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遭不住了,抓起盒子嘟哝道:“既然来接这活儿,还有什么好怕的?”
打开来,却不是烟斗,原来是三根金条。
沉甸甸的盒子,黄澄澄的金子,把我的氪金狗眼都闪花了。
“这是啥意思?”程橙瞪大眼凑过来。
“这是我毕生的积蓄,价值百万,三根都是一样的份量,若三位能帮我,这些就是你们的。”
许老板迫切地看着我们。
他下巴上有几根长须,随着肌肉颤动晃悠着,十分搞笑。
“我们道门中人,锄强扶弱,斩妖除魔是义不容辞的分内事,既然你这么客气,那这个活儿就交给我们啦!”
我知道程橙爱钱,没想到爱到这程度。
连我这种初出社会的青瓜蛋子都看得出,这钱绝对不好拿。
否则,夏希海又凭什么找上我们呢?
他自己独吞不香吗?
我对他抱有几分戒备心。
夏希海道:“许老板,东西拿出来吧,给两位大师看看。”
瞧,他又给我戴高帽子。
我没说话,盯着许老板。
他从包里拿出个锦布口袋,轻轻地放下,眼神十分复杂。
唰!
从进门时,就很乖巧安静,一直趴在我脚边睡觉的小黑妞,突然昂起头,耳朵撇向后方,警惕地看着口袋。
程橙忙抚摸她:“别怕啊,没事的,有姐姐在呢!”
嗯,我是小黑妞的爸,她是姐,算起来我辈儿高,开心。
“这就是我收来的烟斗,本打算靠它打发余生。”
正如前文所言,这个许老板生平两大爱好,饮茶、抽烟斗。
像咱们这种没抽过烟斗的人可能不了解,烟斗草的滋味,是普通的香烟没法比拟的。
烟韵在舌尖打转,并不过肺,传闻对身体伤害没那么大。
总之吧,这是有钱人的玩意儿。
许老板说,他花了好几十万买回来,后来又因为数次卖不掉还赔偿对方购物金,导致这把烟斗的价格,已经逼近70万。
但现在来说,70万不算什么了。他只想着尽快脱手,摆脱眼下的混乱生活。
“不瞒各位,我爷爷已经去世了,死的时候两眼圆睁,龇牙咧嘴,十分可怕。现在奶奶精神压力很大,父母都唉声叹气,老婆孩子也是精神不振,整个家里愁云惨雾。”
夏希海道:“许老板,我们已经接了这个活儿,自然会尽力。”
“谢谢,太感谢了!”许老板涕泪交加。
“这把烟斗,恐怕我们得暂时保管一下,好做研究。”夏希海又道。
许老板点头答应。
“许老板,这把烟斗是你海淘回来的吗?”我很好奇。
对于有人肯花大几十万网购,表示理解不能,或许是境界格局和钱包都达不到吧。
“对,当时我有个合作伙伴在德国,我们俩也是斗友。他有一天告诉我有这么个烟斗,在当地一家私人烟斗博物馆里放着,正在展览,稍后要拍卖。”
对方发了视频给许老板,他一见倾心,再见相思,当即决定买下来。
当时也是口罩的关系,运输物流都很慢很难,但好歹还是买回来了。
“你那个朋友呢?”程橙问。
“他……”许老板声音低沉,“他死了。”
原来他那个朋友是他的贸易伙伴,现如今定居国外。
平时除了烟斗,人家还喜欢玩飞机游艇。
不过这正是他的死因。
有一天他坐直升机游玩,飞机失事,他连尸骨都没找见。
这件事,发生在他帮许老板寄烟斗之后几天。
因为是飞机失事,再加上当时烟斗也没出现什么毛病,许老板就没往一处联想。
现在经我们启发,他更是心有余悸。
甚至扑通一声跪倒在我们仨面前,特别是抓着我的手:“大师,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我一家还有八口人,我不能死啊!”www.xiumb.com
我有点尴尬。
年纪轻轻就成为大师,固然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可本大师没有啥真材实料啊,心虚心虚。
心虚完了,我又开始猜疑,夏希海为啥一定要找上我们?
“那个私人博物馆呢?你了解吗?”我好奇心比警惕心似乎更大一些。
“不太清楚……不过可以托朋友打听一下。”
许老板懵懂摇头。
程橙倒是在旁边大咧咧地说:“那倒不用,我表姐就在德国定居了,博物馆在哪个城市?我可以让她帮忙查一下,她是国际刑警哟。”
程橙居然还有这条线,很意想不到。
我一直以为她家里就剩祖孙俩呢,原来程老头还有个外孙女。
“海尔布隆。”许老板回答。
“哦,我姐在慕尼黑,没关系,我跟她联系好了。”
我们又问了许老板一些边角料问题。
从他这里,其实找不到更多的有用信息。
但他身上有一股阴森气,整个人也看着倒霉催的。
恐怕他的厄运,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
无论如何,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许老板还有工作要忙,跟我们匆匆聊完就离开了。
送走客人,夏希海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问:“怎么样?这笔买卖不错吧?”
“不错是不错,估计这钱不好拿,夏师父,明人不说暗话,你就直说了吧,玄机在哪?”
程橙也不傻。
我就懒得多说什么,盯着那个烟斗仔细瞧。
碰是不敢碰的。
不过那烟斗仿佛有魔力,我始终无法挪开视线。
夏希海伸手拿起烟斗,他竟然丝毫不怕邪气上身。
“这里的确内有玄机,只是不知道玄机在哪。”
他把烟斗递给我。
程橙截胡,抓过烟斗,不客气地说:“夏师傅,他是徒弟,我是师父好嘛。”
说罢打开手机手电筒,凑近了仔细瞧。
我笑笑,早已习惯了她对我的跋扈。
外人对这一点可能很不适应,觉得我是不是受虐狂。
但其实还好,程橙为人内心是十分善良的,从她对小黑妞儿的态度便可见一斑。
“没什么呀……”
程橙没看出啥,就把烟斗递给我。
我接过来,也学她的样子打开手机手电筒照着看。
这烟斗也不知道转了几手,早已包浆。
精美的花纹,石头的钵体,再加上炭灰,整个看起来有一种复杂深沉的美感。
这种美感,大约只有男人能懂。
我看了几眼烟斗之后,忽然感觉头晕目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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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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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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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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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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