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钦佩葛红梅的这种“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般对爱情的专一情怀。
但他又鄙视她在掉入那已经没有希望的爱情旋涡里,不愿爬出来的犟脾气。
良久的胡思乱想,着实让他难以入眠。本是二人世界的房间,他反而感到无比孤单。
康友良无奈地想:
“葛红梅啊,葛红梅,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除非您决定今生永远不嫁,否则我绝不会放弃!”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葛红梅在想什么?他不知道她的心里是否为他留没留下那份爱的空间?
夜已深沉,万籁寂静。康友良突然听到葛红梅卧室的门打开了。
他的心不由狂跳起来,此刻他多么渴望葛红梅恰好做了一场噩梦冲到自己的房间,主动请求他的爱抚和关怀啊!
康友良甚至满心欢喜地坐起身来,期待着着那美好时刻的到来……
然而,葛红梅打开的是卫生间的门,轻微的悉索声过后,便是水冲马桶的声音,最后就是葛红梅回到卧室轻轻地关门声。
说心里话,康友良没有听到葛红梅给自己房门上锁的声响。
此刻他真想跳下床,冲进她的卧室给她一通狂风暴雨般的狂吻。
然而他不能那么做,他怕落得个抱薪救火、适得其反无法收拾的结局。
再说这也不是他康友良的性格啊!何况这么多年都挨过来了!
心情烦躁无比抓狂的康友良又想到了吸烟,但他马上痛恨自己:连这点戒烟的毅力都没有,还谈什么至高无上的爱情啊!
他只得深吸一口气,暂时躺平自己,冥思苦想寻找最佳方案和契机。
正如宋·地方廉吏包恢所言:
如冰与雪,湛不可污。反求诸己,心正如是。有生之初,纯白纯懿。
的确人若是真的能静下心来,便会生出智慧想出好的主意来。
康友良想到了他和葛红梅的导师,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脑门,自言自语道:
“天无绝人之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明天一早我就给林甸豪导师打电话。”
有了主意,康友良心情立刻开朗了,他也悄悄去了一趟卫生间,回到卧室静静躺下后便很快进入了梦乡。
直到次日清晨,康友良听到葛红梅做早饭的声音后他才醒来。
康友良用力伸了伸懒腰,然后做起身穿好睡衣去了卫生间。
看康友良从卫生间走出来,葛红梅柔声问道:
“师兄,昨晚睡得好吗?”
康友良调侃道:
“哎!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我哪儿睡得着啊!”
葛红梅嫣然一笑轻轻说道:
“师兄过奖了,小妹可没有人家诗中说得那么好啊!”
然后继续忙着做饭。
康友良闻着摊鸡蛋饼的香味,来到厨房他抽了抽鼻子,凑到葛红梅跟前看着金黄的鸡蛋饼里还有嫩绿青菜在里面,不由夸赞道:
“真没想到师妹还有这等厨艺啊,请不要太费事,简简单单就好!”
葛红梅笑道:
“不费事,小米粥,就几个鸡蛋加一些自己在阳台上养的一点蒜苗,煎个鸡蛋饼而已。”
康友良说道:
“够了,这就挺好了!”
葛红梅笑道:
“吃好吃坏,师兄多担待!对了饭不够吃的话还有纯牛奶、红豆面包呢。”
康友良这才想起,他给葛红梅特意买的“稻香村八大件”糕点还在自己的轿车上呢。
他告诉葛红梅道:
等待会我回SS市了,您也想着点,把您爱吃的糕点留下来,千万别再让我拉回去啊!”
葛红梅微笑点头说道“好的,师兄。”
康友良继续对葛红梅道:
“昨夜我想了想,今天是周末,吃过饭我想给咱们的导师林甸豪打个电话,说说临沽那个棘手的案子的事情。”
葛红梅认真地说道:
“请君入瓮,是时候展现咱们导师真正的实力了!”
俩人吃过饭,正好七点半。康友良在手机上找到林甸豪的电话号码,终于小心翼翼地拨通了导师的手机。
只听那边传来一位南方方言加普通话的声音道:
“喂,是良子吗?”
听到这亲切声音康友良有些激动,赶紧说道:
“导师您好!我是康友良。”
林甸豪亲切说道:
“良子你好!”
良子、梅子,是俩人在林甸豪身边时的昵称。
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康友良便步入正题,讲了临沽市带有黑社会性质的赌博加洗钱的事情……
果不其然,极具正义感的林甸豪导师愉快答应了康友良的请求,并表示会动用他的所有人脉关系鼎力相助!
最后康友良趁葛红梅去厨房刷碗筷的时间,躲进了自己休息过的卧室。
然后毫不掩饰地讲出了对葛红梅的真挚爱恋和葛红梅至今仍没有放下对那位战地记者的情感的事儿一股脑地告诉了林甸豪导师。
林甸豪有些疼爱地埋怨道:
“你俩都已是大龄青年了,怎么还拖啊!我还以为你们都结婚生子了呢!”
他不无遗憾地说道:
“哎,以前我也是工作太忙了,偶尔收到你们打个电话也顾不上问这些问题!”
林甸豪直来直去问康友良道:
“你和葛红梅的事情,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康友良直言不讳说道:
“请导师为我俩当红媒!”并告诉林甸豪道:
“现在我就在葛红梅的家里。”
导师就是导师,说话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他对康友良说道:
“你马上让葛红梅接电话!”
康友良立刻跑出卧室来到葛红梅身边,红着脸对葛红梅道:
“师妹,导师跟您有话说!”
仍在擦拭厨房的葛红梅用手巾擦了擦手,赶紧接过电话问道:
“导师您好!我是葛红梅。”
导师和蔼地说道:
“梅子你好!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得意门生!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的话正确与否,希望你能担待。”
葛红梅赶忙客气地说道:
“导师您尽管指教!”
关于她和康友良的婚姻大事导师开始侃侃而谈,他说道:
“你曾爱过的那个人,已不能再见;你可以每天都去想念,但他已不幸在你的生命中离开了。
既然他已经不在,可以换另一种方式存在于你的生命中;这种情,只适合怀念,你可以换一种更远的距离寄于缅怀。”
听了导师亲切且富有哲理的话语,葛红梅的眼圈红了。
导师继续说道:
“有位智者说过:当太阳太过灼热,我们选择转身拥抱月亮,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忘记或背叛了太阳曾经的温暖与光亮。
放下负担,你才能奔向新生命。你当像鸟一样飞往你的山——不要等风来,而要追风去,追逐的过程,就是人生的意义。”
最后导师引用泰戈尔的诗句说道:m.χIùmЬ.CǒM
“如果你因为错过了太阳而哭泣,那么你也将错过星星。所以,珍惜每一个美的当下!孩子去拥抱他吧!”
“嗯嗯”两声后,情感已经破防的葛红梅开始流泪哭泣。
始终在一旁倾听的康友良再也不会错过这个大好时机,他一下将葛红梅紧紧拥在了怀里,一时一刻都舍不得放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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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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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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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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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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