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赦和苏祺钰一行人赶回了京都。那个尸体杀人案的发生地点,就在城北镇。
容烈把他们带到了城北镇的义庄,里面摆放着三副棺材。
刑部尚书江建柏也在,庄内还站着几个衙役。棺材边儿上,跪着三个妇人,她们双眼通红,应当是这些死者的家人。
苏祺钰问江建柏:“江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建柏挥了挥手,衙役们将棺材盖全部掀开。
苏祺钰往棺材里看了看,左边和右边的两具尸体,已经布满了尸斑,去世时间大概有三四天。中间的那一具尸体,脖子上有个大窟窿,有块肉被生生的咬掉了,这个男人的死亡时间没超过两天。
江建柏解释:“左边的这个死者,名叫张三,中间的名叫李四,右边的,叫王五。”
“据他们的家人交代,张三在四天前,突然暴毙而亡,他死去的第二天,其家人便让他入土为安了。”
“最右边的这位死者名叫王五,是三天前死亡,他的死因是,被‘复活’的张三用手给掐死的。”
“最中间的这位李四,是于前天夜里,被死去的王五给咬死的。那脖子上的窟窿,就是王五咬出来的。”
这整件事听起来很扯淡,明明已经是死去的人了,怎么可能会“复活”杀人呢?
苏祺钰:“可有目击证人?”
旁边那三个妇人连连点头:“我……我们都是目击证人!”
江建柏依次介绍:“她们分别是张三、李四、王五的夫人。”
王夫人哭道:“大人,我是亲眼看见,死去的张三,在子时时分,跑来我家敲门,然后掐死了我的相公!当时我想制止,可是……可是被他给吓晕了。等我醒来后,我相公王五就死了!”
李夫人连连点头:“大人,前天夜里,我在外面儿和人打牌九,回家的时候也快子时了,我一进门,就看见……就看见……”
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李夫人满脸惊恐。
“我看见死去的王五在我家院子里,把我相公给咬死了!”
“后来,我就跑出去叫人,等人叫来之后,发现王五和我相公李四,都倒在了院子里。仵作给王五验过身,当时的王五,已经断气儿了十几个时辰了,他是从坟堆里爬出来的!”
苏祺钰有些不可置信,鬼故事才会编得这么离谱啊!
这种离谱的事,换作是你,你信吗?
“这三位男性死者,有没有共同之处?他们生前关系如何?”
江建柏拱了拱手:“回皇上,他们三人生前的来往并不多,非敌非友,只是一个镇上的人而已。他们的长相、身高、身形都相差甚远。”
“要说共同之处,那就只有年龄和死亡时间。他们今年都才二十八,死亡时间都在夜里子时前后。”
苏祺钰转身看了看凤无赦,冲他眨了眨眼。
“凤无赦,我记得你今年也刚好二十八。”
凤无赦笑了笑:“想让本王当诱饵?”
苏祺钰点点头:“嗯呐!”
凤无赦:“可有奖励?”
苏祺钰踮起脚,往凤无赦的脸颊啵唧了一口。
容烈和江建柏赶紧别开了脸,不忍直视,不忍直视啊!
容烈心想:皇上,王爷,当着这些尸体秀恩爱,真的合适吗?
江建柏心想:现在的年轻人,都玩得这么变态的吗?难怪大街上都出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断袖话本,世风日下啊!
凤无赦捧着她的脸,在她娇嫩的脸蛋上也回了一吻,满意的说:“今晚,本王心甘情愿的给你做诱饵。”
江建柏尴尬的拱了拱手:“皇上、王爷,你们舟车劳顿,一路奔波,还是先回宫内歇息歇息吧。”
快走吧,赶紧走吧!老夫一把年纪了,经不起你们的刺激啊!
此时,容隐赶来,凑在凤无赦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凤无赦眉间微蹙:“好,本王这就回府。你先把皇上送回宫。”
容隐抱拳:“是!”
苏祺钰见凤无赦脸色微变,问他:“怎么了?你府里有事?”ωωω.χΙυΜЬ.Cǒm
凤无赦点点头:“是,楚将军来了。”
……
摄政王府,书房内。
楚骁雄在府内等候多时,见到凤无赦,他急忙迎了上去。
“王爷,最近新兵营出现了怪事。”
凤无赦问他:“何事?”
楚骁雄:“不知为何,我们新兵营内,有多个将士出现了幻象之症。他们会随时随地的出现幻觉,轻则攻击身旁的人,重则还闹自杀。”
凤无赦眸色一沉:“这种情况,是何时开始出现的?”
楚骁雄:“大概在三天之前。现在营中有四分之一的将士出现了这种症状。”
“王爷,属下怀疑,营中藏有内鬼!一定是那个内鬼,给将士们下了某种控制神智的药物!”
“王爷,我……”
蓦地,楚骁雄怔住了。
他双眼呆滞的看着凤无赦的脸。凤无赦微微蹙眉,抬手在楚骁雄眼前晃了晃。
楚骁雄眼无波澜,整个人都呆愣愣的杵在原地。
“娘……娘,你……你死得好惨啊!”
楚骁雄脸色骤变,忽然大喊:“你是杀我娘的凶手!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唰!”楚骁雄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大手一挥,刺向了凤无赦。
凤无赦闪身避开,旋身一踢,踢掉了楚骁雄手里的剑。
楚骁雄,也出现了幻觉!
“啊!我要杀了你!”
楚骁雄红着眼睛,抓起地上的剑,冲向了大门!
此刻,他又把大门当成了杀害他母亲的凶手,他咬牙切齿的挥手一劈,“哐当!”书房门被劈成了两半。
“嗖!”楚骁雄身如疾风,飞离了王府。
楚骁雄常年征战沙场,他武功极高,一出门就没了影。
容烈不知书房内发生了何事,他只看见楚骁雄飞速离开了王府。
“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凤无赦一声令下:“全城搜捕楚骁雄,把他带回王府!”
容烈抱拳:“是!”
……
集市内。
苏祺钰正靠在马车窗旁小憩,突然,马车骤停。
她掀开了帘子,问容隐:“怎么停下来了?”
容隐:“皇上,是楚将军拦住了马车。”
楚骁雄满眼血丝,头发散乱,模样看上去十分狼狈。
苏祺钰赶忙问他:“楚将军,你怎么了?”
楚骁雄伤心的擦了一把眼泪:“皇上,我……我家里出事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苏祺钰皱眉问:“你家里怎么了?”
楚骁雄这么个粗壮的大汉竟然像个宝宝一样哭了。
“皇上,我……我想我娘了,你能不能借个马车,跟我家看看她?”
苏祺钰和容隐面面相觑,两人都觉得今天的楚骁雄有些怪异。
容隐抓了抓脑袋,他怎么记得楚骁雄的娘亲在他年少时就去世了?难道,是他记错了?
楚骁雄像个丢了糖的孩子一样,呜呜呜的哭着,委屈极了。
苏祺钰有些心疼,对他招了招手:“你……你上来吧,我们载你去见你娘。”
楚骁雄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我娘病了……我……我是个不孝子!”
“啪!啪!”楚骁雄往自己的脸上抽了几巴掌。
苏祺钰赶紧抓住了他的手:“楚将军,你冷静一点。”
楚骁雄低着头,他的目光落在了苏祺钰的那双纤纤如玉的手上。
苏祺钰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正想收回手,却被楚骁雄一把反握住。
“皇上,你的手,怎么和姑娘家一样细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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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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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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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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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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