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聒噪就多聒噪,不过聊得都是悦耳搞笑的八卦,聊到苏北北公司私底下传言时,说苏北北就是因为被邢川抱了才遭人报复,然后躺进医院半死不活。
来医院看她的同事不少,每个部门都派了代表送花送水果,但背地里幸灾乐祸的更多。
李溪冉听到这嘴一秃噜,将苏北北和邢川的关系说破了嘴,廖静瞪大眼珠子好半天才缓过气。
她惊魂未定看着苏北北,“北北你还把邢川睡了?”
“你没死已是大幸!”
苏北北剥着荔枝,神色恹恹,“是我命大。”意外保险差点生效。
廖静咽着口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聊我不如聊聊你怎么扑倒的陆文博,某人等着传经。”
李溪冉惊呼,“你把小陆总扑倒了?生扑还是死扑?”话落音,李溪冉摆摆手,“还是算了,我那天知道北北是因为跟他们玩飞盘才受的伤,一时气恼没忍住……”
苏北北将荔枝皮扔进垃圾桶,“你没忍住什么?”
“我给小陆总发了八百字的问候信,几乎发泄了我所有的愤怒,然后给桑野发了大概一百字的不满,至于邢川……我没他号码……”她缩了缩脖子,也没那胆子。
廖静好笑道:“祖宗十八代都问候到了?回你没?”
李溪冉兴致缺缺,“小陆总回了我个老六,附加一个6666的红包,喏,这两天的水果伙食我拿红包的钱买的,至于桑野,他没搭理我但也没把我拉黑。”xǐυmь.℃òm
苏北北顿时觉得手里的葡萄有些塞牙,陆文博来看过她,但她两次都装睡没跟他说话,他放下礼品就走了。
倒不是因为邢川迁怒他,而是陆文博那张大嘴一开口绝对会提邢川,苏北北不想聊邢川的话题。
跟他有关的,她都觉得累。
“你发的什么,给我参考参考,我给他发个八千字的。”
苏北北放下水果盘,喝了口水问:“冉冉,我明天可以出院了吧?”
李溪冉说:“你伤的是脑子,多住几天没坏处。”
“反正也不扣你工资。”廖静接着补充。
这时病房门被敲响,廖静上前开门,原地怔住两秒,随即回头脸部表情相当夸张,唇语说了句,好帅啊。
她侧身贴着门沿,表情恢复正常,“北北,你朋友找你,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了,改天来看你。”
苏北北侧身看去,廖静身后走出一个气场极强的男人,他穿着纯黑的商务装,黝黑的皮鞋被擦的蹭亮,在灯光的折射下,整个人仿佛镀了一层金属的光泽,带着一种不易接近的刚硬。
李溪冉眼睛都看圆了,立马起身,“北北,我去值班了。”
两人相继退出,才到门口就忍不住讨论,“哇撒,这个帅,不比那个差。”
“更熟,有安全感是吧,果然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两个人的声音渐远,苏北北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尴尬,她将胸前的散发捋到耳后,脸颊微微泛红,“邢先生,你怎么来了?”
邢渊将果篮放置茶桌上,上面还别着一束向日葵,他将西装脱下挽在臂膀处,看着苏北北局促不安的小模样,眉眼含笑,“本来想跟你谈生意,你秘书说你住院了,所以我顺路过来看看你,好些了吗?”
苏北北从病床上下来,“我已经好了,随时都可以出院。”
她走到窗户边给邢渊倒茶,抬起胳膊的时候,肥大的病服被撑起,扣子与扣子的空隙有点大,包裹在内的姣好身材在邢渊眼前若隐若现。
他收回视线,握拳撑在嘴边,喉结上下滚动两下。
苏北北放下茶壶的时候意识到这一点,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后根,她微垂下头,将身后的长发卷带到胸前,“邢先生,你喝茶。”
邢渊双手接过,指腹无意触到苏北北葱白的指尖,纤细娇软,只一瞬间苏北北指尖好像被烫了一下,余温极高。
她收回手藏在宽大的病服后卷起,这一幕刚好被邢渊捕捉到,他脸上笑意更浓,“吃饭了吗?”
“我去医院食堂吃。”
“食堂伙食怎么样?”
“应该还好吧。”苏北北坐回床上,用被子围住身体,这几天她都没有食欲,吃什么都一个味道。
“邢先生是有业务想谈吗?”
“邢渊先生。”他声音明明温润,可落入苏北北耳中却极有力道,稳稳击在她心坎上,仿佛要落地生根。
苏北北鬼使神差般的跟着他纠正,“邢渊先生。”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场合,缺一名懂多国语言且体面的女伴,你愿意帮这个忙吗?”末了,他补充,“你在慈善会上的表现我有所耳闻,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什么时候?”
邢渊看了眼腕表,“两个半小时后。”
苏北北揪着病号服,声音有些没底气,“我伤了脑子,可能转不过弯。”
邢渊走近她,他看苏北北的眼神不如邢川那样时而清冷时而灼热,而是很隐晦,很深沉,令人不受控的想要深入,一探究竟。
“我相信你。”他的声音带着蛊惑力,四个字,就把苏北北的后路堵得死死的。
她看着他的眼睛,片刻失神,“我没衣服。”
“我安排。”邢渊直起身,打了个电话,大概十五分钟的样子,一个染着酒红色卷发的女人走进来,手里提着两个大黑袋子,“邢董,苏小姐。”
邢渊重新穿好外套,走到门口,“荣秘书,帮苏小姐换好。”
荣音点头,“是,邢董。”
她将盒子平放在床上打开,是一件轻古风味的黑色旗袍,袖口是网纱的泡泡袖,温婉中带点小俏皮。
苏北北换上,腰身的尺度卡的刚刚好,海藻般的微卷发垂落在胸前,再配上殷红的唇,即使不施粉黛也如水墨画里走出来的温婉美人。
荣音怔在原地险些没挪开眼,“苏小姐,你的气质很适合穿旗袍。”
苏北北修长白皙的手指划过腰间的面料,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这是邢董亲自选的。”
言下之意,是邢渊知道,苏北北指腹微卷,不经意间就红了耳朵,他们明明才见过两次面而已。
荣音低头打开另一个黑盒子,是一对银制流苏耳环和一支银发簪,苏北北暗暗落了口气,她真怕是什么昂贵的首饰,戴在身上像扛着秤砣,又累又险。
邢渊给她准备的旗袍首饰低调精致,不繁重也不算奢华,没有令人不适的沉重感反而不经意间撩人。
在苏北北晃神的片刻,荣音已经将她头发束好,简简单单的,再配上那对流苏耳环,将苏北北骨子里的清媚气息衬托的淋漓尽致。
哪怕同为美女的荣音也忍不住感叹,真乃尤物啊,怪不得能让他们邢董上心。
苏北北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突然想到什么,侧头问:“荣秘书,邢渊先生……跟邢川有关系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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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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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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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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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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