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刀的自信,可不是吹牛。
当然,他也没有那么神,吐口血的伤害,还是有的。
这也没什么。
再说,不吐口血,怎么治苏老有这个老家伙呢?
他重生这么长时间,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名义上的爷爷。
没想到不见则已,一见就是一脚。
把苏一刀对苏老有所有善意的揣测,踢的干干净净。
此人心肠如此歹毒,也真是活见鬼了。
苏老有有些慌乱的跑回了家,头上的汗水,把脸上的灰诟冲出了一道道小沟。
“爹回来了。”
儿媳妇正在洗衣服,看到苏老有回来,急忙打招呼。
苏老有却理也不理,直接进了堂屋。
儿媳妇已经习以为常,低下头继续洗她的衣服。
“老头子,怎么了?”
苏老有的老伴冯婆子正在纳鞋底,看到苏老有,慌忙站起来给他拿椅子。
“老大要与我断绝父子关系。”
苏老有的脸黑着,不等坐下就说道。
冯婆子吓了一跳。
“这好好的,怎么就说到断绝关系了。”
苏老有的脸暗了暗:“那个小兔崽子咬我,被我踢了一脚。”
这件事情,到哪里说,他也是不占理的。
“什么?”
冯婆子吓得把鞋底都掉了。
“老头子,你踢了三丫?踢了就踢了吧,一个死丫头片子,只会吃饭,糟践粮食,要她有什么用。”
冯婆子又小心翼翼的劝道。
苏老有的脸色更不善了。
“不是,是小刀那个小兔崽子。”
冯婆子的脸色都吓白了。
“老头子,小刀才九个月吧。”
苏老有把桌子大力一拍:“九个月怎么了,九个月就敢咬老子,长大了岂不是敢杀人放火?难道就打不得骂不得?”
冯婆子哪说个不字。
“老二,老三呢?”
苏老有问冯婆子。
“不是在南地收玉米吗?”
“你去看看,让他们回来,我有事情要与他们商量。”
“老头子,这南地可是有七八里,等我跑到,怕是就到饭时了,如果不关紧,不如等他们回来了再说吧,你看行不行?”
老婆子一说,苏老有才发现果然快中午了,老二老三,也到了快回来的时候。
“那就等他们回来。”
停了一下,又说道:“你去老大家看看,听听他们怎么说,是不是还要与我断绝父子关系!”
苏老有气势很盛,可是话里的意思,却透着满满的心虚。
冯婆子怎么会听不出来。
“老头子,想啥呢,自古只有爹撵儿,世上哪有儿换爹,老大怎么敢提出断绝父子关系,这可是忤逆之罪,是要杀头的。”
苏老有一拍大腿。
对啊,苏大牛胆敢提出与他断绝父子关系,他就去衙门告状,保证一告一个准,让老大倾家荡产,死无葬身之地。
到那个时候,老大的三间草房子,就是他的,正好省了盖房子的钱,把老二全家也轰出去,只留老三一家。
想到这里,苏老有彻底放了心,冲老婆子屁股上就是一巴掌,唬得冯婆子脸红,骂了声苏老有老不正经。
十五文铜钱保住了,苏老有嘿嘿一笑,背着双手,去村头看自家的地。
苏家其实在桃林村,也算是富裕人家,有二十多亩良田,在桃林村,除了村长家,就是他们家最有钱。
不过,这些钱,通通与苏大牛无关。
苏大牛当年分家的时候,可以说算得上是净身出户,连一见屋子都没有。
同样是儿子,苏大牛是最不得宠的那一个。
苏老有借口两个小儿子还没有成家,一亩地都没有给苏大牛。
而当时,沈玉娘可是还怀着孕呢。
后来,村里人实在是看不下去,就找村长给苏大牛批了一块宅基地,大家又帮着他搭了个草棚子,才算没有在冬天冻死。
这三间草房子,前前后后,才盖起还不到十年,而他们的大儿子苏勇,今年已经十八岁当兵去了。
沈玉娘抱着苏一刀,哭了又哭。
这孩子命真苦,多灾多难,刚从河里捞出来,差一点又被公公踢死。
从这一刻起,沈玉娘彻底对苏老有那边的人失望了。
不过,苏大牛要与自己父亲脱离父子关系,被她制止了。
忤逆之罪,他们可是担不起,那可是要杀头的。
她虽然早就不在乎性命了,可是儿子还小,说什么也不能让人害了性命。
“大牛,你可记住,千万不要犯糊涂,跑到县老爷那里,只要敢说脱离父子关系,县老爷一定用板子打死你。”
“我不怕!”
苏大牛闷声闷气的说道。
“你不怕,我也不怕,可是咱儿子怕不怕,闺女怕不怕,万一定了咱们忤逆之罪,这一群孩子,还有活路吗?”
沈玉娘来了气,眼泪流的更凶了。
苏大牛这才慌了神。
“孩他娘,别哭了,我不去就是。”
一边说,一边拿了手帕,给玉娘擦眼泪。
“你知道就好,这话以后,说都不能说,咱心里自己知道就行,以后离他们远远的。”
沈玉娘哭着说道。
苏大牛又是一句:“我知道了。”
“就会这一句,没看见三丫脸肿着,你倒是看看,要不要请大夫。”
沈玉娘气道。
“女孩子,找什么大夫。”
苏大牛不在意的说道。
“闺女咋了,难道不是我身上掉的肉?你自己说说,都是当爹的,哪个闺女跟着你享福了?
可怜我慧儿,还是个孩子,在朱家还不知道怎么受罪呢?”
苏大牛这才慌了,拉过身边的苏三丫去看。
脸还是肿的,不过已经消了不少。
苏大牛就有了不去找大夫的理由:“三丫好多了,大夫就不用找了,花那个钱。”
沈玉娘瞪了他一眼,吓得苏大牛赶紧把苏三丫揽在怀里:“三丫,还疼不疼,要不要跟爹一起去看看大夫?”
苏三丫再小,也知道爹不想花钱。
“爹,我不疼。”
苏大牛急忙冲沈玉娘喊道:“三丫不疼!”
别说沈玉娘了,就是在娘怀里的苏一刀,也气的不想吃奶了。
三丫姐姐对他那么好,爹爹怎么不喜欢她呢?
这该死的重男轻女!
“以后我一定赚好多好多钱,把三丫的病治好。”
有理想的苏一刀,于是怀揣着理想就又睡着了。
wWW.ΧìǔΜЬ.Cǒ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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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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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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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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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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