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你个狗皇帝!”
安陵桢妤双手紧紧捏着被子,眼底杀意毕现。此刻的她与刚才那娇娇欲滴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苏祺钰走到门前,对丫鬟吩咐道:“妹砸,倘若公主真的病了,你就进宫宣太医。”
丫鬟呆呆的点了点头:“哦……”
其实公主根本就没有生病,只是为了骗皇上来看她而已。
苏祺钰离开了国宾楼,容烈跟在她的身后,脸色有些纠结。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向皇上吐露心结。
“皇上……”
苏祺钰回头看着他:“何事?”
容烈:“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苏祺钰:“说吧。”
容烈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皇上,您能不能离容隐远一点?”Χiυmъ.cοΜ
苏祺钰顿住了脚步,问他:“为什么?”
容烈支支吾吾:“因为……因为我发现容隐有些不对劲。”
苏祺钰:“何处不对劲?”
容烈断断续续的说:“呃……就是……就是,我发现,他对你的事情特别上心。”
苏祺钰笑道:“容烈,你是不是误会了?”
这家伙,该不会以为容隐喜欢她吧?
容烈瘪了瘪嘴:“皇上,我可没有误会,他对你可上心了。”
见到苏祺钰不以为然,容烈急了:“皇上,你还不明白吗?容隐对你……对你有特殊的感情!”
苏祺钰解释道:“容烈,你想哪儿去了?我待容隐就如同兄弟一样。”
容烈迟疑了一会儿:“可是……可是容隐对你,可并非普通的兄弟之情啊。”
苏祺钰白了他一眼:“你别胡说,容隐是有心上人的,他的心上人是白姑娘。”
“啊?”容烈表示不相信:“皇上,你才胡说,容隐他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白苓霜。”
“容隐喜欢的人是你啊!”
苏祺钰一脸尴尬:“容烈,朕可是男人啊,容隐他……他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呢?”
容烈走到她面前,郑重的说道:“皇上,摄政王不也是男人吗?连摄政王那样孤冷高傲的人都能喜欢上你,更何况容隐呢?”
“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摄政王,容隐……容隐他只是在单相思。”
“容隐是我的堂哥,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皇上,我不想让他太难受。这段感情,受伤的人注定只是他。”
“您还是尽早断了他的念想吧。”容烈诚恳的劝道。
长痛不如短痛,容烈不想让容隐受伤太深,他希望皇上能尽早拒绝容隐。
苏祺钰心头一颤。
她细细回想起容隐近日来的一举一动,她发现,他在她面前变得不再像从前那般从容了。
反而多了几分大男孩的羞涩。
难道,容隐真的对她……
……
傍晚,苏祺钰回到了清心苑。
今日一大早,凤无赦就离开了清心苑,傍晚也没见人影,估计是在摄政王府处理公事。
厨房里传来了哒哒哒的切菜声,苏祺钰走近一看,容隐竟在和南嬷嬷学做饭。
南嬷嬷余光瞥见了站在门前的苏祺钰,起身道:“皇上,晚上南先生来宫中,老奴想……想留他在清心苑用晚膳。”
苏祺钰微微一笑:“好啊。”
见到苏祺钰,容隐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他学做饭,也是为了她。
希望有朝一日,皇上能喜欢上他做的饭菜。
希望有朝一日,皇上能明白他的心意……
苏祺钰尴尬的搓了搓鼻子,目光落在了容隐身上。她对他招了招手:“容隐啊,你……你过来。”
容隐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油渍,走到她身前问:“皇上,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苏祺钰抬头看了看天色,还不算晚,现在出宫,在晚饭前能赶回来。
“跟朕出去散散步?”
见到皇上主动邀约,容隐的心情有些激动。
“好……好啊。”
……
两人来到了皇宫附近的小湖边。
皇宫内耳目众多,苏祺钰不便在宫里和容隐谈私事,只能带他来清静的湖边。
这四周除了他们俩,并无其他人。
两人一前一后的散步,晚风拂过,吹起了苏祺钰耳畔的发丝,她抬起纤指轻轻一撩,将耳边的碎发撩到了耳后。
容隐痴痴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唇角不自觉勾起了一抹弧度。
皇上换上女装,一定很美吧……
两人沉默一路,容隐忍不住出声:“皇上,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啊?”
苏祺钰停住了身子,回头看着他,抿唇道:“容隐,你……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容隐脸色一愣,眼神变得飘忽不定,耳根子染上了一层红晕。
他抿着唇,点了点头,承认了此事。
苏祺钰继续问道:“那……对方是谁啊?”
容隐瞬间沉默了。
皇上为什么想要刨根问底?她这是发现什么了吗?
见到容隐迟迟不说话,苏祺钰心里的答案也有了十之八九。
她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容隐,如果你和你的心上人是两情相悦,我一定会祝福你的。”
“但……倘若对方早已心有所属,你恐怕就要放下这段感情了。”
容隐眼神一怔,脸色沉了下来,他双手捏了捏拳头,毫不犹豫的开口:“皇上,感情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要皇上放下对摄政王的感情,恐怕……恐怕皇上也做不到吧?”
容隐的心里泛起了酸涩,心脏一阵抽痛。
皇上终究是要掐断他的所有念想啊。
苏祺钰一直以来都把容隐当成好朋友,她也不想伤害他。但,若他再坚持下去,无疑只会伤得更深。
“你说得不错。要我放下凤无赦,我也做不到。”
“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容隐,你应该去追求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容隐自嘲的笑了笑:“皇上,我的感情,没有影响到你,你不用管我。”
“容隐,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兄弟。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我不希望你受伤。”苏祺钰口吻真挚。
望着苏祺钰那张绝美的脸,容隐的眼底淌出了一丝凄凉。
“皇上,我懂你的意思。可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皇上,你明白吗?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无论受不受伤,我都愿意。”
“因为那个人,她值得。”
容隐的目光太过于炙热,苏祺钰赶紧别开了脸。
不行,她不能再把容隐留在她身边了。
再让容隐留在她的身边,只会让他陷得越来越深。
“容隐,这段时间呢,你先在王府好生休养,等过几个月,我再让凤无赦给你安排其他职务。”
容隐脸色骤变:“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要赶我走?”
苏祺钰解释道:“容隐,我并不是想要赶你走,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你好好冷静一段时间。”
容隐声音一沉:“皇上,我不需要冷静,也不需要休养。”
“皇上,我只想在你的身边,守护你一辈子。”
容隐的口吻不容置喙,甚至有些偏执。
苏祺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劝他走,只好说:“容隐,你清醒一点,我……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我们怎么可能……”
“皇上。”容隐冒犯地攀住了她的肩膀,沉声道:“皇上,不要用这种借口欺骗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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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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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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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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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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