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滚,再也不想见到你。”
“还想让我带你走,你把我们害的这么惨,还有脸跟着我们吗?”
“我从未爱过你,你只是替身罢了,在做什么白日梦。”
...
“不!”
江岁猛地睁眼。
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滑到鬓角。琇書網
她望着天花板怔了怔。
原来是做噩梦了。
明伟打了热水回来便看到她醒了,激动的将水壶扔下跑过去看她。
“醒了,终于醒了,你可把我吓死了,你昏迷了整整七天啊。”明伟眼眶湿润的说。
江岁虚弱的勾了勾唇,“我没事。”
眼下怕是只有明伟是真心担忧她安危的。
眼神在房间里飘荡,忽然在窗户边定住。
“是下雪了吗?”她问。
明伟点点头。
“说来也奇怪,自从你受伤昏迷的那日起这天便一直下雪,现在你醒了,雪也停了。”
是啊,该停了。
江岁眯了眯眼睛让明伟扶她起来到窗边。
“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许是看出明伟欲言又止,她问,“有话对我说?”
明伟叹了口气,想起程时屿的嘱咐。
“程总说你醒了让我给他打电话,我...”
江岁笑笑,“不用了,打扰他多不好。”
“那我不打了,我去给你买饭。”明伟说完后转身离开。
房间内只剩下江岁一人。
她推开窗感受着外面的雪景。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摸了摸腰。
紧接着慢慢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将上衣掀起来。
在她后腰靠近腰窝的那里有一道还未拆线的疤痕,看起来可怖极了。
江岁摸着它,眼中情绪复杂。
她知道,这道疤就像那银河,至此将她和程时屿隔开来。
放下衣服来到病房中自带的小客厅。
随后联系助理让她把她的钱都分开,其中有一笔五百万的帐打入了程时屿的私人账户。
剩下的都分给了团队的人和明伟,她只拿了一小部分。
助理惊讶,“岁姐,你这是?”
江岁如释重负的靠在沙发上。
“想去一个很美的地方,散散心。”
助理不方便多打听江岁的私生活,便没再多说什么。
程时屿那边收到五百万的来帐时立刻明白了。
定是江岁,她在履行三年前的承诺。
她醒了!
“将会议延迟。”程时屿拿了衣服往外走。
齐言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希望程总和江小姐能把误会解开。
来到医院后,程时屿几乎是小跑着往江岁的病房去。
咔哒,门打开。
江岁仿佛知道他会来一样,提前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等他。
她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裙,映的她肤色更为雪白,但那种白是极为病态的白。
程时屿皱着眉走近,“伤还没好,你这是要去哪里?”
江岁没回他的话,而是倒了一杯水给他。
“坐吧,我有话和你说。”
程时屿抿了抿嘴,坐下。
“说来也是幸运,我以为我活不了了,呵,上天这回居然怜悯了我一次。”江岁笑盈盈的看着他说。
程时屿想说什么,却被江岁抬手制止。
“在你来的路上,我想了许多,说来最感谢的人还是你,如果没有你,怕是不会有今天的我。”
“现在欠你的我都还上了,至于白鹭南岸那边的东西,还麻烦你帮我都扔了。”
“打扰了你三年,还是和你好好告个别吧。”
程时屿拧眉,看着她如此认真的模样说,“乖,别闹了。”
“我没闹。”
江岁撑着扶手站起来走到窗边。
“你看,雪停了。”
她回头与程时屿对视,“待雪化了,整个世界便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的干净,我也一样,不会再像之前那么傻。”
“所以,再见了程时屿。”
江岁拎起沙发上的包从程时屿身边越过。
“等等。”程时屿起身握住她的手腕。
男人语气冰冷,但夹杂着几分颤抖,“你要去哪儿?”
江岁摇摇头,笑着拨开他的手,“这是我的私事。”
接着又想起了什么,她伸手,“对了,戒指还我吧,那东西留着只会让你心里不舒服。”
程时屿愣了愣。
半分过去,房内一片寂静。
江岁收手,“怪我,怎么能以为你那日会拿走它。”
话毕,她迈着步子缓缓往外走。
“江岁!”
程时屿喊住她。
江岁呼出一口气,背对着他道,“程时屿,以后没有你,我也会过的很好。”
高跟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格外清晰,一阵又一阵,像是柔长的曲子一般敲击在程时屿的心上。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
江岁离开了,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吗?
可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
江岁走进电梯,直到门合上。
她对着电梯门的反光处轻轻擦去落下的泪。
都结束了。
———
两年后。
江南徽城。
古色古香的二层小楼上,身着青色新中式套装的女子躺在摇椅上,手中的羽纱扇轻轻摇晃着。
楼下的院子中忽然传来一声茶杯被砸碎的声音,还有争吵声。
女人停止手上的动作,缓缓抬眼,眉间露出一丝不悦。
起身推开门走下去。
外面争吵的人见她下来,纷纷噤声看呆。
一个小姑娘拿着托盘跑来。
“江老板。”
江岁转着手中的珠串,“怎么了?”
小姑娘瞬间涨红了脸,吞吞吐吐的说:“他...他调戏我。”
江岁挑挑眉,眼神在人群中锁定。
秀窄修长的手往前一探,“是他?”
小姑娘点点头。
江岁走到那人身边,“我这是茶馆,先生在这里闹,不合适吧。”
男人看清眼前人的长相后咽了咽口水。
美,真的美。
只不过她的眼神太冷。
男人不禁打了个颤。
“江老板,刚才是我不对,这里的损失我都会负责的。”
江岁笑笑,招手让那小姑娘过来,她将人半搂着。
“先生该和她道歉的。”
“你!”男人不乐意的瞪她。
他和江岁那样说是看她长得好看给她点面子罢了,不过是个过气演员,拽什么拽。
居然还让他和这服务员道歉,他的身份何其尊贵。
“哼,我还没让她赔我这身衣服呢,知道有多贵吗?”男人满脸鄙夷的看着对面说。
小姑娘气的将托盘扔下,“你!”
男人也不服气,叉着腰反问,“说我调戏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姿色,我呸。”
眼看着小姑娘要被气哭,江岁捏紧了珠串。
正要开口时,偏门处传来一道男声。
“周总,我看我们的合作也不必往下谈了。”
江岁回头与来人对上目光。
是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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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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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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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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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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