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建章短短两天的时间,都瘦的脱相了。
精神萎靡,半夜经常说梦话。
最常喊的一句是:你们不要过来啊!
卢星文只要一问,就会招来一顿毒打。
看着日渐消瘦的老爹,卢星文鼓足勇气,小心翼翼的问道:“爹!你说那沈风大婚,咱送点什么好呢?”
坐在太师椅上的卢建章有气无力的说道:“王大人走的时候将沈家的几处房契留了下来,这是一定要还回去的!”
“另外还留了封信,给那狗……额…沈风!”
“捕头这官职,为父也送他了,只是这礼太轻了!你也帮为父想想咱还能送什么!”
“爹,咱总不能送银子吧!他又不缺!”
“废话!”
“哎?爹你说咱把那一伙儿匪寇的户籍,转到永安城,这算不算一份大礼!”卢星文灵光一现,突然想到裴忠一伙儿人现在也算是沈风的娘家人了。
先不论这两家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人,是怎么搅和到一起的,过程不重要。m.χIùmЬ.CǒM
结果是,沈风现在有按察使这种靠山。
这就是掐住了他爹的命门!
他自己受点委屈不算啥,绝不能让他爹的仕途受牵连。
几个匪寇的户籍,不花一分钱就能送个大人情。
这买卖划算!
卢建章面如死灰的脸上竟涌现出一丝血色,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道:“好!好!好!吾儿终于长大了!能为父分忧了!”
“可那些匪寇能相信嘛!即使信了,咱能给他们安排个什么身份才能掩人耳目呢?”
思及此处,卢建章叹了口气,又失落的坐了回去。
“爹!您糊涂啊!我有一个提议,那些贼寇断然拒绝不了!”
“快说!”卢建章眼里迸发希望之火。
“沈风不是刚升任捕头嘛!咱就把他那大舅哥的户籍,安排成捕快不就行了?”
“哪个当贼的,不是整天提心吊胆!突然有一天,贼能当官了,您说他会拒绝吗?”卢星文说完骄傲的看着他爹。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他跟着爹也混迹官场许久,这点拿捏人心的事还不是信手拈来?
卢建章半晌不语,起身后摸着卢星文的头,满眼泪花的道:“星文!你长大了,能忍辱负重了!爹很欣慰!就按你说的办吧!”
“爹!您放心除了这份礼,我还准备了一份儿别出心裁的礼物,沈风一定会喜欢的!”
沈风大婚当日
卢建章思虑再三后,还是决定腆着老脸亲自前去。
“星文啊!你说的别出心裁的礼物是什么啊!”骑在马上的卢建章谨慎的问道。
“爹!你看!儿子这礼物是定制的,天下仅此一对!”说着卢星文打开手上的檀木盒子。
两支珠光宝气的烛台,上面插着两支蜡烛。
分别写着: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卢建章一见两支蜡烛,浑身起鸡皮疙瘩。
后背隐约觉得火辣辣的疼!
脸猛的黑了下来!
“爹,您骑马先走!我们带着礼物随后就到!”卢星文双手捧着马鞭,对他爹恭敬的说道。
卢星文见他爹瞥了一眼马鞭,又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烛台,突然双眼一闭,泪流满面。
卢星文心想:嘿嘿,爹又要夸我长大了,能我为他分忧解难了。
却不料,卢建章怒吼一声,带着屈辱的哭腔,用马鞭狠狠的把他这个孝顺儿子,抽了个半死!
大婚当日,沈府!
上上下下的人,忙作一团。
刘洵自封账房先生,坐在门口喊礼。
“卢知州!房契五张!黄金烛台一对,里面请!”
“按察使王晰,京城宅子一座,人未到!”
“王通判,玉如意一对!里面请!”
“曹县尉,白银五十两!”
“刘巡检,白马一匹!”
“顾县令,绸缎五匹!”
永安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倒不是冲他沈风,关键是按察使王晰,这棵大树的树荫,引来了这一帮猢狲。
李魁和裴忠则自告奋勇的当起了迎宾,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反对,站在门口跟两个门神似的。
李魁那破锣般的高嗓门,配上铁塔般的身高。
裴忠则一身的腱子肉,胳膊粗的跟大腿一样。
刘洵喊一个礼,这两货就跳出来,豪放的喊声“请!”
弄的每一个走进门口的达官贵人,都不由自主的抖上三抖。
好好的婚礼,愣是让这两货弄的跟来交保护费一样!
沈万升站在内院门口,脸都笑僵了。
面对着一个一个的达官贵人,对着他行礼恭贺!
一介商贾的沈万升哪里见过这阵势!
不停的点头哈腰,紧张的腿肚子都转筋了。
他老沈家这是祖坟冒了青烟了?
恢复了社交牛B症的沈风,游走于各个酒桌之间,称兄道弟,假装醉的不行,其实端的是水。
这种情况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本来就是打算自救,到头来却是这么个人尽皆知结果。
穿越过来的他,就想安安静静的当个富二代。
整天熬鹰遛鸟,钓钓鱼,听听曲!
无聊了就去看看大好河山!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如此这样下去,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出意外的。
沈风打定主意,这婚礼结束后,一定夹起尾巴,低调且安静的度过余生。
酒席一直从中午喝到了夜间。
客人乘兴而归,宾主皆欢。
沈风一身的疲惫,酒席间一大帮不认得的官员,对自己虚与委蛇,他自己几斤几两,他是知道的。
今天的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
安静,平和,富足,才是他最想要的。
补了这场婚礼,也就少了一分对沈凌薇的愧疚。
以后就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吧!
媳妇儿娶了,自己挑的!
长的是自己的理想型。
虽然是闪婚!
别管过程是什么!最终是娶了人家。
还是当着老多人的面,亲口说的。
对自己的承诺负责,对裴凌薇也有了交代。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沈风拖着疲惫的步伐,来到了洞房。
裴凌薇寨一次穿上了嫁衣,坐在床头。
与第一次不一样,此刻她心中满是平和,还有一丝庆幸。
沈风掀起红盖头的一瞬间,只见裴凌薇热泪盈眶。
“怎么!是不是被我感动到了!”
裴凌薇无言,只是柔情似水的看着沈风。
看着自己媳妇这副样子,沈风紧张的道:“今天不行,三天前把腰累着了!”
只见裴凌薇脑袋一歪,做出个睿智的表情道:“没事!你等你会,我给你看个东西!你肯定喜欢。”
说罢,裴凌薇拉上帘子,在床上一阵鼓捣后说道:“我好了!”
沈风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脸问号?
随后,裴凌薇掀开帘子出来了!
好好的新娘子,大变活人般的变成个年轻的小老太太?
裴凌薇,灰布麻衣,头戴一顶黑色小帽,帽子中间镶着一颗墨绿翡翠。
嘴角上不知用什么,还点了一颗黑痣!
左手拿碗,右手持杖!
“这孟婆!相公喜欢嘛!只是今天大喜的日子,实在不适合纸人纸马!否则还能更像点的!真的!”
沈风:…………
果然没有看走眼,还真是胸大无脑!
你哪怕COS个聂小倩!我也敢当回宁采臣啊!
可这……我可真是谢谢你,八辈祖宗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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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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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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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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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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