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姑娘莫慌!”顾夜白连忙将慕容澜护在身后。
谁知那一脸错愕的慕容澜忽然又凑了过去,冲着那两个下棋下的忘乎所以的老者一脸赞叹,“这陶俑莫非也是你们二人所制?当真是鬼斧神工!”
此处还散乱着些许制作陶俑的东西,一旁更是无数玉石眼睛被随意丢在一旁,也在不动声色间告知众人,此处确实是制作陶俑而在。
顾夜白深知不对劲,在此处的两个老者定然不会是什么寻常人,若是按照慕容姑娘那个性子,得罪了眼前两人,那岂不是不妙!
思及此,顾夜白连忙作揖歉疚道:“小生和慕容姑娘来此处,不小心叨扰了二位,还请二位莫要怪罪,我们待会便离开。”
本以为这样就已经是高枕无忧,谁知一旁的两个老者忽然伸出手,将慕容澜给唤了过去,紧接着三人更是相谈甚欢,顾夜白直接被忽略了。
这说到兴起时,慕容澜便忽然想起,若是苦苦寻觅许久,倒还不如直接问一问眼前人,若是问了,还能够快些寻觅。
“两位爷爷可否知晓这里有没有月来石?”慕容澜一脸恭敬地问道。
一声爷爷可是叫的其中一位忽然皱着个眉头,另一位倒是喜笑颜开,又是惊得慕容澜半晌不敢动弹,憋了好一会儿才说:“是不是不应该喊爷爷……”
那皱着眉头的老者却忽然同另一位一般,喜笑颜开,“哈哈哈,你这小辈也是有趣。”
只当作是夸赞自己的话,慕容澜扭捏着手舞足蹈一阵,又一脸欣喜地摆了摆手,“爷爷您也看出来我是个有趣之人了!本还想内敛些,谁知您这么慧眼识珠,一眼就看出来!”
“此处并无什么月来石,想必在另一层楼。”两个老者下棋之时,手上动作不停,说的话也是十分的简单明了。
既然此粗没有月来石,慕容澜便连忙告退,“两位爷爷,既然没有我要寻的东西,那晚辈就先行离开了,也不知他们找到那石头没。”说罢此话两人便连忙向外走。
“嗯。”两人轻轻点了点头。
他们二人走后不久,身后那陶俑忽然裂开一条缝,露出陶俑中一截白骨,一眼看过去,那些陶俑都平添了些许的诡异。
下棋的两位老者,闻其声方才放下手中黑白棋子,喃喃自语道:“这陶俑又得修了,这一具是你塞的吧,这尸首埋在陶俑里也不知好生埋着。”
“啧啧,你怎的不说是你未曾将这陶俑外面弄好!”
两人就这尸骨埋没埋好的问题,又是说了一通,那须发皆白看起来全然无什么力气的两个人竟然就此说的不可开交,最后更是打了一通,只将这整个地方都打的震了震。
本以为这样打下去,最起码也会打个一会儿,谁知两人又都猝不及防地停了下来,捂着腰走了过去,各自说道:“这都是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下下棋,今日先杀你个三百回合。”
那棋局前,两人又是落子落个不停,全然都没有闲着,大杀三百回合之后,这胜负方才分了个大概。
“我赢了,这疑你可得给我解了。”赢了的老者忽然看向对面之人。
“说。”
“你今日为何放走了那两人,我们在此处守着这玉石堂,可不是个玩笑,不然外面那些陶俑怎会有那么多?”赢了的老者虽然是一脸的笑意,却让人觉得森森寒意不止,那寒意直接沁到了心里。
“因为那小姑娘,同悦儿的相貌有几分相似,老夫当年若是不曾助纣为虐,悦儿她也不必深宫之中多年谁也不见,也不必如此战战兢兢度日如年,终归是老夫帮了她,帮了她得了江山,失了女儿。”
输了的老者神情之中陡然浮现出一缕颓然,说不清道不明究竟是因为方才输了,还是因为忆起了往昔之事。
“悦儿老夫也是见过的,可同那姑娘没有半分相似!杨老头你可就别骗我了。”
“你不知晓的事情可多着呢!”那输了棋局的老者也是不甘示弱。
“罢了罢了,老夫也就不深究了,可绝没有下次,这么多玉石双眼,可就差尸骨做身子了,这陶俑还差的多呢。”那赢了的老者倒是也不打算多做纠葛,反倒是寥寥一句话便已经带过。m.xiumb.com
而那输了的老者坐在那却是动也不动,年纪大了,这一个晃神间,便容易想起这往昔之事,若是当年那幼女尚且活着,怕是也有那么大了,只可惜她早已经亲眼死在了自己面前。
当年皇后病逝,宫中无子嗣,而朝中众大臣,都希望将家中女儿送入后宫之中,到时候再度踏上这皇后之位,便足以光宗耀祖。
那时候的杨家,也是为了此事无所不用其极,先是容貌有些凛冽的杨家女儿杨悦,为了让这一张容貌更为柔和些,求了缩骨门弟子为自己化了骨相,那相貌更是同逝去的前皇后也有几分相似,最后皇上对她自然是一见倾心。
后来杨妃有孕,也是寄予了无数厚望于其中,就连这给杨妃算腹中胎儿究竟是男还是女,后来也都是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眼前人,那么眼前人便会一阵恼怒,那时候的生死自然而然也由不得自己。
最后,这杨妃所生下来的人,也只能是皇子。
一出狸猫换太子,在宫中本也是数见不鲜,偏生杨妃心中病了,即便是登上了后位,即便这万里江山之下,有她一席之地,可她还是再不管这宫中之事,只因心中装着那件事。
待在宫中多年,都不曾再露面,好似一直在作茧自缚。
若说悔吗?自然是悔的,悔的是当年为何要用一句杨家大业作茧,束缚了她一辈子,所以在多年后,方才会沦落到守着这快要塞满整个玉石堂的死人所制的陶俑为伴。
“快别想了,赶紧同我一起做这陶俑给做好了!不然这又要坏了。”赢了的老者依旧是脸上挂着笑,一直在一旁催促着。
一截骨头捏在手中,倒是也极其顺畅,他们二人依旧在那说个不停。
“若是想见你女儿也就快些去见,在此处磨磨蹭蹭做什么?还故意拉着老夫来这玉石堂,不过是因为此处恰好对着你女儿的寝宫罢了。”
“呵,你这老头说的轻巧,还是往后有机会再见吧,如今并无见她的理由。”他无声叹了口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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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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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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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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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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