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中午午休时间她又给苏北北做了个B超。
苏北北看着屏幕上那小小的一团觉得特别神奇,阴霾了一上午的心渐渐平静,她没想到一个小生命居然就这样在她的体内诞生了。
检查完,李溪冉取出一瓶叶酸,事无巨细的交代着,“北北,现在时间太早,所以胎心还没有长出来,再过两周来复查一次,叶酸每天按时吃,前三个月心情和睡眠最重要,千万别搬重物,还有就是把冰箱塞满,孕妇经不起饿,一饿浑身无力,严重的四肢发抖,你想吃就吃,等宝宝足月你再适当控制。”
苏北北将叶酸倒进事先准备好的维生素瓶子里,廖静看的心揪,“北北,你会不会太谨慎了。”
“谨慎点我和宝宝更安全,我想出国散散心,顺便考察下场地为以后做准备,霖州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夏天,最冷的季节穿个毛衣就过冬了,到时候我肚子大了根本藏不住。”
廖静问:“你想去哪个国家考察?”
苏北北翻着手机里的客户资料,抬眸说:“我们公司开业那天不是签了几家北欧的公司吗?我就去那看看,反正那也有我们的业务。”
廖静拧眉,“飞机要坐十几个小时,你胎还没稳,太辛苦了。”
苏北北嘴角噙着淡笑,“我没那么娇贵,飞再久我也是坐着或躺着,睡一觉就到了,公司才开,我们俩总得留一个在公司。”
“那我陪你去,刚好我攒了一周的假,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一个人去肯定不行。”李溪冉脱下白大褂,“我现在就去跟院长申请,他批不批这班我都不上了,什么时候出发?”
这架势把苏北北和廖静都逗笑了,“签证一下来我们就走。”
当天晚上苏北北和李溪冉就坐上了飞往北欧的航班,与此同时,邢川回到邢公馆,陈博汇报了苏北北的行程信息。
“又跑了?”他扯了把领带,脑海中浮现邢渊在朋友圈发的那段视频,心口窝了把火。
这小白眼狼他必须亲自逮回来。
“调机长,收拾东西走。”
陈博愕然,“邢总,那这边的事不管了吗?”
“他给我三天时间,我索性今晚就走,让他们狂欢。”他咬出根烟,那双清冷的黑眸中划过讥诮,“三天后,回来收尸。”
陈博的嘴角差点没绷住,可不是嘛,邢川这个时候走,二房三房只会认定他是落荒而逃,然后蹦跶的更加放肆,等到收网的那一天,他们都将成为邢川网里的死鱼。
蹦的越欢,死的越透。
陈博简单收拾行李,邢川前脚刚走,黎萍后脚回来又扑了空。
她打邢川电话是关机,问管家只知道调动了私人飞机,其余一概不知。
她惊慌回到主卧拨通陈烈的电话,“阿烈,邢崇安在惠清的撺掇下只肯给邢川三天时间,太短了,我们该怎么办?”
陈烈沉默了会,坚定道:“两天内我想办法拿到她的财务,等邢川反击的时候我们就逃。”
“嗯,阿烈,我等你带我逃出这囚笼。”黎萍揪着床单,挂了电话。
从决定跟邢川坦白那天起她就做好了被怨恨被冷落的心理准备,但她有自信,只要自己帮邢川扳倒了惠清,她就能再一次牢牢攥住他的心,因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真实的惠清。
这边苏北北和李溪冉抵达当地酒店的时候是清晨五点半,两人坐在落地窗前,刚好能看到日出。
苏北北手里捧着热牛奶,整个人看起来安静也萧条,她突然想起禹州山庄那一次,邢川非得带她去山上看星星看日出,也是那晚黎萍住在他们隔壁,他发了疯的要她。xǐυmь.℃òm
“北北,你昨天到今天都不开心,发生什么事了能跟我说说吗?”李溪冉挨近她,将切好的披萨喂她嘴里。
苏北北鼓着腮帮子,兴致缺缺,“还有三个月过年,如果邢川跟黎萍年底结婚,到时候他应该不会再缠着我了,也不会发现我肚子里的孩子,那个时候我就来这里养胎。”
李溪冉看着她,“北北,你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上邢川了?”
苏北北微怔住,“为什么这么问?”
“你毫不犹豫留下这个孩子真的没有一点点邢川的原因吗?如果孩子生下来,你这辈子都跟他断不了联系,哪怕他暂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那也与你产生了血脉相连的关系。”
李溪冉将她耳畔的发丝捋到耳廓后,“北北,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天边的红晕渐渐升起,冲散了空气中的薄雾,遍地的白雪好似裹了一层淡粉色的果酱,苏北北被眼前的景象迷了眼,她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指在玻璃上写下来一个名字。
斐泽。
李溪冉看着这两个字,叹了口气,“加上今年都快七年了。”
“冉冉,我好像没有之前那么想他了。”
苏北北垂下眼眸,心里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确切的说是在想斐泽的时候,他那张脸跟邢川的脸越来越吻合,到最后,苏北北梦里开始出现邢川。
只不过她从来不愿承认,那个男人不知何时侵占了自己的梦。
“北北,如果你生下宝宝后,斐泽突然有一天回来了呢?”
苏北北望着天边不断升腾的金红色光晕,她紧抿着唇。
没回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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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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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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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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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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