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酒想都没想就拒绝道。
跟陆洵分手后,她的确怀念过那位在她奄奄一息时,逆着光走来的白衬衫少年,但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她永远都不会回头。
且五年前她怀上小城的那个晚上,她已经还了陆洵的救命之恩,她再不欠他什么!
陆洵那双假装温润的眸中,染满了哀伤,他上前一步,就试图抓住林酒的小手,“酒酒,你别躲着我,更不要讨厌我!我不骗你,你不喜欢的,我真的都可以改!”
“我不喜欢你活着,你能改么?!”
说完,林酒再不愿跟他浪费时间,她侧了下身,就快步往一旁走去。
陆洵脸上虚伪的温润彻底撕裂。
他知道她是一个念旧的人,他以为,他穿上她最喜欢的白衬衫,他主动示弱,她能识趣地回头,没想到她完全不识好歹!
既然给脸不要脸,他也没必要主动低头哄着她!
他疾步上前,就死死地扼住了林酒的手腕。
刚才他还温润如玉的脸,刹那狰狞如同浴血而出的恶鬼。
“酒酒,你还是想背叛我,继续跟着七叔是不是?!七叔下个月就要跟慕卿卿结婚了,难不成你想做他养在外面的情妇?”
林酒相信陆今朝,他说不娶,便不会负她!
但她懒得向陆洵这种恶心的玩意儿解释,她直接掏出银针,就狠狠地扎了他手背一下。
林酒下手特别狠,陆洵疼得手指都克制不住蜷缩。
可他性格太过偏执,不达目的,他还是不会轻易放过林酒。
他强忍着手背上难捱的刺痛,他手上骤然用力,就强行将她往单元楼后面的小树林拖。
“酒酒,你又不乖!我说过,不乖是要受到惩罚的!我就在这里要了你,拍下照片发给七叔!我倒要看看,等七叔欣赏过我们恩爱的画面,他还会不会要你这种烂货!”
“放手!”
林酒攥紧了手中的银针更狠地往陆洵身上扎。
曾经,她用银针扎他,他还会闪躲,但这一次,他仿佛不怕疼一般,不管她下手多狠,他依旧固执地钳制着她的手腕。
仿佛,他就算是气息全无,他也要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我坐牢的那段时间,七叔是不是夜夜在你身上?!今天下午我看到了,你从七叔的办公室走了出来!今天下午他也碰你了是不是?!”
说着,陆洵就去扯林酒的衣领,想要好好检查她。
“你有病!”
林酒的药箱已经掉落在了地上。
她顾不上去捡药箱,她扬起手,就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陆洵脸上。
“放手!”
“今天下午,七叔他果真又碰了你!”
挨了林酒一巴掌,陆洵依旧没有收回手的意思。
他微微扯了下她的衣领,他便看到,她的脖子、锁骨上,到处都是刺目的红痕。
他还没撕碎她的衣服好好检查别的地方。
不过他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她身上更隐秘的地方,痕迹只多不少。
想到他在监狱中受苦,她却跟他最恨的七叔夜夜笙歌,想到他最近在公司,被逼得寸步难行,她却在讨好他最厌恶的人,他一颗心彻底扭曲成了一座血海地狱。
恨不能用她的血,浇筑那座不见天日的人间地狱!
“酒酒,你以前说过爱我,你对我的爱,就是你一次次背叛我、给我戴绿帽子?你怎么这么不检点!你这爱,可真脏!”
“对,陆洵,我爱过你!我会爱上你,是因为六年前你救过我!但你的救命之恩,我已经还清了,我亦不再爱你!放手!”
听到林酒提起六年前的事,陆洵眸中快速闪过一抹心虚,不过很快,他就又恢复了那副邪佞、扭曲的模样。
他身体猛然前倾,就死死地将她按在了一旁的石桌上,“你不爱我了……可是酒酒,我依旧爱你,只爱你!我爱你爱到心都疼了!”
“我那么爱你,却从未碰过你,你说我多亏!今天晚上,我要你身上的每一处,都烙上我陆洵的印记!”
“疯子!”
见陆洵的唇压了下来,林酒快速将脸别向一旁,随即她掏出她藏在手包里面的剪刀,就毫不客气地往他身上扎去!
是了,陆洵出狱后,林酒就在她的手包里面放了一把剪刀,就是为了对付他。
随身携带管制刀具犯法,剪刀不算是管制刀具,哪怕她用剪刀将他刺死刺残,也是正当防卫!琇書網
陆洵显然没想到林酒包里竟然会藏了剪刀,他那双赤红的眸越发暴戾可怖。
他快速闪身,还是晚了一步。
剪刀锋利的尖头,虽然没有刺进他的心口,还是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肩头!
“酒酒!”
陆洵的声音中,似乎也染上了瘆人的血,见林酒快速将剪刀从他肩头拔出来后,还想要往他身上扎,他快速伸出手,不顾剪刀可能会划破他的掌心,就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剪刀。
他肩头渗出的血液越来越多,血腥味让他身上嗜血的因子越发疯狂跃动。
他恨不能用手中的剪刀,将面前的那张小脸扎得鲜血淋漓,终究,还是有几分不忍心。
他怕一会儿他控制不住他体内暴虐的因子毁了她,他慌忙将染血的剪刀扔到了一旁。
林酒伸手就想抓过那把剪刀。
只是剪刀距离她有些远,她抓不到。
她正想再找出防狼喷雾往他脸上喷,他便已经不顾肩膀的疼痛,凶恶地反剪住她的双手,更狠地将她按在了石桌上。
“这么不乖,惩罚可是得加倍!”
陆洵唇贴近林酒的小脸,阴恻恻笑道,“就罚你,以后不能住在我为你打造的金屋,住在地牢中如何?!”
“你放心,每天晚上,我都会下去陪你,谁都发现不了你,这辈子,七叔都别想再见到你!”
“滚开!”
林酒被陆洵这话瘆得头皮发麻。
她若真被他关到了见鬼的地牢里面,她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后腰撞在冰冷的石桌上真的特别特别疼,但林酒更怕自己被困在囚牢、一生尽毁,她抬起脚,就狠狠地往他痛处踹去。
他似是早就已经想到了她的动作,他倾身压下,她觉得她后腰都快要断了。
她疼得瑟瑟发抖,他却是狞笑如魔,“酒酒,我劝你接下来乖一点。你乖了,我会温柔。你若还想跑,真惹恼了我,我也会真把你手脚都剁下来,让你一辈子只能是我的暖床工具!”
“神经病!”
想到那座金屋里面的锁链,林酒知道,这种事,陆洵这个变态是真能做出来!
她身上寒毛竖得越发厉害。
见他不顾现在还是在外面,他就扯她的衣服,林酒止不住张口求救,“救命!”
陆洵却是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酒酒,我身上有刀。你若是不乖乖配合我,大吼大叫,别怪我先割了你的舌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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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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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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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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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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