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酒小脸一白,她没想到,他会忽然对她这么凶。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他是把她当成了林深见鹿的小姐。
林酒心里说不出的难堪。
可难堪,也是她自找的。
他之前帮了她,她用身体还债,对他而言,她其实还不如林深见鹿的小姐。
不过无所谓了,他们这段不正当的关系,还有不到二十天便结束了。
所有的难堪、疼痛、心动,也都会随着关系结束消失。
林酒没说话,她伸出手,就一点点拉开了自己的衣领。
见她真开始履行睡友的义务,陆今朝更气了。
他长臂一伸,就一把将她按在了客厅沙发上。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凶、带着狠、带着怒,“林酒,剩下这十几天,你我只是睡友,再无其他!”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说着,他手上骤一用力,不带分毫怜惜地将她的衣衫扯碎。
遮盖消散,凉意袭来的那一瞬,林酒心中狼狈加倍。
尤其是他加诸在她身上的力道,凶狠得仿佛羞辱,她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难过。
她以前,不是这般矫情的人。
可因为他对她温柔过,他再对她这般冷酷,她矫情得眼眶涩到发疼。
看到身下的姑娘身体一下下发颤、眼眶通红,陆今朝心脏扯得仿佛被刀子切割着。
但想到她只是把他当成了人形玩具,他心中又只剩下了愤怒。
且身下活色生香、媚色无边,他压抑不住自己身上的热,他只能以最凶狠的姿态,将她碾碎!
云消雨歇。
林酒蜷缩在沙发一角,她那淤痕未消、又添上了新的痕迹的身子,一下下发颤。
她眼尾更是红得仿佛贴上了一片桃花花瓣。
他折腾得太狠,后来她有些吃不消,她咬着唇强撑着,不让自己不争气地求饶。
但她眸中溢出了生理性的眼泪,她上挑的眼尾,还是变得通红。
以前,两人做完后,他都会贴心地帮她清理身体、温柔地将她放回到床上。
这一次,整个过程,他只是按着她。
抱都没有抱她一下。m.xiumb.com
更没有亲吻。
事后,他也完全没有要帮她清理、抱她回房间的意思。
他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清理着自己,他只是裤子解开了一个扣子,他整理好腰带,便恢复了衣冠楚楚、矜贵无双的模样。
不像她,身上已经没有了一块完好的布料。
见他从桌子上拿起了车钥匙,似乎是要离开,林酒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陆先生,今晚你不睡在这边?”
“呵!”
陆今朝薄凉地嗤笑出声。
“林酒,是你说的,你我只是睡友!”
“你不过就是我用来宣泄的工具,怎么,一个工具,你还指望着我哄你睡觉?”
他的声音,越来越疏离、无情,“你想多了,我陆今朝没那么闲!”
她只是他用来宣泄的工具……
林姐浓黑若鸦羽的睫毛,克制不住轻轻颤抖。
她一早便知道,睡友只是他用来宣泄的,可当他真的这么说出口,她心里还是会钝刀凌迟一般的难受。
难受到,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陆今朝也没等着她接他的话。
很快,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听到声音,她下意识往他手机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接电话很快,她没看清楚来电显示的全名。
只隐约看到是三个字。
开头的那个字,是“慕”。
慕卿卿的慕。
他距离她已经有些远,她分毫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她只听到他难得温和地应了几声。
随即宠溺说道,“行,我这就过去陪你。”
林酒那颗摇摇晃晃的心,一下子坠落到谷底。
慕卿卿真的回国了,他要过去陪她。
林酒忍不住用力抓了把自己的心口。
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动心,不能痴心妄想,可这一瞬,她发疯一般不想让他过去陪慕卿卿。
但她只是他的睡友,这种话,她没有立场说。
且她就算是说了,他也不可能听。
只是宣泄工具的睡友,怎么能跟他心上的朱砂痣比!
看到他挂断电话后转身,她还是极度自不量力地说了一句,“陆先生你这就要回去?”
“怎么,还想让我再要你一次?”
陆今朝的声音不屑、讽刺到了极致,“林酒,别高估了你自己!”
“你对我的吸引力没那么大!我陆今朝不是非你不可!”
林酒难过地又往沙发边角缩了缩,但她习惯了戴着一张清冷的假面,她那张媚态天成的小脸,依旧冷冷淡淡,如同不近人情的冰雪神女。
许久,她看着他的背影轻声说道,“我知道的。”
她还知道!
一只白眼狼知道个屁!
陆今朝越想越气,他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他转过脸,随手将手机扔进口袋,携带着一身滴水成冰的冷气,去赴慕淮右的约。
因为带着气,陆今朝摔门都格外用力。
听着公寓大门重重关死的声音,林酒身子一软,最终无力地滑落到了地上。
她将小脸深深埋在腿上,等她抬起脸的时候,她发现,她的腿是湿的。
原来,她又哭了。
十三岁之后,她以为她不会哭了,可遇到陆今朝之后,她的眼泪却又开始动不动就决堤。
真可笑!
可笑她努力守着自己的一颗心,日夜提醒自己不能沦陷,终究,她还是越陷越深。
林酒扶着茶几木然起身,回到卧室后,她忍不住从书架上拿下了那个放着他送她的所有东西的木盒。
“厨房有饭,好好吃饭。”
那两张纸上的字,一模一样的遒劲有力中透着温柔。
可那些温柔,都是她奢想出来的。
他对一个宣泄工具,能有什么温柔!
林酒红着眼圈将这个木盒扔进垃圾桶,只是很快,她又仓皇地将这个木盒捡了回来,小心地擦干净。
看着这个小巧精致的木盒,她想笑,终究,她的眼泪还是无声无息滚落。
智者不入爱河。
她不是智者。
男女博弈,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她输了。
不管她装得多冷漠,她都捡不回自己那颗丢掉的、完整的心……
……
早晨醒来的时候,林酒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她今天休班。
她打算去超市买些东西,送去颜颜学校。
她刚走出小区,她只觉得手腕上狠狠一疼,竟是萧盛景一把将她拉进了他的跑车里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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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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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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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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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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