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居然是为了这个,他不敢去找她。
“十年前那次,我其实真的没怪你,当时就是觉得羞死了,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傅重楼抽了几张纸给她擦脸。
“你别看我,我现在肯定丑死了”
睫毛膏和眼线晕了一圈,再昂贵的品牌也经不住水龙头似的眼泪冲刷。白露捂着脸逃到卫生间卸妆。
傅重楼跟过来,在背后环住她,镜子里看她把卸妆水倒在卸妆棉上轻轻的擦。刚刚哭过,一双鹿眼蒙着层水雾,眼皮微微肿,样子可怜兮兮的,像是受了虐待般。他最看不得她这副样子,就想抱着她舍不得撒手。
“你还看,讨厌鬼!”
“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傅重楼滚烫的气息呼在颈边有点痒,她瑟.缩了一下从他怀里遛走。
“先别急,我还有正事没办完!”
白露卸完妆去客厅收礼物,完全不顾傅重楼站在身后嗷嗷待哺,他都被晾了一周了。
傅重楼怎么听着这话都觉着熟悉,也分不清是谁急了。
白露小心翼翼的摆列那一箱子东西,像是整理什么稀世珍宝。拿起这个又放下那个,哪个都爱不释手。十年间,自己一个人过生日的空虚被填满,她觉得什么都值了,他就在身后,从未离开。
“傅重楼,我二十一岁的礼物哪去了,只有两张机票是什么意思?”
刚才脑子都点糊了,没注意到二十一岁为什么没有收到礼物,这时才放起马后炮来。
傅重楼顿了顿,艰难的回忆,“那年,在图书馆门口,你和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撑了一把伞,一起去了食堂……”
白露听他的描述,在记忆里搜索了一圈,她真不记得这事,但是她确实有个金发碧眼的德国同学,她和几个留学生经常互相教对方自己的母语,也经常一起出没在图书馆,他看到的应该是那个德国同学。
想到傅重楼当时在某个角落看着她和老外同学一起消失在雨里,心里不知道是怎样的滋味。他喜欢她也太辛苦了些。
“傅重楼,你吃醋了?”
傅重楼不言语表示默认,他盯着白露,她的表情开始得瑟的有些夸张,尾巴又翘到天上去了。
下一秒,白露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双手勾他脖子。
“抱我!”
傅重楼顺从的把人托起来,视线持平。
白露盯着他的脸端详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傅重楼,你是我的初恋。不过有点晚,我二十六岁才开始喜欢你”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只字未提那个老外,却把他撇的一干二净。
傅重楼嗯了一下,她的话他都信。m.xiumb.com
“所以你要把二十一岁生日补给我!”
“嗯,想要什么都给你!”
白露盯着他的眼睛,如点漆般黑亮又深邃,他不擅长表达,心里总是藏着许多事,他是个十足的行动派。
“还有没有别的事瞒着我了?”
再一次被这样问,傅重楼沉吟了片刻答,“没有了!”
他哪里敢交待,许多事就瞒一辈子吧。
“傅重楼,你多喜欢了我十年,现在开始我补给你!”
傅重楼轻轻挑了下眉,他开始期待,她要怎么补。
“那开始吧?”
白露吻上去,麻雀进食般,一口一口的,吻他的眉毛,眼睛,笔挺的鼻子,然后一直往下,她很少有这么热情的时候,多数是被动的那个。
客厅辗转到淋浴间,再到被窝里,已然对时间没了概念。
主卧亮着一盏复古台灯,散发着的幽弱灯光,让整个卧室仿佛也跟着复古起来。
像一副古老的油画。
……
傅重楼把人揽过来搂着,她懒懒的神情让他对自己刚刚的体力.输出感到满意。
“露露,刚刚跟哪学的,又是挪威的森林?”
白露脸颊潮红,把头埋他胸口,她真的脸皮很薄,偏偏他做任务不关灯,亲吻不闭眼,每次完事还都要留作业,来个事后谈话,逼着她聊感受。
说比做好像更让她感到羞耻。
傅重楼轻笑了声,胸腔轻颤,有点打趣的意味,“刚刚在淋浴间不是很勇猛?还敢……”
白露捂上他的嘴,开始转移话题。
“老公?”
“嗯……”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她只有在床上才喊他老公,离开这几平米的空间又开始傅重楼,傅重楼的喊他名字。他几不可察的笑了下,心里释然了,都由着她去吧,反正这个名字只有她叫出来最好听。
白露软软的说,“我想喝水”
嗓子都哑了,力气仿佛也被榨.干了。
傅重楼伸出长臂去捞床头的杯子,拿到手里发现是空的。
之前每次做任务前,他都会准备一杯水放在床头,她总要喝好几次。他这次急了些,忘了中途给她喂水,更忘记准备水。
他随意套了条裤子,下地给她倒水喝。回来又把人扶起来小口小口的喂,终于干燥的喉咙得到缓解,力气仿佛恢复了几分。
傅重楼跨上来,继续刚才搂着她。
“老公,你穿白大褂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喜欢?”
“嗯,配上眼镜的话,像个……”
她想了下,缓缓吐出几个字,“衣冠禽兽”
傅重楼扶额,“露露,成语用的不对……不过,你喜欢的话,下次可以试试?”
白露仿佛听懂了,又觉得没听懂,她必须要确认一下,她趴起来与他四目相对,“试什么?”
问完这话,看傅重楼笑的不伦不类的样子,她后悔了,果然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就知道这狗男人不正经。
淡漠冷静的外表下,藏着的波涛汹涌她已经领略过了,就是腹黑加闷骚。一声不响,却一招制敌。在不说一句情话的情况下,把她惹得哭一晚上。
这哪里的禁欲,纵.欲还差不多。
几天前没发出去的大福利,就这么大大方方交出去了,连个仪式感都没有。比起他,她也太藏不住事了。白露感觉自己被拿捏得死死的,以后得蔽着点,不能啥事藏不住三分钟就交待。
白露拖着疲惫的身子,骂骂咧咧的说要洗澡。运动过量,身上出了一层汗,粘粘的不舒服。
傅重楼打开浴缸水笼头给她放水。
放满水又把白露抱进去,洗完又给她捞出来,浴巾仔细擦干,还擦了一遍身体乳,白露感觉像是做了一遍大/保/健一样,服务周到的她都不用做什么,懒懒的都快睡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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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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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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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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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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