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在沙发边的惠清也会拖去了地下室。
紧接着,苏北北隐隐听到一声哀嚎,以及汽车紧急刹车的摩擦音。wWW.ΧìǔΜЬ.CǒΜ
她心里咯噔一沉,只要想到落得如此下场的人随时可能是邢川,她心底就升起一阵后怕。
“吓到你了?”
邢川将苏北北耳边的乌发撩到耳后,露出那娇白糯糯的小耳垂,他注视着她亮晶晶的瞳孔,轻啄她的唇,“北北,我的遗留问题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们搬家,再也不住这。”
苏北北站起身,揭去盖在轮椅上的薄毯,推着邢川出门。
上车后,她还是有些担心,“阿川,你父亲会不会找你麻烦?”
邢川不以为然,“他只可能低声下气来求我。”
苏北北将包里带的蛋糕拆开,挖一勺喂给邢川,邢川好笑问:“不是才刚吃过早餐?”
苏北北塞入自己嘴里,“入秋了容易饿。”
“北北,你最近食量大了很多。”
苏北北抿着唇,“我一直都很会吃。”
“嗯。”邢川握住她手心,“我养得起。”
一个小时的车程,抵达邢川在诚言附近买的新别墅,是一栋三层楼的小洋房,前有花坪后带泳池,糅杂了法式的柔情与中式的端庄,地板和家具都采用苏北北钟情的原木风。
既浪漫,又温馨,是苏北北心里,家的感觉。
“苏小姐,在这里签下您的名字。”
陈博将过户文件递给苏北北,苏北北没矫情,利落签字,收下这份大礼。
从邢公馆带过来的帮佣和保镖很快各就各位,苏北北推着邢川一起参观别墅里的每一个角落,她光着脚丫子满屋子转的模样都被邢川记录在相册里。
她站在桌前喝水,歪着脑袋束发,穿着淡莓色的及裸长裙修剪向日葵枝,再加上以前偷拍过苏北北的一些照片,邢川一共选了九张。
破天荒的,在朋友圈发了九宫格。
虽都没有露正脸,但他圈内的人谁不知道是苏北北?
时隔半月,他终于回击了邢渊,九比一,他完胜。
“你傻笑什么呢?”
不明所以的苏北北换好衣服出来,“我要去协和看下妈妈和刘姨,也要回公司一趟,你在家里乖乖等我回来,记得按时吃药,不许出门知道吗?”
“嗯,陈博送你去。”
苏北北走到玄关处换鞋,邢川盯着她半蹲的姿势,想起昨天她蹲在自己身前的模样,眸色暗了暗,“北北,你是不是落下什么了?”
苏北北抿唇,脸颊晕染上一层奶粉色,她转身走到邢川身前,在他唇瓣上快速吻了一下,昨日的画面一股脑涌入脑海中,苏北北的脸霎时更烫。
“我走了。”
邢川本想伸手捉她,结果苏北北亲完就跑,一溜烟就没了影。
办公室内,邢渊靠在沙发上,额上渗着一层细密的汗珠,胃里像生了个钻子,反复绞腾着,乔楚楚将胃药和温水端给茶桌上,“邢董,您别硬撑了,吃点胃药吧。”
邢渊缓缓汲了口气,他右手握着手机,屏幕上是邢川朋友圈发的那九张照片,每一张都让他嫉妒到发狂。
尤其是那张深蓝色床单上,一双男人的手和女人的手,交握在一块。
没有露脸,但偏偏露了女人食指第二骨节外侧的那颗浅痣。
他记得很清楚,苏北北右手食指的第二骨节外侧,就有那样一颗痣。
悄无声息的暧昧,明目张胆的宣告主权。
邢渊仰靠着沙发背,握住机壳的手心骤然发力,“乔秘书,我一想到她被别的男人抱着,我。”
他拳头压在胸脯处,那后半句久久说不出口,他是真醉了,居然会对着下属诉说感情的事。
乔楚楚小心翼翼撑开邢渊的掌心,将手机放置在桌面上,然后将温水和胃药都放到他手里,“邢董,下午还有会议,您真的不能再喝了。”
邢渊像清醒过来般,将手里的药丸兑水服下,可胸口的闷堵丝毫不见好转,那种滋味,酸,涩,胀。
“邢董,大公子名下所有产业今天重新开业,我们的贺礼都已经送到了。”
邢渊嗯了一声,阖上眼皮,“他比我想象中,城府更深,二房三房的势力都被他架空,他父亲怕是也镇不住他。”
“大公子带着苏小姐已经搬到了新别墅,中午时候苏小姐去协和,撞见了我们的人,邢董。”
乔楚楚神色复杂的看着邢渊,顿了几秒,如实汇报,“苏小姐怀孕了,但她很谨慎,专挑医生交接班的空隙做检查。”
邢渊猛然睁开眼睛,“多久了?”
乔楚楚的手机这时响起,她点开,将对方发来的图片放大交给邢渊,邢渊看着图片上的B超单,下面赫然标注着,孕五周,未见胎心胎芽。
“大公子应该是不知道,否则苏小姐也不至于一个人去协和检查,还如此小心翼翼。”
邢渊眸色晦暗不明,苍白唇色紧抿成线,想起苏北北那天的突然转变的态度,她拒绝和离开都显得那样仓促。
好半晌,他沙哑开口,“所以,她是因为这个孩子才拒绝我。”
这边,邢川依着苏北北的叮嘱,一直在家静躺,朋友圈的点赞评论已经堆积了上百条,知道内情的,以陆文博为首,调侃他终于视力复明,贺喜他浸泡到爱情的酸臭味里。
不知道内情的,统一复制粘贴,恭贺他双喜临门。
邢川有些发笑,他突然觉得偶尔发发朋友圈也挺有意思的。
他盯着苏北北的照片反复看,最后将她光着脚丫子趴在窗沿边的那张起床照设定成屏保。
正当他准备打给苏北北问她还有多久到家时,邢崇安的来电显示突然跳出来,邢川收敛住脸上的神情,划开接通键。
父子两谁都不主动说话。
邢川不急,他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烟盒,咬出一根点上,雾霭蒸腾间,邢崇安阴沉的腔调从电话里响起。
“抽空回趟老宅。”
“没空。”
又是一阵沉默。
邢川将燃出的那截烟灰抖进烟灰缸里,耳边是邢崇安起伏不定的气息,他压抑着怒火质问,“你好本事,将你两个弟弟一个送去回国,一个废了关进狗笼,邢川,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邢川衔着烟,不冷不热,“你若没有要命的事,挂了。”
“有,怎么会没有。”邢崇安阴恻恻的腔调,“你不是在查苏北北的弟弟是死是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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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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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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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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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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