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本来没人,突然出现并开口,口气特别冷。
是李婧。
“我听到脚步声,出来看一下,门怎么开了?”
我指着防盗门问她。
“门怎么开了?”
她似乎跟我一样困惑。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她的脸,可感觉得到她非常冷漠,或许是还没睡醒?
走路也没声音,我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关了门,她道:“没事不要乱跑,我们家闹鬼不知道吗?”
说完转身进去。
我望着她的背影,觉得这姑娘脑子的确不太好使。
谁不知道她家闹鬼呢?不闹鬼我们为啥会来?
一夜都没怎么睡好,清晨却如期而至。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而驻留。
早餐一如既往地丰盛,李轩待客没得挑。
饭桌上,大家若无其事地闲聊,程橙巨爱聊八卦,尤其是关于明星的。
李轩就陪着她聊,聊着聊着我发现餐桌旁少个人。
“你妹妹呢?”我问。
李轩表情不太自然:“她不爱起床吃早饭,咱们先吃吧,让她多休息。”
“好吧……”
“对了,昨晚上你们听到没有?脚步声……”
程橙话题一转。
我松口气,看样子不止我一个人听到。
李轩惶恐地看着我们:“你们都听到了?我以为只有我自己听得到,吓得我没敢出来。脚步声就在李远住的卧室门旁徘徊……”
“对……”我苦笑。
不知道是我还是那个房间,get到鬼的点。
程橙大口吃完早饭,一抹嘴说:“我们今晚来玩游戏。”
“玩游戏?什么游戏?”
“对啊,当务之急不是处理我们家的麻烦吗?”
程橙摇头晃脑道:“玩游戏,寓教于乐,顺便处理麻烦。李轩,我们来你家也已经住了一夜,除了被骚扰,鬼毛都抓不到一根,干脆来个引蛇出洞。你妹妹不是削苹果皮吗?咱们也玩这个,引她出来,一网打尽。”
我点点头,李轩却有点犹豫,倒也没反对。
“程橙,你眼皮子怎么肿了?”
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几天就想问了。
她原本是双眼皮,这几天有一只眼肿成单眼皮,看着就很搞怪。
“要你管,快吃你饭吧。”她白眼我。
我摸摸鼻子:“你以为我想管闲事?主要是你这样子,长得很像我前女友。”
“真的吗?哼,少拿这种老套的话来碰瓷本姑娘……”
她表面愠怒,眼神中还是有一丢丢得意。
“是真的,不过我前女友已经挂了,被家里养的土猪拱死了。”我一本正经地说。
“去你的!”
一片生菜叶丢到我身上。
李轩忧郁地看着我俩打闹,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很多时候,我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清楚。
时间一晃而过,晚饭后,暗夜降临,灯不负众望又坏掉了,我们找来两根白蜡烛点了。
很奇怪的是,午餐、晚餐都是李轩给送进去的,李婧始终没出来和我们一起吃。
想到她之前的遭遇,很可能是心理问题。
李轩护着妹妹,我们也没说什么,晚上的游戏,只有我、李轩和程橙一起‘玩’。
时间很快到了午夜,我们点起蜡烛摆上镜子,苹果和水果刀也都准备好了,地点还是保姆间。
“李远,你先来,李轩接着,我殿后。”
程橙分配任务。
“又是我打头阵?”我很懊恼,总被她当枪使,暗自发誓要学会道术,以后走哪都不怕。
不对,老子要脱离这一行。
“废话,你是我最最最疼爱的徒弟嘛,快点,别让外人笑话。”
她轻轻踢了我一脚。
我瞪她一眼,还是拿起水果刀坐在镜子前,等着12点的降临。
“今天事儿过去之后,我请你们吃大餐。”她说。
我信她个鬼,这个死妮子坏的很。
实话说,拿起刀我感觉怪异的很,背后凉飕飕的。
她非要这样摆,背对着门,说是让不速之客能降低心理防备。
“不光人社恐,有些鬼也社恐的。”程橙解释。
人的心理问题还没解决呢,就开始考虑鬼的心理问题了?
刀一拿起来,感觉就来了。
阴嗖嗖,小风从门口一直往我脊梁上扑。
不夸张地说,我后背都成汗毛丛林了。m.χIùmЬ.CǒM
门外就是走廊,黑暗中,好像站着一个女人,幽怨地看着我,搞得我心酸又不好意思,跟欠了她二百万似的,愧疚感蹭蹭涨。
外面细雨沙沙,雨夜令恐惧疯狂滋生。
12点到了,程橙催促下,我开始削皮。
刚动刀子,外面的雨势加大,风卷着雨点子,噼啪砸在墙上,隔壁房间的窗户上。
寂静的夜里,我们在保姆间听的一清二楚。
小刀贴着苹果一点点推进,每进一毫米,我就冒一层冷汗。
李轩就在我旁边坐着,肉眼可见地变紧张,呼吸越来越急促。
程橙一言不发,整个屋子死一般的安静,衬托的外面风雨声更嘹亮。
我两只手心都在冒汗,好几次苹果差点滚出去。
过了几分钟,外面走廊忽然传来声音。
先是开门声,吱呀,门轴疏于打理,已经生锈了。
李轩紧张地抓住我手臂,低声道:“我家大门怎么打开了?我爸出差了,在国外呢,好要几天后才回来……”
“……”
我摇摇头,不敢说话,也不能说话。
因为此刻,外面又传来脚步声。
从大门口方向走来,在客厅旁边的客房,也就是我住的卧室门口驻足停留片刻。
“寻寻觅觅,在无声无息中消逝……”
歌声如期而至。
我忍不住一哆嗦,手下用力,皮断了。
啪,刀子掉地上,一阵冷风扑来,两根蜡烛烛光摇曳了一下,噗,灭了。
屋内浓黑一片。
我赶紧摸手机,口袋空空。
“哎?我手机呢?刚才明明揣兜里的。”
李轩也在找手机,扑通,手机掉了。
“不要慌。”
程橙很淡定,嗡一声,手中亮起一团火光,嘴里念念有词,向着门口冲出去。
符火照亮的地方很小,但好歹也是光。
随着她的脚步,火光移动,可没多久就灭了。
她嘴里一直飞速念着我们听不懂的咒,又有跺脚声拍掌声。
鬼抓没抓到我不清楚,歌声倒是消失了。
没多久程橙回来,啪,点着打火机,点上蜡烛。
她一屁股坐在桌旁,端起旁边的水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借着烛光,我看到她满头是汗。
旁边李轩吓坏了,脸色蜡黄,赶紧凑上来问:“程大师,怎么样?”
“跑了。”程橙大剌剌地说。
“跑了?”我和李轩异口同声。
不知道李轩咋想的,反正我脸上有点发烫。
整那么大动静,还让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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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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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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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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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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