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祺钰眼眸一颤,她若不出手阻止,表舅必死无疑。
“凤无赦!住手!”
顷刻之间,凤无赦的左手臂传来一阵刺痛,很快,他的左臂开始发麻,没了知觉。
凤无赦剑眉一紧,转头看向了苏祺钰,那双深幽的眸子里满覆阴郁。
“苏祺钰,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的左手臂,用不上劲了!
苏祺钰红着眼睛,咬牙道:“他们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许你伤害他们!”
她紧紧握着针筒,将一管麻药注射进了凤无赦的左手臂内。
凤无赦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他眸色阴沉,脸色冷得可怕。
他直起身子,愤然拔掉了扎在他左手臂上的针筒。
那针筒被他握紧在手中,微微运气,针筒便被他的内力震碎,化为了粉末。xǐυmь.℃òm
凤无赦掌心一开,粉末随风飘下,顿时烟消云散。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苏祺钰,一道寒气直逼她的心口,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凤无赦,是在生她的气吗?
南昊天扶起了南知音,关心问:“知音,你怎么样了?”
南知音伤心的哭道:“呜呜呜……爹,我好疼。”
南知音捋起了衣袖,手臂上一片青紫。凤无赦斜眼一望,她手臂上的皮肤光滑细腻,倒像是女子的肌肤。
南知音委屈的搓了搓眼泪,站起身,走到了凤无赦身边。
“王爷,我知道你怀疑我是男人。我……我自知相貌丑陋,身材又异常高大,不如寻常女子那般小鸟依人。但相貌是爹娘给的,我也不想长成这样啊!”
凤无赦没有理会南知音,他的视线落在了南昊天脸上。南昊天模样刚毅,哪怕上了年纪,也不难看出他年轻时也是气宇轩昂、一表人才的男子。
反观南知音的长相,确实一言难尽。
南知音吸了吸鼻子,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你不是想要验我的身吗?好!我脱给你们看!”
“知音!使不得啊!”南昊天赶紧制止了她。
“王爷!我南家虽只是平民百姓,但好歹也是清白人家。我的女儿,不能被你这般侮辱!”南昊天红着眼睛,气愤的说道。
凤无赦薄唇一勾,冷笑:“好一个一唱一和的激将法。”
就连他,也不得不感叹这对父子俩的心机城府之深。今晚过后,南知音肯定又能借此机会博得苏祺钰的同情了。
苏祺钰望着南知音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心里一阵抽痛。
南知音为了她,背负了太多的委屈。
她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抬眸问南知音:“表姐,你愿意给我们验身吗?”
南知音毫不犹豫的点头:“我愿意!”
苏祺钰:“那好。凤无赦,你让人把萧长清和端木弗雷找来。”
凤无赦不是怀疑南知音就是萧长清吗?那就把他找来,两人当面对峙。
至于端木弗雷,就当个见证人吧。
凤无赦口吻平静:“好。”
苏祺钰:“但我可说好了,若今晚验身之后,确认表姐是女子,我便要娶她为妃。”
凤无赦犹豫了一下,倘若眼前的“南知音”真的是女子,那也不能证明南知音就是女子。
萧长清心思缜密,保不准他已经将人提前掉包,做好了蒙混过关的准备。
见凤无赦迟迟没有回应,苏祺钰问他:“你想好了么?”
“嗯,就按你说的做吧。”凤无赦淡淡的说道。
他吩咐容烈去把的端木弗雷和萧长清带来。
见到萧长清的那一瞬间,凤无赦眉间的折痕皱得更深了。
端木弗雷看了看南知音那张哭成花猫的脸,小声问凤无赦:“王爷,你怎么又吃醋了?”
“你不会还在怀疑南知音是男人吧?”
“王爷,我……”
端木弗雷正想继续解释,凤无赦一声轻斥:“废话少说,给南知音验身。”
端木弗雷摊了摊手:“你准备怎么验?”
萧长清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讥讽的笑容:“方才在下听师兄说了,王爷一直以来都怀疑南姑娘跟我是同一人,所以要验南姑娘的身。”
他嗤笑一声:“真是可笑至极!王爷此举,未免有失身份了。倘若你真的给南姑娘验了身,准备让她日后如何做人?”
端木弗雷小声附和道:“是啊王爷,此举确实不妥。你总不会要我们一群大佬爷们,去卧房里看别人姑娘家脱衣赏吧?”
凤无赦睨了萧长清一眼,冷冷笑道:“论心机城府,在场的诸位,无一人能比得上萧太医。想必萧太医早已料到了本王的心思,所以,今晚故意安排了个姑娘来当做南知音的替身吧?”
南知音面不改色,主动愿意验身,这正说明,今晚的“她”,确实是个女子。
萧长清,果然狡猾。
萧长清冷哼:“王爷,你觉得,在下做这种无聊的事,有何意义?”
凤无赦挑眉反问:“有何意义?萧太医心里不是最清楚么?”
“本王一直好奇,萧太医为何要以面具示人。是故弄玄虚,还是,另有目的?”
萧长清长期戴着半张面具示人,无非是想掩盖住自己真正的面貌。
南知音的脸,绝不是他真正的模样。而他面具下的那张脸,才是他的真面目。
闻言,萧长清毫不犹豫的抬起手,摘掉了面具。
“那是因为,在下的脸受过火伤。脸上有难以祛除的疤痕,在下相貌丑陋,不愿吓到旁人,才一直以面具示人。”
萧长清生了一双好看的眸子,可他的上半张脸,直至额头之处,都布满了歪歪扭扭的疤痕,那些伤疤宛如一条条蜿蜒攀附的蜈蚣,触目惊心。
苏祺钰心一紧,没想到萧长清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萧长清将面具戴了回去。此时此刻,就连端木弗雷,也觉得凤无赦是在无理取闹。
“王爷,我师弟是在十六岁时毁的容。他毁容之后,便找到我师父,想让我师父给他除去脸上的伤疤。”
“无奈,他伤势过重,想要除疤并非易事,于是他才求我师父收他为徒。他拜师学医,也是为了想要治好自己的脸。”
“王爷,你吃醋,也得有个度嘛!”
对于端木弗雷的这番说辞,凤无赦没有完全相信,他转身拉住了苏祺钰的小手:“跟我来。”
两人往茗香阁的后院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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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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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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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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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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