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若云闻言,脸色变了变。
江岁的这话不假。
她离开的这三年当中发生了些什么她的确不知道,而且看着程时屿对江岁的上心程度不像是一丝情都没动过的样子。
这正是她最害怕的。
起身,握着江岁的手腕往门外走。
江岁推开她。
“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初若云挑衅的看她,“我也是为你好,让你早日死心。”
“你敢不敢跟我去瞧瞧时屿此时此刻在做什么?”
“你觉得他是在给我亲手做我最爱吃的芒果蛋糕呢,还是在费心处理你那堆破事。”
江岁微怔。
想起某次,程时屿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了芒果蛋糕,可不巧的是她天生对芒果过敏,程时屿面露不悦,一句话都没说将那蛋糕扔进了垃圾桶。
而初若云最爱吃芒果蛋糕...
“好,我跟你走。”
初若云是自己开车来的。
见江岁试探的目光看向她的腿,她一边发动车一边轻松的说:“我的腿是受过伤,不过早就痊愈了。”
江岁睁大眼睛侧身看她,“你一直在骗他!”
初若云耸耸肩,“那又怎样。”
江岁冷笑一声从上衣兜里翻出手机准备给程时屿打电话。
“你尽管打,就看时屿是信我还是信你。”
初若云拨了拨头发,不动声色的变了行驶的方向。
她的话音落下,江岁的手顿住。
看着联系人那栏给程时屿的备注,她忽然觉得他们两个之间隔了万千鸿沟,怎么也按不下去拨号键。
她默默的将手机收起来。
面色转而平静。
“你就不怕他发现你在骗他?”
初若云淡淡道,“就算发现了,我也有本事让他原谅我。”
江岁看着她这般自信的模样,自嘲的笑了。
这就叫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吧。
是她输了。
“我不去了,你把我放下。”
“方才是骗你的,时屿压根儿没给我做什么芒果蛋糕。”
江岁回神,看着沿路的风景断定这是去郊外的方向。
她心中警铃奏响,满脸防备。
“你带我去哪儿?”
初若云没说话,而是打开手机给程时屿发送了一条早就编辑好的消息。
接着便将手机关机,然后抢过江岁的手机将其一起扔到车窗外。
“你干什么?”江岁大声道。
眼前的女人如同疯子般,事情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我只是不喜欢有威胁罢了,至于我要做什么,过会儿就知道了。”
车里安静下来。
江岁在一旁默默的想着逃离的方法。
不知过了多久,初若云再次出声。
“那些热搜虽然是我让人做的,但同时也是有时屿的授意。”
她偏头看了一眼强装镇定的江岁接着说:“我只是可怜你,让你知道真相罢了。”
“你知道吗,当我知道时屿身边有个你后我有多么嫉妒?”
“我明白他的意思,可我为了梦想不能放弃国外的机会。”
“在我的腿受伤的那段日子里,我看到的消息是他带你出入各种宴会,你笑的是那样灿烂。”
“呵,那本来是属于我的!”
江岁没再多说,只淡淡的一句,“是你为了你所谓的梦想先放弃他的。”
“不!如果没有你,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初若云恶狠狠的说:“你不该出现的。”
她从后视镜中看到后方那辆熟悉的车,嘴角上扬。
接着转动方向盘往一旁的石柱上撞去。
车后传来一阵鸣笛声。
“你疯了!”江岁见状连忙握住方向盘往正拨。
奈何车速太快,车子还是撞了上去。
砰!
世界仿佛按了静音键。
江岁感觉自己整个人像被撕裂,身上疼的厉害,而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耳边传来程时屿的呼唤,他的声音愈发清楚。Χiυmъ.cοΜ
江岁伸手想碰到他,可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后,胳膊却像没了骨头似的垂落下去。
他在叫初若云,仿佛不曾看到她。
“时屿...”
她叫他,看到程时屿弯腰将初若云抱了出去,没有一丝犹豫。
她就在冒烟的车里看着他神色紧张的将初若云护到车上,然后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
眼看着他要上车离开,江岁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些。
她的腿被弯进去的车头压住半分,她用力的拔出来,然后推开车门想去找他。
奈何身子没劲的厉害,车门一开,她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
程时屿一条腿已经迈上了车,看到这一幕后,动作停下。
江岁单薄的身影落在他眼底,他忽然想起她和自己说过,她其实最怕疼了。
可他转头看向后座上的人,狠狠心上车离去。
初若云已经昏迷不醒,他只能先将她快速送到医院。
至于江岁,她在副驾,伤的并没有那么严重。
况且他已经报警,还打电话让明伟和齐言来处理。
她不会有事的吧。
江岁看着车子渐行渐远,慢慢成了一个小黑点。
她趴在地上笑了起来。
程时屿,你果真没有爱过我。
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支着手臂想让自己站起来,忽然啪嗒一声,被撞的车门碎裂,大半块掉落下来,直直的插进了她的背部。
“啊!”
江岁痛呼出声。
好疼,好疼。
她感觉身体里的血液渐渐不再属于自己,像是要流干似的。
她是要死了吗?
意识消尽的最后一刻,她听到了警笛声,还有明伟大叫的声音。
“江岁!”
明伟跑到她身边,看到她的样子后不敢碰她,赶忙挥手叫人,“救护车!医生!这边。”
他眼眶全湿。
一个大男人,此刻竟然不管不顾的哭了起来。
医生和护士将江岁小心的抬到救护车上便鸣笛离开赶往医院。
明伟想起身跟上去,却被赶来的齐言按住。
“你先整理下情绪,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们一起过去。”
明伟打了齐言一拳,眼睛血红的瞪着他。
“滚!你和程时屿一样冷血!”
“江岁都那样了,他人呢?只记得初若云了是吧!”
“我都替江岁感到不值,她好歹陪在程时屿身边三年,就算是猫猫狗狗都该有一点儿感情吧。”
“还替身,去他妈的替身!”
明伟骂完之后便开着车赶往医院。
齐言愣在原地。
他知道,这件事是程总没有处理妥当。
还未深想,一旁的警察让他过去问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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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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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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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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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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