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喻小心翼翼的询问,语气中透着怀疑和不自信。
“当然好听啊!”
岑川的回答没有一丝的犹豫,极其肯定的语气中还带着兴奋,“酱酱啊,你赶紧把这首歌发给我,我也要把它设为来电铃声。”
“为,为什么?”,姜喻只觉得胸口猛地一震,一颗心陡然提了起来。时隔五年,还有人能记得这首歌已然让他觉得诧异了,他实在不敢相信竟有人会真的喜欢。
“哈?”岑川感觉有些奇怪,思考片刻后小声问道:“是不是因为版权的问题,你不能私发给我啊?”
“唉”,岑川长叹一声,满满的无奈:“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老喜欢这首歌了。”五年前的记忆片段再次涌入脑海,他不禁感慨:“话说这首歌当年还救了我一命呢!!”。
“what?”,姜喻懵了。
这个故事或许有点长,岑川瞟了一眼时间,果断的抱着手机滚到床上,抓住一旁正在打呼噜的金砖的腿,一把拽进怀里,抱着它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才继续讲述五年前他的叛逆行为。
“我这个人呐,和我爸一样,天生反骨,所以在家里我们两个基本上都是谁也不服谁的状态。
五年前,我才十五岁啊,正处于叛逆期,我爸也不知道让让我。
话说那天一开始我爸是因为什么打我的,我都已经记不清了。我就记得当时我被揍了一顿后,正蹲在门口生闷气,然后我们邻居家的比我小两岁的弟弟就哭啼啼的跑到我家来。
我也是好心呐,就随口问了一句,‘小弟弟你怎么了?’,结果那小子“哇”的一声,哭的更厉害了。一边哭还一边说他爸骂他了。
靠!!!
骂他而已诶,我这天天挨揍我都没哭呢,他挨顿骂哭个屁啊。而且要哭就回家哭啊,跑我家来哭算怎么回事?烦死老子了,我就随口嘟囔了一句,‘那你去死啊,江里又没有盖盖子,你死了你爸就不骂你了’。”
(小男孩:当时我都吓死了,我就是委屈的哭了一下,这个大哥哥竟然教我怎么去死?呜呜,妈妈,我要回家找妈妈~)
电话那端的姜喻:还能这样的吗?果然是个叛逆+反骨的暴躁boy。
岑川抱着金砖翻了个身,继续讲述后续故事。
“天老子的,好巧不巧,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家老头刚好出来了。
嘿,抄起一旁的扫把,就又是一顿暴揍啊!!
那小孩看到我被我爸揍,可能终于体会到了他爸的好,瞬间就不哭了,屁颠屁颠的跑回家去了。”
虽然觉得有些可怜,但是姜喻还是忍不住想笑,平静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然后呢?”
“哼,一身反骨的我怎么可能就这么忍了!”岑川傲娇的扬起下巴,还嘚瑟的挑了挑眉,“我转身就找出我们家的户口本,硬生生的把户主改成了我的名字!!”
“哇哦~”姜喻由衷的发出一声赞叹,“我想采访一下十五岁的叛逆岑,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岑川揉了揉金砖软乎乎的肚子,想到之后的画面,轻笑了一声,自嘲道:“唉,我当时也实在是太单纯了,我就拿着橡皮沾水将我爸的名字擦掉,然后又写上了我的名字。我以为这样就能把户主改了。
呵,我要是成了户主,我就能当家做主了,那老头就得听我的。
唉,只可惜啊,天算不如人算,人算也没逃过警察叔叔的户口普查……。”
叛逆岑做出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精彩,姜喻听得津津有味,揉着笑的有些发痛的腮帮子,柔声问道:“所以,你当了几天的户主啊?”
“屁的户主咧,当天就赶上户口普查,结果我爸一声令下,当着警察叔叔的面直接让我跪下。脱掉鞋子就又是一顿毒打啊!唉,脸都丢完了。”
一天打三次,这老父亲属实太狠了!
姜喻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挪到一旁书柜角落的一张光盘上,那是当年他录制的《叹逍遥》,已经尘封在书柜中五年了。
想起当年的事情,他的心中还是不免有些酸涩,从酒柜中拿出一瓶红酒,给自己到了一杯,一饮而尽。而后才有勇气问出了那句话:“所以,《叹逍遥》是如何救你一命的呢?”
岑川也猛地回过神来,说了半天还没有进入正题!
不过这些都是必备的前提条件,是他积累的怨气怒火,不能不说。
岑川继续吐槽:“我家那个老头子啊,打了我之后呢,又让我帮他交话费。然后我生气啊,直接拿着交话费的钱去了游戏厅,还是带着邻居家的小弟弟一起去的!
被我家老头子发现后,为了避免一天被打4次的悲惨命运,我当即做了个决定——那个江不是没有盖子吗,我去跳好了!”
于是我拔腿就跑,就直接奔赴长江。
本想搞波大的来着,半路上路过音像店的时候刚好听到了他们放的《叹逍遥》,然后我就听愣神了。之后就被我家老头子给追上了……”。
岑川呵呵的笑了好一会儿,才带着气音说道:“其实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的确是太叛逆了,被揍的一点都不冤枉。”
姜喻收回视线,深邃的眼眸中泛起阵阵涟漪,“我能想想得到,岑老师的成长之路一定颇为精彩。”
“酱酱啊,我都跟你讲了这么多糗事了,你能不能帮我争取一下,把这首歌也发给我啊。我保证绝对不往外传,好不好?”
没有听到酱酱的回答,岑川又连忙补充:“要是为难就算了吧,反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有你在,我什么时候想听,你都会唱给我听的,对不对?”
姜喻只感觉心脏处猛地一震,一颗小心脏瞬间狂跳不止。
何止是唱歌啊,只要是岑川提的,无论是什么事情他都愿意满足他。www.xiumb.com
“啊,好痛,好痛……”
“唔,抠破了,抠破了……”
“酱酱啊,臭金砖扣我,都把我的腿抠破了~~”
岑川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姜喻游离的思绪猛然集中,身体瞬间紧绷。
岑宝啊,你这撒娇中带着哭腔的声音,今晚是不想让我睡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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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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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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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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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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