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她只要一锁门就联想到邢川,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她看不透,但似乎有些习惯他的存在了。xiumb.com
出差那天邢川自己说只离开两天,所以到第三天的时候,苏北北发微信问他回不回来,万一半夜回来被关在门外可不能怪她,可微信发出后显示对方拒收,她已经被拉黑了?
?
苏北北莫名其妙,想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怪她没去送机?
她想着窝火,反手将邢川的电话拉黑。
黑就黑,谁怕谁?
大不了就是一拍两散嘛!
周五的时候,因为约了李溪冉,苏北北踩着点下班,一见面李溪冉就搂着她大吐苦水,“北北,26岁真的很老了吗?我也就比你大两岁啊,我爸妈总觉得我嫁不出去了,天天安排我相亲,我男朋友都没有就开始催生二胎!我都快抑郁了!”
苏北北安慰,“我们小李医生年年十八一支花,怎么可能老?叔叔阿姨是关害怕你被采花贼惦记。”
李溪冉仰天长叹一声,突然问:“北北,你觉得医院最残忍科室是哪?”
“停尸间?”
李溪冉翻了个白眼,“是产科,在产科除了迎接新生命,是最能见证人性的地方,上次那个薛倩倩的事还不是最惨的,我看过丈夫身体有问题但拒绝治疗,妻子为了生孩子选择做试管,一个人到医院扎针,整个肚子都是淤青的,我们都没法下手,她老公呢下午就带着大肚子的小三来产检,全都挂我的号。”
李溪冉深吸一口气,“我当时就想拿针戳死他,结果小三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后不是这个男人的,我还没来得及笑呢,他妻子不知道哪听到的风声,抄着菜刀赶来医院,好不容易成功的试管气流产了,这么狗血又悲催的事我几乎每个月都能碰到,时隔一年这两口子又来了,我的妈呀,为什么不能放过我还坚持挂我的号,又来做试管!”
“女人被绿不可怕,就怕习惯性自我感动还能自我治愈,所以啊北北,我也恐婚,我害怕我未来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老公的。”
苏北北:……
“小苏妹?”
苏北北头皮一麻,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只不过这一次陆文博身旁没站着美女,而是桑野。
“陆先生,桑律师。”苏北北上前打招呼,完全没注意到李溪冉脸上近乎崩掉的神情。
“有缘人吃个饭都能撞见,正好一起上去坐坐,我们在上面开了包房。”
有陆文博的地方十有八九邢川也在,苏北北下意识拒绝,“不麻烦了,我和朋友已经点过餐了。”
陆文博挑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这不还没上桌嘛,让人送上去大家一起吃,阿川刚出差回来,一下飞机就说要接你过来聚会,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他人已经到了,不用去接了。”
陆文博说着就将手机贴在耳边,苏北北哪里拦得住。
李溪冉不知道做了多少个深呼吸,凑上前小声说:“去嘛去嘛,矮矬穷看多了,快带我上去洗洗眼。”她余光一直偷偷打量着对面的桑野,心率越来越快,在眩晕的前一秒她一把搂住苏北北,“我可能低血糖,你扶着我。”
李溪冉脸贴到苏北北肩头的时候,烫的她一激灵,“发烧了?温度这么高。”
“没有,热的。”
“两位妹妹,请吧。”陆文博走在前头带路,桑野默契的退到最后,两人一前一后将苏北北和李溪冉护在中间,这十足的安全感,李溪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化掉了。
进包厢苏北北第一眼就看到那足有半人高的大蛋糕,而背后的邢川被蛋糕挡的严严实实。
她看不见他,他却能看见她。
苏北北侧头问:“你今天生日?”
陆文博双手插袋,冲邢川眨眨眼,“对啊,有两位妹妹庆生,我今天至少年轻十岁。”
有人搭话,“那不是只有八岁了?”
陆文博笑骂,“二八减十等于八?你爸爸知道你数学这么牛吗?”
众人一阵哄笑,“陆少不是过18岁生日嘛?”
包厢里除了陆文博和桑野没人知道邢川和苏北北的关系,陆文博平时大小聚会都带美女,独独生日从不带女人,这会一次性带俩,大家都以为苏北北和李溪冉是陆文博身边的人。
包间众人开始打趣,“陆少妹妹这么多,这两位妹妹尤其漂亮,不介绍下吗?”
“两位妹妹单身吗?”
“肯定不是单身,单身也轮不到你。”
“陆少,真的假的?”
陆文博咬着烟笑,“真是我妹妹,这位是我妹妹苏北北,这位是我妹妹的朋友。”他挑眸看向李溪冉,李溪冉强装镇定,“你们好,我叫李溪冉。”
“收起你们的狼子野心,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想的别想。”陆文博光明正大占便宜,苏北北要是喊他一声哥,那邢川四舍五入就是他小弟。
他将两人引带邢川对面的位置上,“还没到切蛋糕的时候呢,先推一边去。”
苏北北不动声色张望,正纳闷怎么不见邢川,蛋糕被推走的瞬间,那张熟悉的黑脸突然出现在眼前,苏北北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她连忙将水杯放好,视线挪开。
邢川:?
装看不见?
旁边李溪冉的注意力都停在桑野身上,回过神来发现邢川就坐在自己对面,还直勾勾的盯着她们两,那种感觉仿佛被蛇给盯上了。
她倒抽口凉气,蹭了蹭苏北北,抿着唇说:“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我怎么感觉邢川想刀了你?”
苏北北将一块哈密瓜塞进李溪冉嘴里,“带你上来洗眼睛,哈喇子都快流到裤腿上了,矜持一点,我怕别人误会你想吃人。”
“我……”李溪冉鼓着腮帮子,贴近苏北北耳朵,“北北,我确实想吃人。”
苏北北怔住,一秒意会,“你想吃谁?”
李溪冉脸红的能滴出血,好在包厢昏暗,音乐声也够大,她几乎从牙缝里磨出四个字:“那个律师。”
两人鬼鬼祟祟说着悄悄话,苏北北问:“冉冉,你第一次见面就要吃了人家?不包白马会所的头牌啦?”
李溪冉眼底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绝,“北北,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一定要包桑野。”
苏北北忍笑,“人家可是头牌律师。”
李溪冉不敢往桑野的方向看,单想想他刚刚插兜的姿势就觉得浑身着了火,“反正都是头牌,我包定了。”
这时韩时突然蹭过来,“妹妹看着好眼熟啊,单身吗?”
苏北北搂着李溪冉,脱口而出,“单身。”
对面的邢川眉心猛然跳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看似无风无浪,实则酝酿着更大的风浪。
单身?
当他死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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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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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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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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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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