钺捕快闻言,指了指慕容澜腰间,正色说道:“在下可不知你们梦中所遇之事,我亲眼所见也不过她腰间忽然发出一阵柔光。”
众人而后三三两两也从这惊魂未定中醒来,皆是一脸茫然,“我们怎的睡着了?方才好似做了个梦,可是梦里发生了什么,却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本还忧心忡忡的顾夜白,听闻此言,倒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为何他尚且记得梦中之事,知了这往昔,但是慕容姑娘不记得所梦之事那便是好事一桩。Χiυmъ.cοΜ
他们醒来之时,竟然都忘了这梦中所发生的诸多事情。慕容澜自然也不例外,她正捂着腰间,大喊:“烫烫烫!”
从腰间随意一抓,她便皱起了眉头,“这究竟是何物呀。”
方才所见的时候,那还是个质地极其好的木头,如今再一看,竟然变成了一块黑乎乎的石头,这灼热感更是依旧。
本还面目可憎的梦师,再看到那石头之后,也踉跄着起身,走了过来,捧着那石头,一脸所悟。
“呵,原来你这是得了贵人相助!”梦师愤然说道。
她缓缓起身,便拂袖而去,“此番我梦师一门输了!”
顾夜白见状,倒是也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如此的话,慕容姑娘便少了个对手,甚好甚好。
扔下那句话,人便已经走了个干脆利落,倒也是个愿赌服输的主,只剩下慕容澜在那一头雾水,“怎么这梦师就输了?”
一旁的兰儿爷,也是方才才从梦中醒来,他打着个哈欠,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拈着那黑乎乎的木头随意一瞥便又扔给了慕容澜,淡然说道:“木头焦了,你这是南海的木头。”
“你年纪尚小,应当不知这梦师一族同南海的渊源,传闻之中南海有鲛人,泣时成珠,笛声可织梦。”
这几句话一说,却没说到重点上,只剩下慕容澜捧着那焦木块,还是一脸的疑惑,虽说作为风华绝代红颜采耳师,这么点魄力还是有的,可是这突如其来就赢了这一切,还是得知晓个清楚的。
好在兰儿爷走向一旁之后,又忽然回眸一笑,“古语有云,毒蛇七步之内必有解药,而这木块也是此理,它于深海中听鲛人笛声而长,所以这便是如今梦师的克制之法,只不过此木难得罢了。”
经由这么一提醒,慕容澜连忙指着那焦黑木块上,已经看不清模样的美人,一脸得意地说道:“我方才就看见了,这木块上雕着个美人,只不过这美人儿有些看不清楚罢了。”
一提这美人,兰儿爷又连忙走来,将那木雕拿在手中,忽然疯癫大笑,“是她,是她!”
疯癫大笑之声,从那朱唇之中溢出,却并未显出疯狂,如今他这女子装扮,反倒是那般美艳。这奇门之中众人,眼神都落在了兰儿爷身上,更有人禁不住感慨道:“这么个美艳的人,怎么会是男子呢!”
陆如雙更是连连叹气,“这世间男子都生的如此美艳,那在下昔日所见的美人,岂不都是白看了。”
那情深意切模样,依旧是心系兰儿爷身上啊,这般模样,惹得慕容澜嗤之以鼻,“哼,满嘴胡言!幸好去了缩骨门,若是留在我采耳师一门里,岂不是将我门颜面给丢尽了。”
钺捕快轻咳几声,这慕容澜方才回过神来,一脸恭敬候在那,就连陆如雙也是惯如寻常,一张冷峻的面容,配上那轻佻的眼神在钺捕快脸上看来看去,末了还不忘了赞叹一番,“这般英气十足,也是个美人模样!”
闻言,钺捕快倒也不怒,不过是正色说道:“多谢陆公子夸赞,不过如今奇门之中正事尚未解决。”
她这一脸和善状,寻常美人看多了,这么个不一样的便又惹得陆如雙心猿意马,连忙冲着奇门之中其他人说道:“钺捕头所言极是,如今来奇门之中可是有要事相商,这最后的胜负尚未分出。”
话说出口,这奇门之中众人也都安静了些许,个个都等着在那大展头角,也有人知难而退,连连摆手,“我们都是一把老骨头了,方才那梦师后人就折腾的我们够呛,我们就先走了。”
奇门之中又少了两人,如今也就只剩下四人,采耳师一人,缩骨门一人,易容师一人,还有那蛊门一人。蛊门的后辈,一直站在众人身后,低着个头,倒是不为所动。
只有抬头之时,方才能够看见那一双冷眸,那口鼻皆掩于面具之下,所见之人,都不由有几分诧异,只因这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眼神。
看得慕容澜这叫一哆嗦,随后她只能看向兰儿爷,以手掩着侧脸,旁若无人状冲着兰儿爷轻声问道:“兰儿爷,您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不是应该沽名钓誉,待会您稍微放水,让我赢一下可好?”
总归两人也是共患难的,所以慕容澜觉得这一句话的事嘛,何必如此打打杀杀。
谁知兰儿爷只是斜睨了她一眼,倨傲不已道:“爷风华正茂,这说的什么话?还有这输赢各靠本事,何时得爷放你一马了。”
这样一来,慕容澜只觉得,这若是想赢,怕是又要难上加难。
她瞥一眼那蛊门小弟,讪讪将延伸收回来,再看一眼陆如雙,这头又是摇个不停,如今就连看向兰儿爷,也都觉得难上加难,按照兰儿爷这性子,定然是说一是一,说二便是二。
奇门之战,好似已经是输定了。
就在慕容澜在这原地踱步,走个不停之时,忽然身旁传来一声,“这位姑娘莫要担忧。”
四处寻觅,却根本不知是谁言语,慕容澜正觉得诧异之时,那人便走到了慕容澜面前,冷声开口,“是在下。”
竟是那面若寒霜的蛊门小弟,这蛊门小弟如今一来,慕容澜也是一阵感慨,果然这世间还有不少热心肠的人,她连忙走过去,这又多娇柔便有多娇柔,恨不得一步抚额一次,就那般慢悠悠地走到了那蛊门小弟面前。
“不知你有何高见?”慕容澜轻启朱唇说道。
那蛊门小弟倒也不见外,竟然直接将慕容澜抱起,一副话本子里的英雄救美状。虽是漠然开口,也惹得慕容澜的芳心不自觉猛跳了两下。
所以她后知后觉发现,这蛊门小弟说的是:“因为接下来的胜负同你无关,你这人,我先带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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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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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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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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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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