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雄见到秦良恩表情如此,便知道这件事和他可能有关系,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将其抬起大声质问。
“你说话啊!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m.χIùmЬ.CǒM
秦良恩看着暴走在愤怒边缘的李雄,双腿有些打颤,低头沉声道:“我只是拿了死者的钱财,但我真的没有害人!”
“为什么?”祁域有些疑惑,这件事似乎和他想的不一样。
李雄也是一窒,皱眉头道:“缺钱为什么不找我们,是看不上我们吗?”
秦良恩连忙摇头,解释:“不是,大家生活都不容易,我...我。”
“你就拿死人钱?你他娘的知不知道这种事有损阴德!”
李雄和王府也是有些关系,也知道了王夫人案情的整个经过,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可能真的有鬼神妖邪,那么也就存在阴间。
此时秦良恩居然做这种事,死人钱也拿,这不怕遭报应吗。
“我也没办法啊,我太缺钱了,家中老母还躺在床上等着药救命,孙子也从刚出生不久!”
秦良恩抹着眼泪道。
“我也想找你们帮忙,但我知道你们帮不了我多久,我不想拖着你们下水。就算遭报应那又怎样,难道我治病救人这么多年不能抵消吗?”
听他这么说,两人心中纷纷叹一口气.
秦良恩兢兢业业工作,这些年衙门许多捕快受的伤几乎都是他救好的,结果老天总是跟他开玩笑。
李雄听后更是愤怒,怒骂道:“那我们共患难同富贵的承诺呢!富贵我们享受,患难你一个人承担,你就是这样陷兄弟们于不仁不义的!”
“更何况既然称兄道弟,那么你母亲就是我母亲!”
秦良恩听着这句话,心神颤抖而恍惚,眼泪流淌:“对不起...”
祁域没想到,这个仵作根本和死者没有任何联系,他不过是将钱财给拿走了,医术精湛的他救人居然是缺钱。
他想到了自己将在大街上饿死、想到了萍儿的抠门、想到了彭飞的服务周到、想到余家妇人救孩子差点疯了、想到王忠望吝啬就为贪图那点钱,现在医术精湛的仵作因为缺钱拿药。
当真是人生在世匆忙,不过图碎银几两。只因碎银能解世间惆怅,让父母安康,护子女成长。但也断了儿时念想,昨日豪状,让世人染上了沧桑,压弯了脊梁!
“哼!”李雄愤怒将秦良恩甩开,朝祁域苦笑摇头,“让先生见笑了。”
“没事...”
还未等祁域说完,门外跑来一个官员,气喘呼呼出现在义庄,指着衙门大堂的方向,焦急道。“大人!大人,死者的家属又来了,这次四个死者家属全都来了,他们正在外面闹着呢!”
“先生,还有事要处理,先失陪了!”
“我也去看看吧。”
祁域觉得既然是死者家属,和死者生前又有紧密联系,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在此穿过回廊,祁域等人来到了衙门正堂,此时外面院中正有一群百姓吵闹着,被几个捕快挡在住了,没能闯进来。
“什么事!”
苏季南走出来,站在正堂门前,看着人群争吵推搡如闹市一般,顿时高喝一声,震吓众人,县官的威严霸气尽情显露。
那群家属也不吵闹了,顿时跪下要求。
“大人,十多天该查的也都查了,该让人入土为安了!”
“是啊,都这么多天了,已经不符合礼俗了。”
“求求大人让我们将家人接回去吧!”
“死者为大!”
“......”
看着他们哭诉,苏季南也有些难办。
他也不想就这样拖着,但是案子没破,线索也都断了无从查起,只能从死者身上找线索了。
“我也知死者为大,可此案...”
家属一听顿时悲恸大哭,尤其是死者的老母亲,捶足顿胸,泪流满面,好不伤心。
“苏大人,要不就将尸体还回去吧,都查了十多遍了,也查不出什么。”
李雄见死者的亲人们哭得如此伤心,顿时有些于心不忍,对自己的无能更是自责。
苏季南摇头长叹,道:“唉,好吧。都将尸体带回去好生安葬了吧!”
“谢谢!谢谢大人!”
终于能够将人领回去安葬,家属们纷纷起身感谢,抹着眼泪跟随领路人向义庄走去,其中一个貌美的女子假模假样坐着动作。
祁域注意到了这情况,心中有些疑惑,观察了一下家属情况,他们一共来了三个人,女子、老妪和一个壮汉。
他又看向另外三个家属的情况,倒是没有发现这般状况,祁域心中记下那美妇人的样貌,等找个机会好好问一下。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家属们纷纷将死者给带了出来。
死者的老母亲哭得更加伤心了,跟在后面,被人搀扶着,痛哭流涕说着“命苦啊”等话。
就在众人带着死者即将离开衙门是,衙门外传来一阵爽朗叫声。
一位样貌粗犷,一脸络腮胡,两眼眶熬夜发黑的男子。
此时其正大摇大摆走进衙门,他扫视见到美妇人时,众人能感觉到其眼睛射出的一道光。
“此人是谁?”
此时这种悲恸严肃的场合,只要不是傻子就看得出来该怎么做,但是那个大汉却是十分高兴,这让祁域有些奇怪。
“此人就是案件中的一人,赌鬼刘三,是县里的地痞癞子,为祸乡里横行霸道,但因为此人做事有分寸,与赌场的人有不为人知的关系,所以一直抓不到他的把柄。”
祁域了然,好好打量了一眼那人,他是不明白这种毒瘤为什么能够活到现在的。
“梁婆你可是让爷爷我找好久!快快给我寻个好亲事,你爷爷我昨晚发财了。”
刘三对着美妇人身后痛哭的老妪喊道,其眼珠子时不时会停留在美妇人身上打量着,不知觉地还咽了咽口水。
老妪缓缓停止了哭泣,声音有些无力道:“刘爷,如今我家...”
“梁婆我省得,只要你给我介绍个好亲事,这十五两就是你的!”
刘三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袋道。
这几天他手气可谓是暴涨,尤其是昨晚更是赢了一百五十七两,让他好好风光了一把。
曾经看不起他的人,见到后纷纷对他毕恭毕敬连声恭喜,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也是他今天这么开心的原因。
及冠后的他打光棍快有十年了,如今赢了钱当然是赶紧体验一下有婆娘的感觉,毕竟平日里他都是去赌场,青楼就没有闲钱去,也就尝不到那些翻云覆雨的滋味。
十五两,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这可是一大笔钱。
只要干好了这一票,那一年半载可以吃香的喝辣的,生活根本不用愁了,刚好也可以给儿子赚点安葬费。
虽然丧子心痛,可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谁会跟钱过不去。
梁婆擦干眼泪,脸上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刘爷你就放心好嘞,我保证给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大闺秀,保证让你啊,笑得合不拢嘴。”
说完,梁婆让儿媳过去从刘三手上拿钱。
她倒是想自己去,但是哭得没有了力气,现在需要人搀扶着。
“哈哈,那就麻烦梁婆了!”
刘三哈哈一笑,看着款款走来的美妇人,顿时口干舌燥,心痒难耐。
在将钱给美妇人时,他偷偷地摸了一下手,那温凉滑腻的肌肤,让他仿佛身处仙境,爽翻了天。
馋死了个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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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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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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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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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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