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红梅将与鲁文海的谈话记录整理完毕后,汇报给了康友良。
根据女监室反映高丽娜开始也是不吃不喝,后经过管女监张管教育,虽然吃了一些东西,但还是存有抗拒心理,甚至半夜里哭泣。
据康友良透露高丽娜为掩盖罪证,身上还有未交代的案情,希望葛红梅能在她身上找到马海龙行踪的突破口,发掘更多确凿证据。
为此葛红梅用两天时间又学习了关于公司会计偷税漏税及违法违纪的知识,后又了解到高丽娜的婚姻不幸,儿子和母亲又是她情感上扯不断的牵挂!
葛红梅让女监张管教将高丽娜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她看到眼前站着这位中年女子,脸庞微胖,皮肤白皙,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相貌较好,举止端庄,给人一种有修养有学识知识分子的感觉。
葛红梅首先给她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柔声对她说道:
“听说你母亲身体不好,儿子还小却很懂事!”
葛红梅就这么一句话,马上拉近了俩人的距离
然后看着高丽娜干裂的嘴唇柔声说道:
“喝口水吧,有什么心事,有什么委屈跟我说说吧!”
葛红梅这恰似姐妹的第二句话,一下触碰了高丽娜的泪点。
高丽娜手拿茶杯的手一下就抖了起来,止不住的眼泪也马上掉了下来。
为平复高丽娜的心情,葛红梅放下手中的茶杯,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且给了她一个拥抱。
高丽娜似见到了亲人,立刻痛哭失声。
良久之后,她终于向葛红梅袒露了心声,高丽娜哭着说道:
“谢谢葛所长,谢谢您还拿我当人看,甚至当姐妹对待。谢谢葛所长,你人可真好!”
葛红梅微微一笑,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们虽然犯了错误,但你们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我们改造的对象。古语讲:人谁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
于是高丽娜就先讲起了自己的儿子磊磊:
“在磊磊4岁那年,我就与他的爸爸离婚了。我是一家国企会计师,应聘来“海龙”公司业余时间兼职,我图的就是离我家近,想多挣些钱来贴补家用。
当知道要我为他们偷税漏税做假账时,一开始我也害怕,可面对每月几千块钱的诱惑,我放弃了对财会法规与职业道德的坚守!”
葛红梅见高丽娜已将茶杯的水喝完,马上又给她蓄了一杯水。
高丽娜又喝两口水,继续说道:
“磊磊今年已经九岁了,当哪天回家晚了他就像一个小男子汉一样去接我,他特别善良特别有同情心,姥姥身体不好,他总是端茶倒水,学着电视广告里的小孩那样给妈妈脚、给姥姥按摩。Χiυmъ.cοΜ
我记得特别清楚:有一年快春节了,我和儿子走在张灯结彩的大街上,看见一群小麻雀在寒风中觅食,他问我说:妈妈冬天小麻雀不冷吗?小麻雀过年吃什么呀?要不咱们给它们买点好吃的吧!我说它们只能吃小虫子和小米。儿子说:那咱们就买些小米和小虫子给它们吃吧……”
高丽娜流着泪讲完了儿子的故事,紧接着又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自己婚姻的不幸。
高丽娜对前夫充满怨恨地说道:
“我的婚姻太失败了,孩子他爸名叫白国江,自从我跟他江结婚那天起就开始吵架,真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啊,闹离婚成了口头禅,吵架成了家常便饭。
我和他闹离婚无非这么几点,缺少浪漫,缺少信任,缺少安全感。
虽然我们同在一家国企上班,却一年见不上几次面。因为白国江在供销处跑业务,经常出外不在家,没有花前月下,更谈不上卿卿我我了。
即使出差回到家里夫妻生活也是草草了事,我觉得他就是敷衍、他就是对我的不忠。
这之后虽然我和他一年在一起呆不了多长时间了,但到了一起就是无休止的冷战。”
高丽娜抹了把眼泪又喝了口水,竟然谈起了自己对婚姻的看法她说道:
“我觉得婚姻和金钱,地位没有太大的关系。当初既然我选择了他,就是觉得他能给我带来幸福个安全感,不管浪漫不浪漫,只要对我是真心就行了。
后来我又发现白国江有赌博,嗜酒等恶习,还有每天至少吸上两盒烟坏习惯。
在家时他也是整天在外应酬回家很晚,因为他很少陪伴孩子,所以儿子跟他一点也不亲。
每当我问他为啥回家这么晚就反感。更不让看手机,不让看BP机信息。
有一次满身烟酒味的白国江又是很晚回家,我以为他睡着了,就翻看他手机上曾经联系过的电话号码和BP机上的传呼信息。
没想到他居然没睡,还动手打了我。这就充分说明他真的有外遇!我觉得这些就是造成我们俩离婚的主要原因吧……”
高丽娜讲的这些关于儿子的故事的确挺感人的,关于他与丈夫白国江的不幸婚姻也令人唏嘘!但葛红梅不是请她来讲家庭故事的,她的目的是让高丽娜说出隐藏在她心中的秘密。
葛红梅见高丽娜情绪平稳,已达到进入正题的火候。
她便当即转换话题直击要害,言语却依然平静地说道:
“儿子那么可爱懂事、母亲又需要你的照顾,为什么不把自己掌握的真实情况全部交代清楚呢?如果你所知道的真实情况隐瞒不说,就是对抗政府、对抗法律,最终会得到严惩,加重刑期。待别人先你说出,你就悔之晚矣了!”
高丽娜立刻垂下了头,她的大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葛红梅根本不给她狡辩、避重就轻和拖延的机会,她直言不讳地问道:
“高丽娜,你应该清楚马海龙的去向吧?关于财务会计制度有哪些法律规定你应该懂吧?”
高丽娜不住摇头神色慌张地说道:
“马哥,不,马海龙他究竟去了哪里我真的不知道啊!至于财会制度的相关法律我也不懂啊!”
葛红梅不急不躁、义正词严地说道:
“关于财会这方面的法律问题,你听我简单解释一下吧:据我了解你的案子已经涉及到妨害清算罪、隐匿、故意销毁会计凭证、会计账簿、财务会计报告罪;虚假破产等罪。
如果财务人员不想用假发票而被老板胁迫的话,是胁从犯,自己需要注意实际的问题。
我要告诉你这么几点你早明白:
一、如果你不想用假发票而是被老板胁迫的话,是胁从犯。对于被胁迫参加犯罪的,应当按照他的犯罪情节减轻处罚或者免除处罚。
二、纳税人采取伪造、变造、隐匿、擅自销毁帐簿、记帐凭证,在帐簿上多列支出或者不列、少列收入,经税务机关通知申报而拒不申报或者进行虚假的纳税申报的手段,不缴或者少缴应纳税款的视情节轻重治罪。
三、也是最关键的问题:1是赌博交易、2是毒品交易、3是性交易的收入这三项究竟有没有黑账?这三笔帐究竟在哪里?4是最关键的问题,快一个星期过去了,公安人员始终在汉庭娱乐中心蹲守却依然不见马海龙踪影,他究竟去了哪里?
如果你这个知情人不说,等别人说出来了,对你来说就是灾难,在法院量刑时对你相当不利!”
听了葛红梅的这番言论,高丽娜的额头上立刻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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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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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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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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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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