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她还真不是吹的,那个孩子明显露出害怕表情。
可女孩好像压根看不见他,我就觉得奇怪。
之前吃早餐的时候,她不也能看见那个男人吗?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危险在步步逼近。
楼梯上,那个四肢着地的女人,已经越来越近。
我感觉整个身体都毛棱棱的,想要逃开,两腿发软。
“咳!我说……”我提醒女孩。
“别说话!”
女孩却很不耐烦地白眼我,趁着念咒间歇凶巴巴地斥责。
“不是,那个……”
啪!
她反手一张符拍在我嘴上,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我气呼呼地把符撕下来,一股子难闻的味儿。
“你干啥?我是告诉你他妈来了……”
女孩震惊地看着我。
说话间,那个女人已经爬到跟前,呼一下朝我们扑过来。
她整个人,从我身体里穿过去。
霎那间,我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缝,每一寸肌肉都在发酸,冰冷,难受至极。
那女人穿过我身体,继续朝女孩扑过去,尖牙利齿,浑身血淋淋,仿佛要我俩生吞活剥。
女孩似乎终于意识到什么,她低头看看地面,一层石灰粉已经洋洋洒洒飘起来。
再看我的状态,她果断捏了个诀,反手取出一张符,大喝一声:“收!”
啪!可惜这张符贴在了墙上。wWW.ΧìǔΜЬ.CǒΜ
我相信她是想要贴女人,只是没找准位置。
女人很狡猾,穿过我身体落地之后,像怪兽一样四肢着地,昂着头翘起屁股,凶狠地盯着女孩,身体慢慢转动,挡在小男孩跟前。
女孩又迅速地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贴了一张符。
我本想给她指方向,但忽然意识到,她可能是故意这么做的。
很快五张符贴牢,我发现母子两个被困在玄关一平米范围内,进退不能,便松口气。
女孩又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只瓦罐,头也不回地问我:“在哪?”
“昂?”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发问整懵逼了。
“笨蛋,我问你他们在哪!”
“哦,哦,在那!”我指了个方向。
女孩手指在瓦罐上绕了一圈,好像是写了个什么字,紧跟着朝玄关一扣。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对母子,惨叫着消失不见。
就在母子消失之后,整栋房子也变了个样子。
依旧是破破烂烂,但阴森气减弱许多。
我还是不敢动,不知过去多久才松口气,问女孩:“好了?!”
她忙忙叨叨,用一块黄布条缠绕瓦罐,还在罐口又贴一张符。
忙完了,才回头看我,眼神有点怪异。
“嗯,你跟我来一趟吧。”
“去哪?”
“我家。”
说完她打开门走出去。
我心跳有点快。
才第一天认识,就跟女孩回家,这不合适吧?
走在去车站的路上,我不停地扯自己的衣服,低头看鞋子,哎,今天穿的凉拖鞋,不够正式
幸亏长得帅,凉拖鞋也不会减多少分。
我们来到一座公交站等车,过程中女孩问我:“你叫什么?”
“李远,你呢?”
“程橙,生辰八字?”
我有点迟疑,父母一直告诫我,不要把自己的八字透露出去。
“再不说就迟了,知道你早上为什么会看见那个灵体吗?”
她问我。
这也是我好奇的点。
早上的男人她能看见,到晚上却看不见那对母子?
程橙继续说:“你身上有孽债,得清。或许我说话不好听,但如果不处理,你这笔债务,会要你的命,还波及亲人。”
我点头如捣蒜,崇拜地看着她:“你说的太对了,怎么解决?”
还把那个梦告诉她。
梦里那个送钱的女人,以及那张20元的老旧钞票,和钞票上的芳字。
“那张钱呢?”
她问我。
我赶紧掏出来递给她。
她捏了捏,嘀咕道:“太奇怪了,跟我回家再说吧。”
没多久1路车来了,我们搭乘上去,路上她问我:“你能看见那些灵体?”
我点头:“难道你看不见吗?”
程橙脸色有点难看。
“你都看得见?”
“啥意思?”我愣了一下。
程橙便跟我解释。
今天早上那个男子,她之所以能看得见,是因为眼皮上恰好抹了牛眼泪,深夜完工,牛眼泪功效未散。
而我能看得见,当时她以为是因为我和那个灵体有宿孽。
没想到,我俩只是单纯偶遇。
而这一次在那套凶宅里,我又能看见母子俩,让程橙十分诧异。
她跟我解释,灵魂和身体是两种磁场,活人是灵肉的组合,而死者死后,灵魂脱离物质,便是另一种磁场。
一般来说,普通人是看不见灵体的,像她们这种以此为生的行家里手,或许能用特殊手段瞧见。
也有人天生就能看见那些东西,比如我。
说起这些,程橙看我的俩眼珠子都毛光。
我心里一紧,捂紧胸口:“你要干啥?”
“嘻嘻,合作吧?”她发出的邀请,令我猝不及防。
“合、合作?”
“没错,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摇头,看着那张消瘦的俏脸。
程橙的眼睛亮晶晶水汪汪,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可就是这股机灵劲儿让人害怕,生怕她把我给卖了。
“我是茅山派传人,哦,确切地说,我爷爷是茅山派弟子,正儿八经抓脏东西,斩妖除邪的。”
我眼睛嗖一下亮了:“真的吗?”
“那还能假?小哥哥,我看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不如咱们合作,一起赚钱。”
我瞠目结舌:“这还能赚钱?”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是喝西北风长大的?不过先跟我回家,把你的事搞定再说。”
公交车轰隆隆地前行,没多久到站停靠,我俩下车。
这是一条老街,程橙家是一栋自建房,两层半高。
虽说看着地皮很局促,可能在这样的大都市里有这块地,着实令人羡慕。
家里好像就只有她和爷爷祖孙俩。
我们回家的时候,屋里黑灯瞎火。
打开灯,给我倒了杯水,拿了拖鞋换上,程橙就让我在客厅呆着,她进了房间。
趁此机会,我观察这个小小客厅。
墙上挂着许多老照片,还有供桌,供奉三尊雕塑。
后来我才知道,那仨是茅山派祖师爷,人称三茅兄弟,分别叫茅盈、茅固、茅衷。
墙上还挂着一只古铜色的巨大罗盘,上面有许多符文、刻度,压根就看不懂。
“干嘛呢?过来!”
程橙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堆东西,喊我去饭桌那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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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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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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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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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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