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文自从掌控了永丰县县衙的权柄后,每日都忙忙碌碌的,没有好好休息过。
他现在的工作重心就是整顿县衙的治安环境,他让三班的人日夜出动,将县城内的无业人士和乞丐全部打发出城去种地,城外抄家得到的一大批土地这些人正好用得上。
另外把县里一些混混全部被抓起来送往县城外做苦力,为永丰县的建设添砖加瓦,美其名曰劳动改造。
张亮文这些政策一下来,没过几天整个县城治安就焕然一新。
张亮文这样做的的还有一个原因,知府大人下来视察永丰县,他必须要让自己的上级看到好的一面,免得闹出事非来,让他下不来台。
离知府大人来永丰县还剩两日,李读文来到了李利武被秘密关押的地方,李利武被关押在城外的一栋小院子里,院子建在三面环山的地方,只有一个出口。出口有大量的士兵皂吏把守,他们手持刀枪守卫,戒备森严。
李读文坐轿子来到李利武被关押的院子,院子不大不小,总共只有十个房间和一个露天的大坪,大坪空旷,杂草丛生。
李利武被关押在的房间东南西北都有士兵在站岗警戒,把房间封锁的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负责看押李利武的是刘四的人马。
刘四看到李读文到来,立刻迎上前去,拱手拜见道:“小的拜见李大人,不知大人来此有何公干。”
李读文看到刘四对他态度颇为恭敬,心中十分满意,看来上次宴请他们在春风楼吃饭,让他们对自己不是那么的排斥了,他说道:“小刘,李利武招供了没有。”
刘四愤恨的说道:“这家伙嘴真是硬,一点口风都没有透露,他说要见县令大人才肯交代赃物的藏地。”
李读文撇了撇嘴,这在他意料之中。但现在时间紧迫,知府大人马上就要到永丰县了,他没时间再跟李利武耗下去。
他对刘四吩咐道:“没关系,你把门打开,我去跟他谈谈。”
刘四对两名衙役挥了挥手,两名衙役接到命令后,把两扇门之间的大锁给解开。
李读文二话不说,直接踏入房间,房间内李利武带着手枷,脚上绑着铁链,身上穿着白色的囚服,囚服上满是血渍,看这些凌乱鲜艳的血渍就可以知道他经受了何种酷刑。李利武背靠在床头,双脚搭在上面,,双眼空洞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像是在等待死亡的降临。
“李利武,”李读文走到李利武的面前道,“如果你肯把藏匿赃款的地点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给你家人一条活路,不要为了已经不属于你的钱而枉送了家人的性命,我相信你还没有冷血到这种地步。”
李利武的眼珠动了动,然后朝李读文的方向看去,眼神中露生出不屑的目光,他声音嘶哑的说道:“从我进来后我就知道自己的结局会如何,我家人,哼哼,你李读文会放过他们吗?斩草除根这个道理你比我更清楚吧!你们这种文人的花花肠子我了解,所以你不要再惺惺作态了。反正要我交代就让我见县老爷一面,不然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李读文脸上闪过一道厉色,他阴森森的说道:“你放弃吧,大人是不会来见你的,像你这种罪恶滔天的小吏,大人是深恶痛绝,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李读文话毕,李利武就激动的站起来,歇斯底里的喊道:“不可能,大人不可能这么对我,我可是帮大人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对大人产生威胁的李达一众,大部分都是我除掉的,大人不会卸磨杀驴的,一定是你李读文自作主张把我抓起来的,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李读文轻蔑的一笑,对方的现在的模样极是可笑,他冷冷的说道:“你自己也不用脑袋好好想一想,你被抓了这么久,可有人来救你。还有看押你的士兵大部分都是从巡检司调来的,如果没有县令大人的首肯,你觉得我调的动他们”
李读文的这些话击破了李利武最后的一道心理防线,他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他知道李读文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他一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他抬头望向李读文,直呼其名道:“张亮文为何要这样对我?”
李读文瞥了他一眼道:“你太贪了,行事毫无顾忌可言,心中没有忠义廉耻,更重要的一点是你对自己的叔叔太狠了,无不让人心生畏惧,这就是你的取死之道,你自己说说,哪一个上位者敢用你。”
李利武听后,癫狂大笑,眼泪从眼角悄悄滑过,随后,他笑声一顿,神态恢复正常的说道:“好吧,我全部交代,希望你言而有信,放过我的家人。”
李读文不置可否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刘四来办。
李读文出门后,走到刘四跟前,在他耳边悄悄的吩咐了几句,刘四听后,眼中闪过一道凶光,然后挥手带了几名衙役朝李利武的房间走去。
一日之后,李读文在自己的府上收到了李利武自杀的消息,他微微一笑,朝外面的管家吩咐道:“给我备轿,我要去县衙。”
一刻钟后,李读文起身出发来到县衙门口,下了轿子的李读文直奔张亮文值班的房间。
站在门口的守卫拦下了李读文,李读文对守卫说:“你告诉县令大人,主簿李读文求见。”
张良文此时正坐在椅子,单手撑着右边的脸颊,眼睛微闭休息。
突然被守卫的声音给惊醒,他醒后迅速的擦掉嘴角的口水,他惺惺松松的朝门口喊道说:“进来。”
李读文推门进来,恭敬的拜见了张亮文,一脸的谦卑之色,他说道:“大人,李利武已经全部交待了。”
张亮文提了提神,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处理掉他,我不希望在这种关头,节外生枝。”
“大人放心已经办妥了,”李读文答到。
张亮文又继续说:“这件事已了,李利武的家人全部给我监控起来,如果他们有不轨的行为,你知道该怎么办的。”
李读文说:“请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安排妥当,不出一丝纰漏。”
李读文离开后,王承武从外巡逻回来,他来到张亮文的值班房,说:“大哥,那些漏网的街痞流氓我已经全部抓回来了,现在正在往乡下赶,让他们劳动改造去了。现在可以说,县城里的百姓可以打开房门睡觉了。”
张亮文听了这话,不由一笑,说:“还是不要掉以轻心,巡逻的力度还要加要加大,治安这一块,只要敢以身试法者,不管是什么人,不管他是什么背景,通通给我拿下,全部给我押出城去。”
“大哥,请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掉链子的。”
接着张亮文又吩咐了一些事情和注意事项,便让王承武退下了。他靠着椅子上,闭目养神。知府大人下来视察,他为何如此紧张,道理很简单,他要给上级一个好的印象,必须保证县城内的安定。
他前期做这么多工作就是为了抓住权力,有了权力,才能在这混乱的年代掌握自己的命运。至于改变国家的命运,他还没有到达那种高度,那种境界,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翌日清晨,张亮文早早的起来,他率领县衙的官吏,来到县城五公里处的亭子等候。
知府令人通知张亮文今天自己会来视察永丰县,但没有告诉张亮文什么时辰回来,所以张亮文只能早早的在城外等候。
众人在城外等到了中午时分,冷风呼啸着,还未见到知府到来,众人被冷风吹的身体直哆嗦。甚至有的人连早饭都没有吃,站到现在饿得直发晕,在加上城外寒风刺骨,他们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张亮文也感到非常的冷,只不过柳玉他提前准备了厚厚的毛衣和精美的糕点,所以比其他官吏要好过一些。
张亮文与坐在对面的李读文闲聊起来。
他们谈起了即将到来的知府大人。
李读文不愧是在官场上摸爬打滚了三十年的官油子。
在这里特别说明一下,广信府属于现在的江西省,过去的江西省叫做江西承宣布政司。
广信府的知府是正四品官,管辖的地盘有五个县,分别为上饶县、玉山县、弋阳县,贵溪县,永丰县五地。古代每个县的县令相当于现代的市长,但他们的权利比市长大,而且管辖的地盘也比市长也广。
现在广信府的知府叫刘洪,崇祯十二年的进士,历经两朝而不倒,但运气差了一点点,没有很硬的后台,没有出色的政绩,所以一直在知府的位置没有升迁,在江西的各府轮流当知府,每五年换一次。
这也导致了这位刘洪知府在江西的根基深厚,本土政治人脉广,不可小觑。
“来了来了,”一名吏胥从远处飞奔而来,口中大喊道。
张亮文和李读文立刻站起来,其他官吏也抖擞了下精神,腰杆挺直,目视前方。
一刻钟不到的时间,一台红色的轿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是六人抬的轿子。除去轿夫,后面跟着军队,全副武装,且脸上一副桀骜的样子,十分傲气。
张亮文看到这幕,有点吃惊。他看了看李读文的表情,李读文的表情完全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摸样。
张亮文皱了皱眉头,他记得明朝有所规定,四品官员只准骑马不准坐轿,而且抬轿子的轿夫只能是四人,随从也只能是四人,但现在刘洪的这幅架势,完全不把朝廷的法度放在眼里。琇書蛧
张亮文转念又想到现在的朝廷不是过去那个强盛无比、万国来朝的时候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露出苦笑,这些事情连御史都没去管,他一个七品小官想这么多干嘛!
在这里解释一下,御史是专门用来监督官员是否违法乱纪的,是否违反朝廷制度的,他们的权利很大,可以弹劾任何人,连皇帝都不例外,特别是在地方上的御史对地方的官员很有威慑力,只不过级别很低。
不一会,轿子在离张亮文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张亮文见此,率领后面的众官吏迎了上去。
一名肥头大耳,挺着一个大肚子的人,他嘴角两边留着一个八字胡,下巴留着长长的胡须,眼睛眯着一条缝,睁不开似地。
张亮文看到人后,和后面的众人说道:“,下官,小吏,拜见知府大人。”
刘洪眯着眼睛扫视众人后,眼睛停顿在中间处,注视了良久后,缓缓开口说道:“你就是张辅国?”最近永丰县发生的接二连三的官员贪污案,他不得不下来了解一下详情情况,再加上张亮文大手笔的贿赂他,也让知府对这位才上任五个月就捞到如此多金银的县令产生了好奇。
“禀大人,正是下官,”张亮文恭敬的答道。
刘洪对张亮文的态度颇为满意,他点了点头道:“你在永丰县干很不错。”
“下官不敢当,”接着,张亮文话一转说,“现在天气凉,大人又赶了这么久的路,所以我在县城春风楼内备好了酒宴,不如请大人先到县里用完餐,歇息后我们再谈如何?”
“这里是你的地盘,听你的安排,”刘洪抖了抖身子,他确实感觉外面有点冷,说完,他肥硕的身子转身钻回了轿子中。
张亮文、李读文立二人刻也回到了自己的轿子里,张亮文在前,李读文在后,他们跟在刘洪轿子的后面走,其他官吏全部步行徒步行走,跟在张亮文和李达的后面。
王承武按照知府来之前的安排,带着一队人马在前面引路,同时保护知府大人的安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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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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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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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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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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