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刘梅之前说的那样,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可卡在这个节骨眼,她根本做不到心无旁贷与他步入婚姻。
她仰起头眨了眨眼,待眸底的雾气逼散,苏北北沙哑开口说:“我只等到孩子出生,如果你做不到,我就给他换个爹。”
邢川心口骤紧,像被钳子钳住了心窝,他想到斐泽,那狗东西同样在争董事局的席位。
“北北,我一定给你交代。”他将那枚心形钻戒圈入苏北北左手的中指,虽然证没领成,但至少他争取到了一年的时间,于他而言足够了。
吃完早饭苏北北回到诚言开了个早会,李溪冉在十点的时候来到诚言,将一小包白色粉末交给苏北北,“北北,这是我调的药粉,溶于水无色无味,对正常人没有什么反应,但肾虚的人喝了会引发肾绞痛,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会痛半个小时。”
苏北北将药粉置于手心里,“很痛吗?”
“也不会很痛,就是类似于肿胀感,会留虚汗,看上去吓人但不会对身体造成危害的,我把计量控制的很精细了。”李溪冉看到苏北北中指上的大钻戒,惊呼一声,“北北,你的戒指好漂亮啊,这至少有三克拉,你和邢川和好啦?”
“他答应我在孩子出生之前带我入驻邢家董事局,我和他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苏北北将药粉递给许秀英,“找个借口去见李冬冬一面,让她喝下去,发作的时候送去协和。”
“是,苏总,我现在就去。”
苏北北点了下头,许秀英转身出门。
李溪冉问:“李冬冬住院后呢?我要做什么?”
“检查一下她的身体有没有做手术的伤口,我怀疑她肾不好做过移植手术,再借你的小嘴在医生护士之间放出我妈妈已经接近脑死亡的消息,我执着多年也准备放弃了,如果母亲离世,我会把她身体所有的器官都捐献出去。”
李溪冉瞪大眼睛,“你想玩个瓮中捉鳖?可是北北,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刘阿敏是那只鳖?难道我嘴巴开过光?”
苏北北淡笑,“赌一把吧,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当天下午两点,李冬冬打120被送到协和,已经批了假条的刘阿敏回到医院,亲自给李冬冬检查身体,李溪冉戴着口罩混进去,刘阿敏很谨慎,全程不让任何医生跟李冬冬有肢体上的接触。
身上有没有换肾的疤痕李溪冉不确定,但看刘阿敏这架势和李冬冬稀疏的头发,暗黄的脸色,她觉得苏北北十有八九真赌对了,肾没问题的人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验血验尿一系列刘阿敏都亲自完成,没检查出异样,最后归类于单纯的吃错了东西,导致脱水。ωωω.χΙυΜЬ.Cǒm
检查结束的时候,刘阿敏拿着报告单回办公室,李溪冉从洗手间出来,跑上去搭讪,“院长,我没耽误您事吧?我们主任说您去外地调研了,同事说是您女儿,我没多想就给您发微信告诉您一声,没想到您直接回来了,好在是小问题,多喝点水加快新陈代谢,睡一觉就好了。”
刘阿敏面色铁青,将报告单塞进口袋里,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你李医生,幸好你及时通知我,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比我的命都重要。”
她取下厚重的镜片,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对了,你来我办公室,我带了新调的木香,你帮我转交给苏小姐吧。”
李溪冉跟着刘阿敏走到办公室,时机成熟,她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北北这几天心情特别低落,那个鬼专家也不顾及她孕妇的感受,直接告诉她苏姨没救了,接近脑死亡,生熬跟活死人没两样,还建议她与其当活死人供着一堆没有情感的器官,不如捐了给需要的人,这样更有意义。”
刘阿敏动作一窒,回头看着李溪冉,“还有这事?不是说苏女士醒来的希望很大吗?”
“那是说给邢川听的,现在发现圆不住了,索性摊牌,以免砸了自己的专家牌子。”
李溪冉揪着口罩绳子,余光却一直在打量着刘阿敏,她制作的木香都是自己用红布包裹着,此时拿香的手都有些发颤。
“那苏小姐什么打算?”
李溪冉叹了口气,“北北说如果苏姨真的醒不来了,就把她的器官都捐赠出去,让苏姨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刘阿敏将香包裹住放进提袋里,递给李溪冉,“苏小姐是个孝女,只要她能想通,这也是一件好事。”
“谢谢您院长,我下班就带给北北。”
目送李溪冉离开后,刘阿敏立刻反锁住办公室门,打开电脑调出苏娣的档案,当她看到苏娣和李冬冬是同类血型的时候,她死攥着拳头抵住下唇,压抑着哽咽。
“难道我这一生中最大的噩梦,又要重演一次吗?”
这边苏北北在苏娣的病房安插了三个针孔摄像头,重点对着苏娣的胃管,吊水瓶和氧气罩。
李溪冉号称协和小金嘴,没出半天,几乎全院都知道苏北北决定放弃母亲了,苏北北担心刘梅和苏国盛听到风吹草动干着急,早早就给他们买了票送他们上游艇豪华7日游,当做他们的新婚礼物。
苏国盛和刘梅以为是苏北北和邢川需要私人空间调节内部矛盾,没多想,欣然接受。
提心吊胆了三天,直至第四天夜里,苏北北终于在监控画面里看到了刘阿敏,画面里她跟护工打了声招呼,护工提着热水壶出门。
阿刘敏一手拿着单据,一手娴熟的划过苏娣的吊水管,动作很快很自然,如果不是苏北北事先藏了针孔摄像头,根本捕捉不到她关掉了吊水管上的自动排气功能。
苏北北心里咯噔一跳,刘阿敏这是想悄无声息的将空气注入到苏娣体内,杀人于无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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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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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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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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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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