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了房间,本来不打算让张峰进来。
普通人沾阴气会倒霉,尤其是他现在重伤未愈。
可张峰太渴望找到姐姐,坚决要跟进来。
一进来,他就惊恐地低呼:“天呐,这是什么?”xǐυmь.℃òm
房间有两扇窗,都关的死死的,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
墙上、家具和门上,都贴满了花花绿绿的符,床头还有一把剔骨刀。
几个小太阳一起开着,都丝毫没能把这里照亮一点,变暖一点。
这里就跟冰窖一样冷,我胳膊上,肉眼可见得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程橙也是嘶嘶倒吸冷气:“你到底惹了什么鬼东西?”
“你们真的能帮我吗?求你们救救我,我一双儿女才6岁,他们不能没有妈妈。”
女人的眼睛里流泪,竟然是粉色的血泪。
“你先别急,慢慢说。”
程橙安抚她。
事已至此,我们也不好强行询问关于张娟的事,只能听她先发泄一通。
十分钟后,我们在老板娘的房间里,搞清楚了她身上发生的一切。
老板娘是从外省嫁过来的,当年大学刚毕业的她,迫切地想要在发达省份立足,安家,于是不顾家人反对,和初恋男友分手,嫁给了比自己大十多岁,开米粉店的老陈。
老陈丧偶,带着一个15岁的儿子,她则是未婚,日子过的可想而知。
婆婆和继子都对她不好,也不信任,在这个家里,她就像个摆设,还是最没用的那种。
唯独丈夫对她还算疼爱,每天开店都把她带到店里,避免婆媳矛盾。赚的钱虽然不给她掌管,却也没缺她零花钱。
日子就这样过着,直到不久之前,她店里来了个熟悉的陌生人——前男友。
两人一见面,都很慌,旧日的事浮上心头。
前男友是专程来找她的,显然有所准备。
可老板娘不是,她的日子虽然不幸福,却也早已习惯于这种安稳,麻木了。
当即前男友就激动地站起来,问她过得好不好。
店里人很多,大家都奇怪地看着他们。
食客里有几个老面孔,打趣说老陈,你情敌来了。
老陈操刀出来,充满敌意地看着前男友。
前男友知道场合不对,便匆匆离开。
老板娘本以为这就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意外,过去也就过去了。
事后她和老陈吵了一架,分房睡,她搬到现在这间卧室。
没想到第二天,她再一次在去粉店的路上见到前男友,他似乎在蹲守老板娘。
当然街上人多眼杂,前男友快速地跟她说了几句,又道:“我有事找你,今晚10点,在你们店那条街的街尾旧房子见面。”
老板娘当时给弄的懵逼,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等前男友匆匆离开,老板娘才回过神,不对啊,街尾的旧房子?那栋闹鬼的废宅?
别说晚上,就大白天大家都尽量躲着走。
她虽然嫁过来没几年,却也知道那套房子已经空置很久,而且房子里发生过惨案。
人总是很奇怪,尤其是华夏人。
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唯物主义,不相信神神鬼鬼,却又十分害怕神神鬼鬼。
老板娘也不例外。
她不愿意去。
然而女人又很好奇,前男友到底要干嘛?有什么事?
当初那段恋情,对老板娘来说,是真正的爱情,也是唯一的一场爱情。
她对不起前男友,心里一直愧疚。
还曾听同学说,前男友在被分手之后,十分颓丧日子过的很难。
女人心软,又好奇,纠结之际,晚上10点,还是准时赴约了。
她赴约的时候,没有抱着龌龊的心思,只想知道,事隔多年,前男友又来找自己所为何事。
前男友就站在房子门廊下,看见她来十分高兴,拉着她就往屋子里走。
老板娘本能地抗拒:“我不进去,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还挣脱前男友的手,毕竟已经是有妇之夫,要避嫌。
前男友却固执地从新牵起她:“别这样,房子虽然没人住,但我下午来打扫过了,而且我也把这里租下来,以后就在这开个店做买卖。”
不由分说给拉进去。
进了屋,老板娘还是很不自在很害怕。
这屋子充斥着一股霉臭味,阴森森的,很吓人。
她问前男友为什么会租这里:“你不知道这套房子出过事吗?”
“我知道啊,所以贪图它租金便宜嘛,一个月才五百块,楼上楼下好几百平米,一楼可以做餐饮,二楼弄个棋牌室,我自己住三楼,哈哈!”
前男友的算盘打的很美,甚至畅想等老板娘离婚之后,他俩双宿双飞的事。
老板娘很警惕地说:“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不能再对不起老陈。”
“没事,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我给你时间去处理家庭问题。孩子我都可以接受……”
前男友却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自说自话。
老板娘觉得不对劲,也不想在这里呆着。
其实对于那栋房子,老板娘自己都一知半解,只知道那里发生过很严重的刑事案件,尘封多年。
大家都是街坊,对这桩旧闻也都遮遮掩掩。
每每提及,都说那家人惨哟,生了个不争气的女儿。
别人家的女儿是赔钱货,赔的最多是钱,而这家的女儿,是索命鬼,要的是命。
想起传闻,老板娘越坐越不自在。
前男友几次三番劝她多坐会,都被婉拒。
见实在留不住,前男友便说:“那你等等,我拿个东西给你。”
老板娘以为他要给自己送礼物,便连声拒绝。
可前男友不由分说,硬是上楼去了。
这样一来,老板娘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终她还是心软,决定留下来看看,前男友到底要干嘛。
前男友上楼,楼上传来脚步声,开门关门声,然后就没声了。
老板娘看着楼梯,黑洞洞的很吓人,就像一张怪兽的嘴巴。
她后脑勺发凉,忍不住朝大门口走了几步。
“赵亮,你别找了,我走了!”她向楼梯喊了几声。
没人回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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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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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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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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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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