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张洁就站在门口,背着光,脸上泛着诡异的表情,木然地问:“你在这干嘛?”
整个二楼都太安静了,冷汗涔涔顺着我汗毛流下。
张洁是个28、9岁的姐姐,平时看着很柔弱,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气场。
“啊?他们担心你们,让我来看看。”我清了清嗓子,有些紧张地解释。
“哦,没事,旺仔睡了,我正要下去呢,一起吧。”
她说话倒是很正常,就是直觉告诉我哪儿不对劲。
我们回去继续涮火锅,吃的很嗨皮。
吃着吃着,突然停电了。
屋内却冷气十足。
大家纷纷打开手电筒,周建是第一个打开的。
一道绿光从他下巴处直冲上天,照的他脸孔如鬼一样难看。
“啊!”张洁靠他最近,被吓的尖叫。
“嘿嘿,吓到了吧?别那么担心,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鬼,就算有,咱们身边有两位大师,不怕不怕!”
周建却得意大笑,满不在乎地说。
“卧槽!”我脑瓜子嗡一声。
就在刚才他收起手机的瞬间,我看到一块阴影从他背后游动了一下,消失在张洁背后。
瞬间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悄悄碰碰程橙,这货却在跟一条牛肉卷大战:“干嘛啊,汤都撒了。”
坤太很快就修好电路,室内再次回归明亮,大家都松口气。
“你们有没有感觉很闷啊?”周建擦着额头的汗水问。
“不会啊,很凉快的。”肉肉回答。
她一说完,便立马闭嘴,很惊慌地看着大家。
坤太道:“空调都关了,怎么会觉得凉快?”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只有程橙还在奋战。
头皮有些微微的麻,我下意识地抬起头向楼梯看去。
旺仔蹲在一楼二楼之间的平台上,两手抱着栏杆,脑袋探出来死死盯着我们。
发现我看他,他马上站起来,扭头就往楼上走。
“旺仔怎么了?”大家也都察觉到什么,纷纷抬头看他。
嗡嗡嗡!
整个房间,突然充斥着电流乱响声,灯一亮一灭。
旺仔缓步走上楼,每走一步,屋子都阴寒一分。
程橙说句不好,马上放下筷子,擦擦嘴巴,拽着我跟上去。
我们几乎是百米冲刺的速度,几步就窜到楼梯上,眼瞅着就抓到旺仔胳膊。
张洁紧跟我们而来,脚步声很轻,走路很快,要不是她几乎挤到我,我甚至没察觉她的出现。wWW.ΧìǔΜЬ.CǒΜ
这对母子,够奇怪的。
“旺仔怎么了?”肉肉和坤太、周建也都跟上。
“被影响到了,目前应该不是上身。”程橙掏出一张符,准备贴旺仔身上。
可旺仔脚步虽然缓慢,却始终能甩开我们一步,每一次程橙的手都落空。
并且在她拿出符之后,旺仔回过头。
那架势非常恐怖。
他的身体还在往前走,可脑袋却转了180度,死死盯着我们。
噼里啪啦!
屋内的木地板,就在这时全部爆开,发出惊人的响声。
灯,唰一下灭了。
等我们再一次打开手电筒,旺仔已经消失不见。
我们找遍了所有的房间,都没找到他的踪影。
张洁开始哭,不过这一次我觉得她好似假哭。
当然,感觉始终都是主观的,母子连心,她肯定担心。
屋内越来越冷,我也越来越喘不过气。
经过一扇窗时,我忽然发现异常。
“不对劲,刚才咱们不是把窗户都打开了吗?”
我问程橙。
程橙愣了一下,掐指算算,说句糟了,马上冲上前推开窗。
“大家快去开窗,坤太,你看看铜火锅的燃料到底是什么?我怎么觉得有点闷?”程橙说话,已经有些有气无力了。
坤太等人答应一声,转身奔向各处开窗。
可是我们并没有听到开窗的声音,甚至在他们离开之后,连脚步声都没有。
四周黑漆漆,阴森恐怖。
唯有自然风从窗户外吹进来,让人觉得尚在人间。
我脑袋晕晕沉沉,脚步好似灌铅,还有股呕吐的感觉。
程橙一手扶着我肩膀,一手扶着墙,走了几步,停下来递给我一个东西。
黑咕隆咚,瘪了吧唧,摸着手感很恶心。
“小远子,一会儿你把这东西含嘴里,我们往外走的时候肯定看不清路,你要是感觉有什么东西靠近,要毛骨悚然的那种,就把这东西咬碎,和着舌尖血喷出去。那东西在哪个方向,你就往哪喷,记住了,一定要舌尖血。”
她越来越虚弱,身子发软。
我使劲拽她,其实自己也喘不来气。
两只手都不空,我干脆就把那东西先丢嘴里含着。
别看它不大,可含着根本开不了口说话,还容易漏口水。
而且味道极其恶心,稠乎乎,臭烘烘,说不上啥滋味。
甭管是啥,只要不是屎就行。
砰!
身后传来一声重响,从敞开的窗户吹来的自然风,霎那间断了。
“桀桀桀!”
阴森森的怪笑,声音很空灵,可我仍旧听出来,那是张洁。
回过头,她正逆着月光,身子笔挺,走路腿弯都不弯一下,像僵尸一样。
“她被上身了,快走,现在我没力气对付她,先离开这房子。”
程橙话没说完,人就不行了,连站都站不起来。
我虽然也是难受,恶心想吐,头重脚轻想睡觉,可到底还是有点力气,便使劲拖着她往楼下走。
“谁都不要走,留下来陪我们!”
张洁说。
“别了,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搅了。”
嘴里含着那东西,一说话就流口水。
我拖着程橙奋力前行,暴开的地板绊了我一脚,啪摔地上,把程橙直接摔出去,差点从楼梯上滚落。
四周彻底漆黑,张洁也不再说话。
但我能感觉到,她就在我周围呆着。
巨大的恐慌笼罩着我,我叫了两声,程橙没回答我,看样子已经晕了。
特娘的,不能再纠缠下去,否则大家必死无疑。
“我关了窗户,我把酒精块换成木炭,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张洁终于又开口。
可她的声音并不是来自一个固定方向,居然是绕着我飞旋。
“草!你以为自己是谁!”
既然跑不掉,死也要死的硬气一点,我索性大骂一句,咬破舌尖血,嚼碎嘴里的东西,随时待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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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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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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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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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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