着。
伴随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季末推开房门。
刚刚走到院子里——
呼——!
院子突然燃起大火。
在火光中,一名黑甲骑士骑着一匹漆黑的骷髅战马,站在季末的面前。
骑士一手握着用人的脊椎做成的缰绳,一手拿着一柄漆黑的,正在燃烧的长剑。
黑甲的颈部之上空无一物,从腔子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站在季末面前的,是传说中的无头骑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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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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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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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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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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