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逼我这样做的,我没有杀害李元,我只是从犯,希望大人饶我一命。”
“混账东西”张亮文怒骂道,
“间接杀人难道就不是杀人了吗?像你这种郎中,罪大恶极,比见死不救的郎中更可恶。
李元为了治病,都倾家荡产了。可因为你的贪婪,胡乱下药,导致李元惨死,你说你该不该死,你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大人饶命啊,草民知罪了,我再也不敢了,”
曹耿吓得连连磕头,磕的地板声声作响,十分凄惨。
“好,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现在指认出钱收买你的人是谁,我便可以考虑减轻对你的责罚,”
张亮文抓住机会逼问道。
“我愿意指认,我愿意指认,”曹耿像抓住了最后一道救命稻草一般,口中连忙喊道。
李达心里一紧,他没想到这个曹耿这么快就撂了。
他暗骂自己的管家,因为他前几天就吩咐了管家让他去找到这个郎中,出钱让他滚出永丰县,管家回来后,说已经办妥了。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管家的办事能力。
李达恨恨的看了眼张亮文,自从这个县令来了永丰县之后,自己诸多事情不顺,几次与新县令交手,都没有得到便宜,现在有种喝水都塞牙缝的感觉。
“既然如此,你看看凶手是否就在这大堂之中,”张亮文问道。
曹耿环视了周围一圈,最后眼神朝后面跪着的几人看去,忽然眼神一定,他伸出手指着其中一人说:琇書蛧
“就是他,他让我这样做的,他威胁我如果不这样做,就让我无法在永丰县继续行医。”
公堂中,众人的眼神顺着曹耿手指的方向看去,跪在那里的正是李霸。
李霸一看郎中指着自己,脸上顿时出现惊慌失措的表情,然后他的眼神朝李达望去,希望自己的叔叔能够帮自己。
李达见此,知道自己不能继续沉默下去了。
他说道:“大人,凭借曹耿一人的指证,是否有些苍白无力。
万一是周秀秀起了歹心,想要嫁给李霸,因为她知道李霸喜欢他,所以他心生毒计,与曹耿合谋,故意拖延患者李元的治病进程,开出不对症的假药。
但不巧被李霸发现他们的奸情,所以他们再次合谋,来个恶人先告状,把责任推卸给李霸,让他做这个替死鬼。”
李霸一听,瞬间明白了叔叔的意思,他连忙高声大喊道:
“大人,我是冤枉的。我有一次不小心偷听到了这个贱人和郎中的对话,知道了李元死亡的前后因果。不料被他们发现我在偷听,所以才有今日之事,请大人明察。”
说完,便死命的往地上磕头。
张亮文看到这幕,心中不由得一怒,如果今天不是他当这个永丰县的县令,换成其他县令来审这个案子,周秀秀最后的下场肯定是凄惨的。
“大人,我冤枉啊,根本就没有这种事情,他们胡说的,”
周秀秀听到李达和李霸把罪名推到自己身上,还说自己与郎中合谋杀夫她万万不能接受。在古代女子把自己的贞洁和对丈夫的忠诚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李霸和李达这是要逼死她啊。
张亮文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他沉声说:“李大人,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不过李大人既然觉得这郎中一个人的话不足为信,那就多上几个人作证。”
“传人证,”王承武接过话头,朝门外喊道。
不一会儿,五个衣衫褴褛的年青人被衙役们押了上来,五人齐齐跪倒在张亮文眼前。李霸瞥了一眼压上来的五人,脸色立马大变。
李达看到了李霸的表情后,立刻就明白了什么。
“下面这五个人就是殴打李元的元凶,他们昨晚已经全部招供是李霸指使的,而且这五个人曾经都在李霸家做过事,就在打完李元没多久,他们便纷纷离开了李府,”
张亮文从桌上拿起已招供画押的纸张,似笑非笑的看着李达问道,“不知李大人现在还有何问题吗?”
李达无言,把头扭到一边,脸色十分难看。
张亮文收回自己在李达身上的视线,看向李霸,他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说:“李利武,你是刑房的主事,你来说说,李霸应该判什么样的罪名。”
李利武站出来,冷酷的说:“禀告大人,李霸买凶杀人一案证据确凿,根据明律杀人偿命,李霸理应判处死刑,家产充公。郎中曹耿谋杀周秀秀老公证据确凿,也应判处死刑。”
李霸和曹耿二人顿时面如死灰,双眼充斥着绝望的神情。
此话一出,下面的众官吏一片哗然,他们没有想到李利武一点情面都不留,这可是要李霸家破人亡啊。
更让人心惊的是李利武可是李达一手提拔起来的,可今天的所作所为着实让人想入非非。
如果李利武要保住李霸,完全可以重拿轻放,毕竟他是刑房主事,律法的最终解释权还是在他手上,可轻可重的。
毕竟不是李霸亲自出手杀害了周秀秀的,罪名完全可以有另一种解释。
主簿李读文此刻心惊不已,他已经从种种迹象判断出李利武已经投靠了张亮文。
他用警惕的目光看了眼张亮文,他没想到这位新来的县令手段如此老练,不知不觉中就把对方的重要人物拉拢了过来。
典史刘金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幕,其实心中已翻江倒海了,他暗自高兴自己赌对了,张亮文越厉害,他的前程就越远大,永丰县李达一家独大了的日子即将不复存在了。
李达面色已经黑的可以滴出墨汁了,他充满恨意的看了眼李利武,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侄子李利武会背叛自己,而且背叛的如此的彻底,如此绝情。
李鑫眯起眼睛,朝李利武看去。他本以为李利武是个蠢货,李达的死忠,没想到他竟然看走眼了,小瞧了自己这个表侄子,对方不但不蠢,而且很会审时度势。
张亮文没有理会下面官吏此时的想法,他说:“现在我宣判李霸、曹耿死刑成立。来人啦,把李霸带下去,打入死牢。
李利武你将此案的案卷整理成册,呈交刑部审核。王承武你现在带人去抄了李霸的家,还有把张源也叫上,让他认真清点财物,做成账本呈交给我。”
在齐国只有皇帝才能批准死刑,下面的官员无权利,他们只能把死刑犯的名单上报刑部,再由刑部呈交皇帝,再由皇帝做出批示才能处死。如果皇帝一直不批,那么死刑犯就这么一直关下去。
“是,”王承武拱手领命,立刻转身离去。
李霸吓得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他的屁股底下流出了黄色的液体。
忽然,他看到了李达的身影,歇斯底里的喊道:“叔叔救我啊,救我啊,我不想死啊,叔叔,你一定要救我。叔叔,我可是帮你处理过很多事情的,你…….”
“你给我住嘴,”李达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怒吼一声,打断了李霸的话,他怒斥道,
“没想到我被你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你既然敢买凶杀人,简直罪大恶极,罪不容赦,就算我是你叔叔也救不了你,平日里我教你的道理你全都忘了是吧!”
说到这里,他语气缓了缓说,“不过你放心的去吧,你的家人孩子我会帮你照顾的,谁让你是我的侄子。但你记住,你的罪名已经证据确凿,其它解释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你知道了吗?”
李霸听出来了李达的意思,李达是在拿自己的老婆孩子威胁自己,要自己闭嘴,不该说的不要说,如果他敢乱说话,自己的家人孩子就危险了,他心如死灰的会道:
“知道了,叔叔。”
张亮文一看今天不但扫了李达的面子,又惩治了罪恶,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李霸手上是不是有李达其他的把柄,他暂且没兴趣,他深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一口气吃撑了会消化不良的。
毕竟他初来乍到,根基不稳,太激流勇进只会被敌人抓住机会反打一耙,随后他扫视众人一眼,惊堂木一拍说:“退堂。”
李达走在出衙门的路上,李鑫和李旭东紧紧的跟在他后面。
路上遇到许多忙出忙进的小吏,同时他们都在议论刚在公堂上发生的事情。
这件事情稍微有点官场敏感度的人都看的出来,这个案子归根结底就是县令和县丞的权利斗争,并且这场政治斗争以县令胜利告终。
所以这些小吏除了李达等人的亲信外,还有许多小吏员看到李达三人都没有上前搭话,都远远的与他们拉开距离,生怕被他们粘上,惹祸上身。
李利武抬头挺胸的往前走,与李达等人擦肩而过,招呼也没有跟他们打一声,径直从衙门口出去,态度十分的冷漠,就像从未认识的陌生人。
李旭东见此,生气不已,他愤愤不平的说道:“叔叔,你看这些墙头草,我们真是看错他们了。还有李利武这个混蛋,既然敢背叛我们。”
李达此时脸色苍白,挺直的背佝偻了几分。
他强作镇定的解释说道:“官场上就是这样,等你得势时他们自然会来找你,巴结你。等你失势时,他们就会蜂拥而上来踩你,墙倒众人推嘛。不需要跟他们太计较了,等我们击败了新县令,他们自然又会跑来的。”
李旭东虽然官场智慧不是很高,但是不蠢,今天这场交锋叔叔完败,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叔叔,这位新县令怕是不好对付吧?”
李达停住了脚步,冷冷的朝后望了眼李旭东。
李旭东也跟着停下了脚步,他被李达那阴郁的目光吓到了。
李达收回自己的视线,继续前进,他说:
“对付他的机会肯定是有的,因为是人就会有弱点。前面我们是太高调了,所以才让这个新县令抓住了机会。
李鑫、李旭东你们两人回去以后,告诉你们那些狐朋狗友,以后在永丰县行事都小心谨慎点,万一被新县令抓住了把柄,我可是不会救他们的。”
“是,叔叔,”两人齐声应道。
李达不放心他们两人,还是再三强调道:“还有,李利武背叛了我们,投靠了新县令,你们以后做事情也要小心点,他可是知道我们不少事情,你们回去以后,把屁股擦干净了,不要给人留下把柄,以后在县衙做事都给我老老实实的,低调点。”
“知道了,叔叔,”李旭东不满的说道,“这个李利武真不是个东西,我们待他可不薄,但他居然敢背叛我们。叔叔,要不要我叫人把他这样。”说着,便做出了砍头的姿势。
“你想死就去做,”李达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他说,“李利武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超乎我的意料,不过他真的以为自己投靠了新来的县令就万事大吉了,他过去做的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太异想天开了,你们等着看吧,他的结局注定不得善终。”
说着,李达冷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道杀意。
李鑫听着二人的谈话,默不作声,对于李达的想法他十分不屑,李达到现在都还没有永丰县官场认清形势,还以为是他呼风唤雨的时代,现在的永丰县县衙里的官吏谁是敌谁是友都很难辨了。
如果李达前面韬光养晦,不直接与新县令正面冲突可能还有机会,可现在嘛…….李鑫摇了摇头,暗暗想到自己也要早做打算了,他可不想成为李达与县令明争暗斗中的陪葬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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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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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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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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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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